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逃
眼前無數道光影交錯,定住眼神時,我已經重新回到外部世界。
嗡嗡嗡——
蜂鳴報警聲猶如催命一樣,一聲接著一聲,頭頂紅色警報器旋轉閃耀,發出強烈預警。
我身邊鈴兒滿臉驚詫,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花瑛臉色慘白,顯得極其虛弱,“快跑!咱們出去再說!”
似乎意識到特定場景裡發生過什麼,花瑛語速急促,甚至來不及再度提醒,拉起我和鈴兒就往外狂跑。
回頭瞥了眼,以那把座椅為中心,一道道銀白色的光線向四周炸開,經過牆壁二次反彈後,重新回歸到座椅附近,威力何止增強了一倍。
“花中將設置的場景外圍,應該有類似感應和禁忌之類的東西,意識到可能爆發的危險後,立即
啟動自我防護預案。”
“估計在最後關頭,玄真不僅想滅掉我和李梓寧,他還想趁機逃出來。”
“隻是目前來看,這貨暫時還沒得逞。”
得出這些推論,我心裡稍微安定了些。
如果因為我的緣故,引爆了特定場景,讓裡麵的邪祟逃脫出來,那可就闖了大禍了。
我們四個離開這裡,倒是比來時順利的多。
那些穿著特殊製服的護衛們,手裡拿著刻有古怪紋路的金屬製器,紛紛向出事地點聚集,沒誰還有心思攔著我們。
“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回到住所,李姨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把具體情況說了一遍。
因為公交車的詭秘廣播問題,我和鈴兒隻建立過1次通心關聯,後來擔心被邪祟拆穿身份,乾脆來了個自我封鎖。
沒想到這樣,還是被玄真抓住了破綻,一定是那白毛屍司機,把我的情況泄露給了玄真。
花瑛臉色不太好看,咕咚咚喝著李姨拿來的大棗紅糖水。
“原來是這樣!”花瑛緩了一會兒,淚花在大眼睛裡閃爍,“難怪爸爸一直保留著媽媽的身體,原來她沒死!我,我還有媽媽!”
我不忍心打擊花瑛,李梓寧狀態極其特殊,除了花中將外,恐怕誰都說不準她是死是活。
但花瑛能找到她媽媽的線索,這倒是很不容易,興許動用那強大神秘的特殊查詢係統時,被她發現一些端倪。
我說我先打個電話,之後咱們再把裡麵的事情仔細捋一捋,這個特定場景,比想象中要複雜恐怖的多。
我找到芳姐的電話號碼,撥打了好幾次,能打通但無人接聽。
我的心咯噔一沉,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隨後我聯係到思怡姐妹,她們說今天晚上在拍攝地取景,補拍幾個細節時,還看到芳姐在指揮著劇組工作人員。
那時已經是九點多鐘了。
“補拍細節?《極度驚悚》劇集不是已經殺青完工了嘛?”我有些納悶。
“是芳姐精益求精,覺得個彆細節不夠完美,於是才讓我帶上溫小可,特意補拍了一部分。”
陳思怡這對兒姐妹,外形上的區彆都很少,在電話裡,更是沒法分清誰是姐、誰是妹,“記得臨分開時,芳姐還嘟囔說,今晚就算通宵加班,也要把補拍的細節融合進去,弄出迄今為止最完美、最恐怖的版本來。”
聽她這麼說,我就更糊塗,“拍攝場景早就已經固定好,還能補拍什麼細節?”
“暴雨呀!”電話裡傳來柔柔糯糯的聲音,聽在耳朵裡,就像品下了好吃的棉花糖,“韓哥哥,你忘了?今晚會有暴雨的呀!剛才雨下的那麼大,就像漏了天兒似的,你難道沒有聽到?”
我這才反應過來,回來的路上小雨淅瀝瀝,地麵都是濕漉漉的。
感情是剛剛下了一場大暴雨!
剛從特定場景衝出時,一來情緒還糾結於最後的關鍵時刻,二來撒丫子狂奔情況緊急,沒心思往這上麵想。
經過提醒,我把現實世界和特定場景聯係起來,外麵下了一場暴雨,結果導致特定場景雨落不停。
芳姐補拍暴雨方麵,有什麼特彆的深意?和我今晚的某些遭遇有沒有關聯?
或許,我在裡麵的恐怖經曆,本身就是《極度驚悚》裡麵的一個片段?
“想什麼呢,相公?”
看我愣神,鈴兒摟著我胳膊問道,現在她對我越來越親昵,很多動作發乎本心,根本不用顧慮周圍的感受。
我說咱們來捋一捋線索,心裡亂成一團麻,你們要是不肯告訴我一些真相,對我後續計劃可沒啥好處。
我問:“花瑛,你讓我進去跟蹤你媽媽的行蹤,隻是為了確定她的生死?”
花瑛搖搖頭,“那隻是一個方麵,我還想知道,她將來有沒有機會再回到我身邊?”
隨著年齡增長,花瑛能從花中將手裡,拿到越來越大的權限,於是掌握的秘密也越來越多。
我進入的類似場景,不止那一個。
無數個場景彼此貫通,內外關聯,這組成花中將極其龐大的特殊信息網絡。
每一個特定場景,都算作一隻巨大的幽冥鬼眼,裡麵豢養有無數隻邪祟,在有意無意間,幫著花中將收集著陰陽兩界的信息。
“我爸爸曾無意間說過一句話:生與死的秘密,不過是不同場景中的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