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的底牌並不比她弱多少,如果儘全力拚一場,我倆勝負應該五五開。
“相公,我們怎麼辦?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我搖搖頭,“再觀察一會兒再說,我總感覺,事情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尤其是這個錢律師,我真不太相信,他就這麼輕易的死了。”
“還記得南區水庫的那個胖鬼嗎?我怎麼感覺,今天的情況和那天有些類似呢?”
千蝶法師做事很專心,就在那兒全神貫注的招魂,從血色小人現身到被滅,它始終都沒多看一眼。
直到廣場附近最後1隻陰魂被誘惑進了屍體裡,千蝶法師這才停了下來,筆直的消瘦身形正對著薩琳,無畏無懼。
“我能大致猜到你的身份,但我想不出來,你是怎麼
做到這一點的。”
撒琳隔著一段距離,指了指千蝶法師,“所以我還是想再嘗試一下,看看你到底屬於哪一類人。”
這次撒琳橫過拐杖,敲碎了她身前的一盞“暗夜白火”。
沒傳出清脆的聲響,沒出現火花四射的景象,在“暗夜白火”被敲碎的瞬間,無數隻白色的怪異生物落在了地上。
它們隻有上半截身軀,頭部尖圓,如同最常見的大白蟲,中間位置生長有兩隻鋒銳的鉤爪。
憑借這兩隻鉤爪,它們在地麵上爬行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裡三層外三層的,把千蝶法師包圍起來。
原來所謂的暗夜白火,隻是老井裡特產的“大白蟲”。
它們不是很難抓捕,而是出現之後,就被撒琳以特殊方法,囚困在了圓形器皿以及下麵連接的管道裡。
“白火不滅,歸心不死”,這說明隻要大白蟲源源不斷的產生,就表明神女依然存在於某處,並沒有永久的消失。
迷你型的狐蜮上下半身,分彆意味著什麼?是代表著神女的怨念嘛?
如果真是這樣,它們相互間怎麼還會相親相殺呢?
大白蟲似乎真是神女的產物,因為撒琳操控它們時,顯得有些困難。
在念動某種咒訣時,撒琳舉起的仗尖兒在輕微顫抖,臉頰上的蛛網形皺紋抖顫得更加厲害,似乎這次捕捉到的獵物比先前更加強大。
大白蟲在撒琳驅使下,紛紛爬上了千蝶法師的身軀,鑽進它的衣服,爬到它的臉龐上。
有些順著它臉部黑漆漆的空洞鑽了出去,白色的蟲軀在黑洞裡若隱若現,鋒銳的鉤爪似乎和顱腔裡的某些骨骼碰撞,時不時發出咯噔咯噔的怪異聲響。
千蝶法師像是嚇傻了一樣,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盯著撒琳。
千蝶法師的心理素質當然沒有這麼差,而且它不是在看撒琳。
它在看向撒琳的身後。
除了鈴兒以外,沒誰注意到,在撒琳朝著千蝶法師動手時,從錢律師“屍體”腳下,浮現出一塊顏色很深的印記。
這印記融合在地麵的血水裡,行蹤顯得更加隱秘。
它無聲無息來到祭祀台下,越過躲藏在下麵的4個小孩兒,順著支撐祭祀台的柱架,爬到了撒琳的身後。
印記左右扭動兩下,拉扯出一道人的身形,而後慢慢長高、變粗,形成1個胖乎乎、臉上掛著憨厚笑容的身影。
它不知從哪兒掏出1隻網兜和1根長杆,很快把它們拚湊在一起,隨後在撒琳身後,從頭到腳猛然一兜。
長袍包裹的撒琳,頓時像隻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了
祭祀台上。
網兜裡同時出現了撒琳的身影,她瘦小的身形蜷縮成一團,臉上掛著無比的憤恨,似乎張口想要咒罵什麼,但卻沒有聲音傳出來。
錢律師的體內果然另有1隻邪祟!
胖鬼一直和血人待在一起!
難怪我會感覺到,錢律師身上時而展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
我忽然又想到,白皙純在跟蹤錢律師時,發現胖鬼忽然亮出撈網打算動手。
那一刻,它未必真的發現了白皙純,不過是以此為幌子,吸引血色小人的注意力,而後趁機附著在錢律師
的身體裡,與血人共享一具寄居體。
血人是女孩兒,骨子裡喜愛乾淨,甚至剛回到家裡,就要跳進血盆洗個澡。
胖鬼如果挑明要跟它共同寄居的話,肯定遭到拒絕,所以才采取了半誘騙、半脅迫的方式。
這樣就能解釋的通,為何錢律師會說出“雖然我很討厭你”之類的話。
感應到祭祀台這裡發生的變故,圍繞在千蝶法師身上的那些大白蟲,忽然間像是炸了鍋一樣,紛紛離開千蝶法師,跳進了老井的血水裡。
氣泡平息,如玉的軀乾以及那兩隻不同形狀的手掌,再次浮現出來,似乎想要抓住胖鬼。
作為拳頭手下第1號乾將,胖鬼自然不是普通邪祟所能比擬,它敢現身,肯定是有備而來。
看到越來越近的手掌虛影時,胖子臉上的笑容顯得更加誠摯,橫起撈網,撈杆重重擊打在祭祀台上的3尊雕像上。
隨著土崩瓦解的聲音響起,那憑空抓來的兩隻手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沒等來到胖鬼身前就徹底的消失。
老井血水裡的兩隻手掌,跟著一起消失了。
不過白玉一樣的軀乾卻像是有了自主意識一般,打著旋兒微微猶豫一下,又緩緩沉沒了下去。
血水的顏色開始變淡,不再是那種令人作嘔的腥紅顏色,片刻過後,恢複成先前汙濁的黃褐色,順著井沿
消退了下去。
夜空中的光線也恢複了正常,半輪血月重新變成皎白的明月。
如果不是廣場地麵上還殘留著一層厚厚血水,以及橫七豎八躺著很多具體屍體,真的很難想象,剛才這裡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麼。
胖鬼凝實的魂體跪了下來,朝著老井方向重重磕了3個響頭。
“神女大人,我以陰冥的名義發誓:危險已經全部解除。”
“這次——您應該現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