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協商過處理惡意化身的問題,最終商定,由況錦燕掌管這片陰陽緩衝帶,定期處理顏色深沉的化身。
不過事情發展出乎陰司者的預料:況錦燕的確帶走了一些惡意化身,卻沒有讓它們進入陰冥,而是轉移到
了鬼嬰麵前,成為它的食糧。
《鬼說》中有描述:“鬼嬰喜鮮血、納執念、脾性無常…”
這說明各種執念也是鬼嬰進食的主要目標,吃掉惡意化身,同樣能提升它的陰煞道行。
現在我和鬼嬰隻隔著1扇門的距離,進入門後空間,我就能見到對方。
但我不會單獨進去,我得讓況錦燕陪著我。
它對門後怪物有種既疼愛又懼怕的情緒,這可讓我有些搞不懂。
“放開我,放開我——”
秦巧拖著況錦燕朝著虛無門走來時,她瘋狂的嘶喊著,眼睛裡閃爍著憤怒的小火苗,“我們娘倆和你無怨無仇,為什麼非要跟我們過不去?”
“尤其是鬼嬰…它…它還是個孩子呀!”
哎呀——
我虎軀一震,差點兒閃到大胯。
我去你大姥爺的,它還是個孩子?那特喵分明是個妖精。
要是不把鬼嬰收服,任由它發展下去,將來指不定給十裡八村的村民,帶來多大災禍呢。
我終於見到了匠師的正臉,果然就是況錦燕的模樣。
不過此時的況錦燕麵目猙獰,對我懷有強烈的敵意。
我把那特製的大鑰匙放在帆布包裡,因為太長,在包外還露出1大截。
隨後我又在況錦燕身上,搜出1把正常的小鑰匙。
先前它身形不動,就能打開那扇虛無的門,早就表明它身上有異常。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把鐵鎖鏈套在它身上。
陰司者的武器殺傷力肯定很大,如果對況錦燕造成傷害,就不利於我進行下步計劃了。
…
跨入門口空間,我的第一感覺,就是格外的陰冷。
氣流吸進鼻腔,如同兩把鋒銳的尖刀紮了進來,鼻腔黏膜受到刺激,眼淚差點流淌出來。
我緊咬著後槽牙,強忍著身體的不適,但皮膚上的雞皮疙瘩,卻爭先恐後湧了出來,密密麻麻、如同給我加了1層盔甲。
“這裡…怎麼會這麼冷?”
我確定門後空間仍然屬於陰陽緩衝帶,況錦燕可沒那個膽量,敢把自己的孩子送入陰冥。
這裡應該極其接近陰冥,所以陰煞氣息格外濃鬱,對鬼嬰有難以想象的好處,對活人可就是莫大傷害了。
我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拂掉胳膊上的淡淡冰碴,一手冥尺、一手鐵鎖鏈,快速打量著眼前的情況。
出乎我的意料,這裡居然有柔和的光線。
門後空間大概有1間房屋大小,方方正正,能讓人一眼看清裡麵的狀況。
地麵有一層灰色的霧氣起伏.
四周牆壁上畫了一些圖案,不過形狀很抽象,隻能大致看出是很多活人的輪廓。
在房間最裡麵,站著1個怯生生的小男孩。
它皮膚白嫩,瞅著大概三四歲的年紀,鋥亮的眼眸顯得格外有神。
“它就是鬼嬰?怎麼和《鬼說》上的描述,出入這麼大?”
我和秦巧原地不動、靜觀其變,況錦燕卻跑了過去,轉過身背對著鬼嬰,兩手撐開攔在身前,擺出一副老母雞護仔的架勢,“寶貝兒被怕!他們想要傷害它,除非在我屍體上踏過去!”
進入到門後空間後,況錦燕發生了很大變化,不再有了先前的懼怕。
似乎見到這個孩童後,徹底激發了她內心的母性。
它之前在懼怕什麼呢?
眼前的況錦燕隻是執念化身而已,又不是它的本體。
難道距離陰冥過近,會對它造成巨大傷害?
“媽媽,媽媽——”
鬼嬰終於承認了它的身份。
它嫩白的小手輕拽著況錦燕衣角,從身後探出頭來,好奇的盯著我們。
“他們是誰呀?怎麼會來這裡做客?”
“做客?我呸!”
況錦燕對我們表現出強烈的厭惡,“他們都是敵人,進入到這裡是打算傷害你的。”
“不過寶貝兒彆擔心,有媽媽保護你。”
“隻要有媽媽在,我絕不允許你受到任何傷害。”
剛說完這些,況錦燕的眼珠突然凸起,一點點朝著眼
眶外擠壓著。
它的手腕腳踝以及脖頸處,開始出現一些纖細的血絲,如同真正的繩索一樣,把況錦燕牢牢的捆縛住。
隨後在強有力的拉扯下,況錦燕的執念化身快速的變形,最終變成圓形的一大坨。
“媽媽你要幫助我!有敵人出現,我會很害怕的!”
鬼嬰的童音仍是那樣稚嫩,透著無邪和純真,但它的舉動卻一點兒都不純真。
它在大口的撕咬著況錦燕的執念。
“我真的很餓呀!媽媽,吃掉你,我就會變得強壯。”
“所以,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這變故真是顛覆了我的三觀。
我終於明白,況錦燕先前為什麼那樣害怕了。
它應該比誰都清楚鬼嬰的本性,知道自己一旦進來,相當於羊入虎口,很難再脫身。
鬼嬰果然邪惡,居然連自己的生母都不放過。
接下來呢?應該是場惡鬥吧!
我剛才得到秦巧的提醒,鬼嬰層級已經達到陰殤境巔峰,和秦巧層級相同。
這個層級的鬼怪很難對付,說不準還要麵對陰殤境之類的恐怖景象。
我暫時以不變應萬變,先看看鬼嬰的反應,而後再作出相應對策。
況錦燕的執念已經徹底消失。
我心底傳來馬達的提醒:外部世界的況錦燕本體,如同抽筋一樣出現強烈反應,嘴裡不停的向外吐著白沫,眼珠用力向上翻起,像是隨時都能斷氣。
我沒想到況錦燕的反應會這麼強烈。
那其他村民呢?我擺渡掉他們的惡意化身後,他們會不會有什麼強烈的反應?
如果和況錦燕的情況一樣,那此時太平村應該亂套了吧!
在我想著這些時,鬼嬰已經怯生生向我走來。
它咧開小嘴兒,露出一口小白牙,衝著我們笑了笑。
“大哥哥,大姐姐,你們就彆為難我了吧!”
“我的命,其實很苦的!”
哎呀——我差點當場石化。
鬼嬰這一家子都是怎麼回事兒?
都喜歡飆演技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