這氣息和陰殤境裡的幻覺有些像,不過中正平和,不帶有邪祟那種陰冷詭秘的氣息。
我趕緊扭頭,看向送葬隊伍。
狐仙兒出手之後,藏在裡麵的凶手就會被定身,無所遁形。
到底誰是凶手呢?
仔細看了一圈,發現那些陰魂和活人也在四下打量,並沒有誰被定住了身形。
這狐仙兒是個大忽悠嗎?她的法力失效了?
我剛想到這裡,心底傳來鈴兒的聲音,“相公,你看,它真被定住了!”
誰?誰?在哪兒呢?
等我終於發現被定身的陰魂時,心情已經不能用驚詫來形容了。
居然是最後1名監工!
它怎麼可能是凶手呢?狐仙兒應該是搞錯了吧?
監工應該最希望冥婚葬禮取得成功才是!
“我已經看過你們的善惡,都沒有問題。”
“你們趕緊進去吧,挖開花壇的泥土,把冥婚夫婦埋到裡麵即可。”
“記得速度要快,眼看就要到子時,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我聽著狐仙兒那句熟悉的台詞,腦子有些暈乎,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不管我信不信,反正其它的陰魂都信了。
看它們的表現就知道,狐仙兒在它們心中的地位極高,說出的話,能讓它們深信不疑。
“我呸!要不是現在忙著去做正事兒,我真想撕爛你的魂體。”
從監工身邊經過時,呂斌憤憤的說道。
高大誌有些沮喪,“哎,怎麼會是你呢?大家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這麼做,你能得到什麼好處啊?”
鬱冬妮恢複了妖裡妖叨的樣子,“哎呦!這可真是萬萬想不到呀!”
“果然是燈下黑,內鬼居然出在自家裡。”
“哎呀,你個人猿泰山,你懂不懂女士優先?這麼著急,你趕著去投胎啊!”
最後一句話,卻是向馬達說的。
大概馬達看她嘰嘰歪歪的說個不停,心裡對她不爽,於是搶先一步,一個大胯把她拱到了一邊兒。
…
狐仙兒身後,另有一番景象。
本應荒涼的山野裡,突兀的出現一個大花壇,裡麵鮮花盛開,五彩繽紛。
監工不在,呂斌成為了臨時頭領,“把花壇挖開,速度越快越好。”
有幾隻陰魂拿來鐵鍬,快速在花壇中央挖開一方空地。
泥土翻飛,大坑越來越深,很快有了一米左右的深度。
“再接著挖,快、快…”呂斌不停的催促著。
高大誌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眼睛裡帶著哀傷的情緒,似乎在同情那名監工?
路小軒和鬱冬妮的眼睛亮了起來,他們來到花壇周圍,抻長了脖子向裡麵張望著。
鐵柱已經來到花轎旁邊,歪著腦袋盯著轎簾,不過他表情還算正常,不像是犯衝動的架勢。
蘇鈴兒食指彎曲,一下一下的在腦門上輕叩著,“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剛才從白衣女人身邊經過時,我捕捉到她的情緒波動。”
“她好像有些緊張,又有一些慚愧。”
“真是奇怪,她怎麼會流露出這樣的情緒呢?她在緊張什麼?”
我回想著關於狐仙兒的傳說,忽然間想到了一種可能,反手把冥尺重新掏了出來,“馬達,你盯緊路小軒和鬱冬妮;鈴兒,你看好花壇裡的那些陰魂,等會兒聽我指揮。”
“監工未必是凶手,有可能狐仙兒出現了變故,凶手仍藏在我們中間。”
我來不及作出更多解釋,把冥尺藏在背後,笑吟吟的走近花壇,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吃瓜觀眾。
大坑已經足夠深,約莫有兩米,但呂斌還在指揮著繼續向下挖。
再揮舞幾下鐵鍬,從坑底隱隱傳來一絲光亮,好像下麵藏著什麼寶物。
“咚咚咚——”
棺木裡的屍體似乎覺察到了什麼,開始不安分起來,發出越來越急促的敲擊聲。
隨著這些聲音,棺材左右搖晃,大量的鮮血從四個角落滲透出來。
花橋簾子輕輕抖動兩下,好像裡麵的紙人替身做出了什麼動作。
“砰——”
一聲悶響,棺材蓋被震飛,屍體從裡麵直挺挺的站了起來。
它轉向呂斌等人方向,喉嚨裡發出漏風的聲音,情緒好像有些激動。
呂斌扭過頭,目光變得極其狠戾,“誰破壞冥婚葬禮,誰就是罪人。哪怕你是冥婚的主角,那也不能例外!”
呂斌幾步跳到屍體麵前,右手成鉤,倒扣在屍體的腦門上。
“吼,吼,吼——”
屍體更加憤怒,兩隻手僵硬的揮舞著,可不等它碰到呂斌,兩手就沒了力氣,軟軟的垂落下來。
滲出棺材的鮮血,仿佛找到了合適的出口,沿著棺木蔓延到屍體上,最終鑽進呂斌的那隻手裡。
等它鬆手時,屍體骨肉分離,在地麵上散成一堆微鼓的隆起。
大紅衣裳蓋在屍骨上,上麵擺放著一顆頭顱,原本腐爛的皮膚變得更加乾癟,如同被吸乾了水分的乾屍。
陰魂和活人都很懵圈,搞不清楚呂斌這是在唱哪一出。
呂斌重新走到大坑附近,強大的氣場,逼迫著周圍陰魂不斷倒退,沒誰敢靠近它的身前。
軟弱的高大誌,更是嚇得兩腿發抖,來不及躲開,隻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彆…求求你,彆殺我,我…什麼都沒看見。”
高大誌的懦弱,激發了呂斌的猖狂,“弄死你們這些小嘍囉有什麼意思?”
“隻有下麵這個老家夥,才是我最感興趣的啊!”
它兩腿微微一蹲,眼看著就要跳進那大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