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她!
“喂?你在做什麼?孫海山,你是不是著魔了?”
看到孫海山的怪狀,左清有些著急,不停地喊著他的名字。
不過孫海山狀若癲狂,完全沉浸在那種特殊狀態中,不管左清怎麼喊,他似乎都沒有聽見。
左清靠前兩步,想要拉扯對方,這時白毛屍嘶吼的力量突然提高,似乎變得有些憤怒。
距離稍近的一些白毛屍,動作僵硬的轉過頭來,齊刷刷朝向左清。
殘缺不全的臉孔沾著泥土,空洞的眼孔中,似乎有妖異的火苗跳動。
雖然看不到它們的眼眸,但卻能無比清晰的感覺到它們的憤怒。
我趕緊攔住左清,領著她去了三樓。
孫海山陷入的這種狀態,興許就是張垚所說的“機緣”。
待在會所的地盤裡,一切都要聽從人家的安排,千萬不能自作主張。
落魄男子和龐爺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鑒,我可不想讓左清稀裡糊塗丟了小命。
3樓相對正常一些,起碼沒有此起彼伏的嘶吼聲,但眼前看到的卻是另一幅怪異景象。
在各種專業器材上健身的身影,個個十分的壯碩,每
一次的往複運動,仿佛都達到甚至超越了了人類的極限。
“這些絕對不是人類,但也不是陰鬼!”
“它們難道是…”
心裡想的那種可能,我不由得大吃一驚。
過《鬼說》上、中冊,讓我視野開闊,收獲了很多知識,對世間各種鬼怪多出許多理解。
正因為這樣,看到這些十分壯碩的身影時,我才會被雷得外焦裡嫩,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鬼怪之中的妖,是一種獨特的存在,而妖中最龐大的族群,就是物妖。
如果沒看錯的話,3樓整層裡出現的都是物妖,它們
對力量的理解,已經達到難以想象的程度。
會所裡若是隻有陰鬼出現,那並不稀奇,可同時能把白毛屍和物妖召聚在一起,這就很令人費解了。
誰能有這麼大的手筆?召集來這麼多不同品類的鬼怪,想要乾什麼呢?
“左清、左清…”
我沉浸在思索裡,沒來得及注意左清的變化,當我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走到了那群物妖的中央,盤膝坐在地麵的鋪墊上,麵帶微笑,像是在仔細傾聽著什麼。
她這表現和孫海山如出一轍!
怎麼辦?要不要把她拉回來?
我和孫海山素昧平生,但和左清卻有過幾麵之緣,實
在不忍心看她陷入險境。
然而剛剛向前邁出兩步,那些壯碩身軀就有所警覺,粗大的拳頭砸在鋼鐵器械上,平麵頓時凹陷下去,出現清晰的拳頭印。
有1隻正舉著沉重杠鈴的物妖,臂膀肌肉微微隆起。
看似稍微發了一下力,那杠鈴就如同麵條一樣,軟軟的彎出大幅度的弧形。
我和妖族打交道的次數很少,僅憑著直覺,就知道不能和眼前這一大群抗衡。
這樣一群狠茬子,如果過來組團圈踢我,我就算有9條命都不夠看的。
微微有些猶豫,在琢磨著該如何是好時,我耳朵忽然動了動。
我聽到了一聲召喚!
聲音聽著很陌生,但感覺卻極其熟悉。
以前把邪靈擺渡歸岸,念動渡魂訣時,旁邊都會出現1個漆黑的旋渦。
那時,我就會生出一種熟悉之感。
而現在聽到這聲呼喚,同樣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甚至比以往來得更加強烈。
我很想朝著樓上走去。
我陷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明明對左清放心不下,同時對即將麵臨的遭遇十分的忐忑,但兩條腿卻不受管控,真的帶動我的身體,開始爬上了台階。
“嬰蜮、嬰蜮——”
關鍵時刻我想起嬰蜮,雖然沒有明確感覺到危險,但身不由己的感覺令人很不舒服,本能裡就想要擺脫。
不知嬰蜮出了什麼狀況,它回話的速度極慢,而且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刻意拉長尾音。
等我聽它完整說完一句話,我的這雙仙鶴腿已經帶動我的軀體,爬上了漆黑的五樓。
樓道裡的燈完全關閉或者壞掉,內部沒有發出丁點兒光亮。
僅有的餘光是從樓外傳來,把眼前映得朦朦朧朧,讓我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樓層氣息平和的流動著,卻要比1樓和2樓陰冷的多,對於我這樣體質的人,都有些感覺受不了。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會讓我有一種身臨地獄的感覺?
心裡升起“地獄”這兩個字,真覺得眼前的情況無比的像。
雖然沒有看到任何一隻妖魔鬼怪,甚至沒有聽到任何邪惡恐怖的聲音,但對來自陰冥的感覺,仿佛卻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