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說話、舉止、反應等方麵來看,他們也並沒有特彆異常的表現。
究竟是哪裡不對頭呢?我神經太敏感了嘛?
從第2個鬆樹下,挖出一些更加新鮮的筋肉,周圍泥土都被染成暗紅色,骨架殘缺不全,很多骨頭還是折斷的,不知死者生前遭到了怎樣的折磨。
在最後一棵鬆樹下,我挖到一些血肉模糊的東西,上麵粘著很多黑色的毛發。
和活人的頭發相比,毛發油亮更有光澤,稍短稍粗一
些。
這是…二黑的狗毛?二黑遭遇了不測?
我心裡咯噔一下,不動聲色的把泥土埋好,轉身走回孫子安身邊,“現在我相信你的話了,這裡果然十分危險。”
“我有一點想不明白:腿長在咱們身上,既然能進來,自然就能走出去,乾嘛非得留在原地等死呢?”
孫子安咧了咧嘴,臉上寫滿了絕望,“走出去?隻要進入三棵樹領地,不管往哪個方向走,最終都會回到這裡。”
“這和民間說法——鬼眯眼有點像,卻不完全相同。”
“這裡的山路、樹木都是真實存在的,並不是鬼怪在蠱惑我們,隻是因為特殊地形的緣故,我們才會一次次的回到原點。”
“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到9點。”
“在最後的存活時刻,你們想不想聽聽三棵樹領地的來曆?想不想對山妖了解的更多些?”
其實我很想嘗試一下,如果繞過這裡向遠處走去,隔一段時間後,會不會再回到這裡?
不過孫子安的話勾起了我的好奇,我還真想聽聽他會怎麼說。
朱科表情糾結的捂住耳朵,高大身形緩緩蹲下,擠成了一坨小肉山。
這家夥的膽子真是小的可以,他連聽一聽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裡原來住著人家,兩個小茅屋比鄰而居,周圍是用藤條隔開的籬笆。”
孫子安指著光禿禿的山坡說道。
這兩戶人家分彆是一對夫妻和一個單身漢,不知什麼原因來到這裡,終日以打獵為生。
夫妻倆容貌奇醜無比,照鏡子都能把自己嚇一大跳。
單身漢白天總是戴個草帽,帽簷壓的很低,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當夜幕完全降臨時,單身漢才會取掉草帽,用一塊白布圍住臉,在小院子裡剝獸皮或者刻畫符籙等。
“刻畫符籙?單身漢還會這個?”我忍不住嘀咕一句。
“不僅會,而且還很厲害。”孫子安時不時看一看時間,似乎時刻關心著自己還能活多久,“兩戶人家分工明確:那對兒夫妻負責把活的野獸抓回來,單身漢負責剝皮、醃製肉乾等。”
“夫妻倆天黑上山時,單身漢都會各自贈送1張符籙,保他們平安。”
兩戶人家在這裡不知住了多少年,獵殺了多少野獸。
如果不是有符籙保護,恐怕那些山野精魅、荒野鬼怪早就找上門來。
“山林野獸相當於是這些臟東西的好鄰居。”
“要是你們家周圍的鄰居,左一個、右一個的被人抓走,再殘忍殺害,你能看的過去眼兒?”
“不管出於俠義,還是出於人道考慮,你是不也會上門幫忙報仇?”
“將心比心,就是這個道理。”孫子安說道。
他打的這個比方倒是挺有意思,不過大體邏輯說得通,我也懶得在細節上挑刺。
孫子安繼續說道,時間一長,這三個人吸引了大量仇恨。
白天還好說些,晚上周圍會聚集很多野獸,它們像通靈了一樣,齊刷刷朝著茅屋方向嘶吼。
不過周圍布置了很多陷阱深坑,以及大量的陷阱套子,籬笆上貼滿了紋路古怪的符籙。
這個小小的籬笆院,竟成了一座堅固堡壘。
不管是山林野獸還是臟東西,都沒法越過籬笆牆,傷到裡麵的活人。
變故發生在某一個黃昏。
那天單身漢忽然心血來潮,想要跟著上山看一看,結果發現了一個年輕女子,脖頸下掛著根繩子,晃晃悠悠懸掛在一根鬆樹枝上。
將對方救下過後,才發現她並沒有咽氣,應該上吊沒多久。
夫妻倆有心成全單身漢,借口查看陷阱遠遠走開,留
下單身漢幫人家做呼吸。
單身漢發現,除了脖頸下的勒痕以外,姑娘家的手腕腳踝等處,滿是橫縱交錯的抓痕,不知道她受過怎樣的非人折磨,才會選擇上吊自殺。
再往後的劇情比較狗血。
叫小蝶的女孩從此住進單身漢家裡,洗衣做飯,儼然是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單身漢眼角眉梢都含著笑,似乎對眼前的生活極其滿意。
想想也是,憑空撿到一個黃花大閨女,換做誰,不都得樂的屁顛兒屁顛兒的?
估摸著單身漢半夜做夢都能笑醒。
不過不知為什麼,夫妻倆每晚都能聽到小蝶的哭聲,一顫一顫的,聽著很可憐,似乎單身漢對她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等到第2天,就會發現小蝶的手腳上,多出一些新的抓痕。
難道單身漢身在福中不知福,每晚都要打罵小蝶?
老爺們動手打人不都是拳打腳踢嗎?怎麼會像個娘們一樣的上去撓人?
夫妻倆就算心裡有一百個疑問,也不會去詢問單身漢,畢竟雙方建立了長期合作的關係。
而且他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小蝶身上雖然每天都多出一些新傷痕,但她對單身漢極其柔順,言談舉止
間並沒有發現她有厭憎單身漢的意思。
半年後的某個晚上,夫妻倆像往常一樣,身上貼好新畫的符籙,上山去查看陷阱套子。
在一個岔路口前,夫妻倆短暫分開,各自查看一處。
丈夫那裡的陷阱套子空空如也,於是趕緊轉身去找妻子。
附近山上越來越不安寧,他有些擔心妻子的安危。
急匆匆趕到那裡,結果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地上留有一隻妻子的鞋子,人卻不知去了哪裡。
在鞋子附近還發現一些新鮮的血跡,明顯是剛剛留下的。
是妻子的血跡嘛?她遭遇了什麼不測?
丈夫喊了兩聲,沒有得到應答。
臨走前,丈夫的身形忽然一僵,他在地麵上,忽然發現1個小東西。
那是1支毛筆。
這毛筆他見過,因為單身漢常年用它刻畫符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