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感恩
我的身子有些僵硬,頭皮一陣炸麻,向下墜落了好半天,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做什麼。
結果慌亂中忘了屏氣,井水順著口鼻倒灌,把我嗆的不行。
我爬回井口換了幾口氣,再重新潛到井底時,我試探性再砸碎1塊光滑平麵。
聲響過去了很久,那種危險的感覺再沒有出現,應該真如胖鬼所說,對方在得知我的身份後,終於散去了殺意。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心窩口,剛才那一刻的感覺,就好像有1支鋒利無比的小箭搭載在弓箭上,時刻會向我
心臟位置射殺。
臨到關頭,小箭撤了下去,弓箭仍在平舉。
對方猶豫的同時,似乎也在考慮我的動機。
猜到某些真相後,我在心裡把胖鬼的祖宗八代問候了1遍,真不知道執行這一趟任務,我的“得”是否大於“失”。
井下所有平滑的板塊都被我敲碎,我順利的找到了那個四方鐵盒,抱著它浮出水麵。
“鐵盒上怎麼會有這些古怪紋路?”
回到地麵上,我自言自語的嘟囔著。
向欣欣蹲在殘軀和鐵盒的一側,“這些是鬼巫族鐫刻的咒語,如果貿然打開,會折損活人的陽壽。”
“一般來說,每嘗試1次,最大會折損大概兩百年的陽壽。”
“詛咒的承載陽壽總量為兩千年,不知要搭上多少條人命後,才能打開這一方鐵盒。”
向欣欣的語氣很平淡,但話裡自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哀傷。
難怪大祭司不允許外來者長時間存活,她除了要強化自身力量外,還擔心外來者們的鮮血,會破解掉鐵盒上的詛咒秘法。
我正要說些什麼,忽然間,鎮塔和我的關聯加強了許
多。
我能隱約感覺到,似乎鎮塔很希望我能嘗試一下,讓我去觸摸鐵盒,主動折損陽壽。
我愣了愣,這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感受到鎮塔的心意?它到底是個死物還是個活物啊?
就算如此,可鎮塔是爺爺所留,按理說它不應該害我才是。
它怎麼會向我傳遞這樣的心意呢?它是覺著我陽壽太長,能活到2000年以上?
鎮塔兄,你的前任主人,恐怕是哪吒他爹吧!
正想著這些有的沒的,鎮塔的關聯忽然再度加強。
就連鎮塔裡的陰魂朋友們,都能感受到它的心意,幫著勸說起來。
陰魂老人:“韓大師,你就信任鎮塔1回吧,我能清晰感應到,它好像很渴望能吞噬那條鬼巫族的咒語。”
丁丁:“艾瑪——原來我住的小窩還能通靈呢?這也忒嚇人了!韓大師,你趕緊點頭答應吧,你要是再不答應,估計它能變成1張嘴,飛過去啃你!”
梅若蘭:“鎮塔給我的感覺怪怪的!實際上,它應該不會做對你不利的事,但它的這個要求,我真是無法理解。所以…我覺著你應該答應它。”
我翻了翻眼根子,看在梅若蘭是女孩子的麵兒上,我
就不跟她計較了。
她這是什麼神邏輯?你都無法理解對方的要求,還覺得對方靠譜?這麼多年的水,白泡了是吧?
還有丁丁和陰魂老人…你倆到底跟誰是一夥兒的?
最終秦巧遲疑著補充道,“剛住進鎮塔時,我就覺察到它十分神奇。它的存在,好像超乎了我們的想象。所以它的想法,你真的可以認真考慮一下。”
“你在想什麼呢?”看到我猶豫不決,向欣欣輕聲問道,稚嫩的小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善意,“能做到這個份兒上,已經很難為你了。”
“算啦,你領著他們離開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解決!”
我心裡已經有了計較,但還是裝著糊塗,“你一個小姑娘家,能解決什麼呢?”
“我能理解你想幫助神女的心情,但有大哥哥在,這事兒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我把手伸向鐵盒上的獸型鐵鎖扣,微微猶豫一下,終於把拇指搭了上去。
隻是一瞬間,我的整條右臂就失去了知覺。
肉眼可見,皮膚的光澤在迅速消退,由亮眼的黃色變成暗黃色,再到黑黃色…
然而就在這時,鎮塔方向突然傳來強大吸力,一股莫名氣息,隔空向著鎮塔飄去。
我的手臂反複變換著顏色,但我的右手拇指始終堅定的扣在鎖扣上。
向欣欣第1次變了臉色,很認真的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一圈,“你…到底是誰?”
我沒法回答她的話。
表麵上看,我好像若無其事,實際上我難受的要命,就連張口說話都變得無比艱難。
詭秘氣息灌注進手臂再被抽離的過程,對我來說,就像是洗空了胃,再填鴨式的灌滿食物,而後再洗胃、再灌食物…
我能始終保持清醒,其實已經很不容易了。
不知過了多久,那種難受的感覺終於消失。
我的手恢複了行動能力,吧嗒一聲,終於打開了並沒有上鎖的鎖扣。
一顆無比恐怖的頭顱出現在我眼前。
果然和我在度娘上查詢的一樣,人的頭顱,在失去了眼耳口鼻後,會格外的恐怖。
眼前這顆頭顱,和神女的殘軀一樣,依然保留著當年的模樣,似乎歲月無法在上麵留下任何痕跡。
“接下來該怎麼縫補呢?”
“不用縫補,隻要把頭顱在殘軀位置對準就好。”
向欣欣說道,“不過在對準位置之前,還需要你再幫一個小忙,需要你把拐杖上的那些紋路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