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手勢,是“毒焱誓”的起手式。
鬱冬妮是純正的道門子弟,對毒焱誓了解的很深刻,在空閒時,我曾特意向她請教過這方麵的問題。
立誓之前,心裡要先存有意願,而後才能做出立誓的動作。
這東西涉及到陰陽規則,絕對假裝不來。
所以當看到黑法師做出起手式時,我就明白了它的心意。
不一定表示屈服,但卻足以看出它對我沒有惡意,甚
至能夠說明,它有跟我合作的強烈意向。
正是因為出現了這個小變故,我對計劃才有了細微調整——既沒有對黑法師趕儘殺絕,也沒有不留情麵的搜查到底,適可而止,給雙方都留下了餘地。
第三,黑法師在圖謀著什麼,所以它表現得異常謹慎。
表麵上它被我擊退潰敗,化作了3股氣息,分散於3個方向。
實際上它並沒受到多大損失。
第1股氣息落在馬達身上,興許隻是留下1個烙印標誌,將來可以在第一時間找到我們。
那時我身上有鎮塔防護,黑法師氣息很難在我身上紮
根,所以它在馬達和鈴兒之間隨便選了1個。
剩下的兩股氣息:1股落在龔雨晴房間裡,保護著她們娘倆;另1股則去了陰冥,和黑法師的另一半融合。
黑法師潰散的瞬間,我聽到一些嘈雜而恐怖的聲音。
這些聲音的發源地,就應該是陰冥。
不過黑法師現有的融合,隻是進行了一部分而已,它能不能完全跳出鬼主的手掌心,還是個未知數。
相信它現在圖謀的事情,和這方麵有很大關聯。
所以它虛虛實實,放出1個又1個的煙霧彈。
甚至向我表明心意時,它還要瞞過除我之外的所有人
,就是生怕被鬼主抓到蛛絲馬跡。
最後一點,黑法師在13層樓棟裡留下的東西,藏有一些重要線索。
這線索和鬼主有關,和黑法師有關,興許和陰冥也有一些關聯。
鄭秀琴沒能找得到,不代表這樣東西不存在,黑法師隻是把它們藏得很隱秘而已。
我並不急著尋找這些東西。
欲速則不達,我要按照既定計劃,有條不紊的處理好手頭的事情。
真相有時隱藏的很深。
當挖掘出最終真相時,往往伴隨著強烈的危險。
在沒有做好充足準備之前,我不會輕易涉足危險的。
聽我說完這些分析結果,鈴兒停下了腳步。
“你和以前不一樣了,變化非常的大。”
鈴兒仰頭望著我,眼神裡含著些崇拜,“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已經完成了質的蛻變。”
“我也要更加努力了,如果被你甩的太遠,將來你該瞧不起我了。”
鈴兒蠟黃的小臉蛋上,浮現出一抹紅暈,似乎想到了一些讓她感到害羞的事情。
輕咳兩聲掩飾著尷尬,她很快又轉移了話題。
“如果暫且把黑法師的事情放在一邊,那接下來準備重點做什麼呢?”
“前幾天你猜測說,爺爺很可能還活在世上,而你父母的失蹤,並不是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
“你打算動身尋找他們嗎?還是打算先處理好拳頭的事情呢?”
我說肯定要先應對拳頭,在自身不夠強大之前,我不會出發尋找他們。
跨入渡魂人這1行當,周圍時刻充滿危險,如果不夠強大,不僅自身容易陷入險境,而且還會拖累彆人。
如果不把拳頭的事情處理妥當,肯定會給我帶來很大麻煩的。
我會把這當成1次磨礪的機會,以對手為磨刀石,把自己磨礪得越來越鋒銳。
…
靈品店門前。
當馬達出現在視線裡時,我注意到1個細節:他和鬱冬妮是手拉著手,神情愉悅一起走過來的。
馬達走路的姿勢很歡脫,身子上下顛啊顛的,這要是沒有地心引力,他都能飄到月球上去。
“我跟你說啊老鐵,現在我已經不是男孩了,我是正兒八的男人了。”
馬達一向大咧咧,不管有沒有外人在場,他嘴裡都沒
個把門的。
“你再看看這老娘們!你發現她有啥變化沒?”
馬達指了指鬱冬妮,相當的大男子主義,完全不考慮對方的心理感受,“她啊,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個老娘們啦!”
“接受過我的改造過後,她已經變成了新人類!”
“往後她有了個全新的稱呼,叫做:賤內。很賤很賤的賤,內個啥的內。”
“賤內啊,我說的對不?哎臥槽——你個敗家老娘們…”
馬達正咋咋呼呼的炫耀著,1個不留神,被身後的鬱冬妮飛起1腳踹在側腰上。
就見馬達大胯一閃,直接大頭朝下、栽進了旁邊的大水溝裡。
幸好裡麵的汙水早就排空了,否則馬達非得泥水滴答不可!
“你個癟犢子玩意兒,你那張破嘴是租來的啊?少說1句你能死?”
鬱冬妮性格雖然有些豪放,不過涉及一些隱秘的事兒,她還是有些放不開,臉上帶著羞憤的紅暈,“關於咱倆的事兒,你要是再敢胡亂嘚啵,信不信老娘我撕爛你的嘴?”
“還敢管我叫賤內?我呸你一臉!你漲文化了是不?挺敢往外捅詞兒啊!”
馬達灰頭土臉從大水溝裡爬了出來,“就管你叫賤內,你能把我咋地?很賤很賤的賤,內個啥的…哎臥槽——”
話剛說到一半,隻見鬱冬妮再飛起一腳。
這次是直接蹬在馬達腦門兒上,力道十分的足,馬達向後翻了個跟頭,噗通一聲,再次摔進水溝裡。
鈴兒抿著嘴兒偷著樂,我卻在心裡暗歎一口氣。
這兩個活寶啊,秀恩愛的方式咋這麼特彆呢?
連打帶踹、招招到肉的,那真是往死裡下黑手啊!
打鬨了一小會兒,他倆來到我麵前,終於開始說起了正題兒。
他們昨晚沒有回來,主要是鬱冬妮打算想辦法,弄掉馬達手腕上的花瓣印記。
“對於這種手段,我們並不陌生,術法出自於鬼巫族,名曰‘刻魂’。”
這種術法和魂魄鐫刻大不相同,隻會針對活人本身,不會延續到對方的子孫後代。
跟我猜測的差不多,施展這種術法的主要目的,是在對方留下標誌氣息,便於鬼巫族成員快速找到對方。
由低到高,這術法層級依次為“蝕肌”、“腐骨”、“刻魂”。
“我們師門特意研究過這種術法,隻要使用一些常規手段,就能祛除掉烙印。”
鬱冬妮的小手又伸進了馬達寬厚的巴掌裡,臉上掛著甜蜜的表情,“不過這次有些奇怪,那些常規手段居然通通不管用了。”
“更詭異的是,在我嘗試過後,不僅沒能弄掉他手腕上的烙印,反而讓自己惹了一些小麻煩。”
“你們看!”
鬱冬妮伸出左臂,抬高左手腕伸向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