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睡
眼前景象過於凶殘,而且超乎正常想象,我要時不時的念動安神訣,借此來平複情緒。
連我都要這樣,更何況左清?
“啊…啊…”
左清兩手用力捂住嘴唇,似乎不想發出任何聲音,可無意義的音節,還是不時的從嘴巴裡冒了出來。
她身子忽然一陣抽搐,兩手用力在我身上一推,似乎想要逃離眼前景象。
剛剛竄出兩步,左清頓了頓,扭頭看向我時,打了長長一個嗬欠,而後合上眼皮,癱軟在了地麵上。
“糟糕!她怎麼忽然睡著了?”
我心裡一陣莫名煩躁,想要撲過去,趕緊把她弄醒。
影子曾千叮萬囑:在左清入睡前,我倆身體萬萬不能分離,這樣才能順利進入她的噩夢夢境。
但在剛才,疏忽之下被她推開,我倆有過短暫分離,這樣的話,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我做出了撲向左清的動作,但身形卻僵硬在那裡。
手術室的門縫隙增大,生出一股強烈的吸引力,牢牢把我拽住。
咯吱、咯吱…
鞋底在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摩擦音,我身形不受控製地被拽了進去,鐵門閉合,我被鎖進了手術室裡。
“難怪覺得你有些熟悉,原來你要死了。”
陳醫生握著錘柄,錘頭上滴答滴答流淌著鮮血,“既然跟著來到這裡,那你趕緊去死吧,這樣我有機會更加熟悉你。”
陳醫生嘴裡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冰冷的手術室仿佛和它融為一體,隨著它指向我的動作,牆壁棚頂跟著顫抖起來,陰冷的氣息洶湧而出,很快把我包圍。
手術台緩緩沉了下去,就好像腳下不是堅硬的水泥地麵,而是一灘稀軟的沼澤。
雪白帶血的床單還留在地麵上,白月娥被敲碎的身軀,卻不知去了哪裡。
後背鎮塔傳來陣陣冰涼氣息,不停幫我破解著周圍的幻象。
然而我已經鑽進最大的幻境裡,所見所感已經和我的意識融為一體。
越是想撥開迷霧見到真相,眼睛裡看到的景象就越是扭曲。
陳醫生摘下了口罩,拎著滴血鐵錘慢慢向我靠近,它臉部線條不停的勾勒,很快變成人民醫院李主任的麵容。
“剛才二人對話裡,曾經提到過主任,是不是就在指李主任?”
腦子裡倏然閃過這個念頭,我不敢再分散精力,冥尺
指向陳醫生,我想先下手為強。
腳下一陣無規律的晃動,整個人趴伏在地麵上,地麵上突然多出許多黏滑液體,在更加劇烈的晃動中,快速將我吞噬。
我好像不是來到了手術室,而是鑽進了一隻怪獸的巨口裡,身體一節一節的下沉。
完全被吞噬前,我的視線定格到陳醫生陰冷的目光上。
…
嘶——
我打了個冷顫,卡了卡眼睛,看到自己拉著左清的手,仍然站在1樓玻璃大門處。
走廊遠端,穿著白大褂的陳醫生,正朝我的方向走來。
脖子上掛著的三棱鏡,快速閃過一抹紅光。
“剛才,我經曆了一次死亡?”
感受著後背不斷傳來的清涼,我的掌心沁出一些冷汗。
陽光醫院和我經曆的那些場景都不一樣,稍有疏忽,真是容易死人的。
剛才的那次經曆裡,我疏忽之下鬆開了手,左清快速陷入沉睡,隨之我就遇到危險。
“我是怎麼從那裡逃離出來的?是鎮塔發揮了作用?
”
“如果再次遇到危險,我還會不會這樣幸運呢?”
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我努力讓自己表現的平靜,不能讓左清看到任何端倪,我是她的保障,如果自亂陣腳,我倆都要遇到危險。
“小夥子,你和你女朋友站在這裡做什麼?”
雖然戴著口罩,但從她眼睛額頭等麵部特征,我還是能判斷出她就是陳醫生。
更何況,她身後跟著亦步亦趨的白月娥,蒙著紗布的臉,黑衣下不斷滲血的軀體,都證明著白玉娥的身份。
“咳咳…我身體有些不舒服…”
我把剛才說過的借口重複了一遍。
有些奇怪,陳醫生像是失憶了一樣,對我和左清的身份沒有任何懷疑。
但她卻能一口說出我倆是男女朋友的關係,表明剛才的詭異經曆,在她心裡或多或少留下了影子。
“想做個小小的隆鼻手術?”
提到美容整形手術,陳醫生似乎就格外感興趣,“我姓陳,是13號整形醫生。你們可以排隊預約我啊!等會兒正好有個預約空號,我很高興能為你們效勞。”
儘管說話用詞不儘相同,但表達的意思沒什麼兩樣,陳醫生想要給左清動手術,又或者她想和我們二人接
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