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道對麵座椅下的陰影,如同有了靈性般自行扭曲。
經過幾次拉扯,影子由平麵轉為立體,“活生生”出現在我麵前。
我直奔重點:“蠟像館休息15分鐘後,再次開車時,我並沒有上車。那時你難道沒有察覺到異常?”
影子的表情十分古怪,就如同吞咽了上千隻蒼蠅,卻無法嘔吐出來,隻能誇張的撐大了嘴巴,“你…你說什麼?那時你並沒有上車?”
“那我在車上遇到的是誰啊?那個人的氣息,怎麼會和你一模一樣?瑪德,我是不是見了鬼?”
難得影子爆了句粗口,可見他此時內心是何等的震驚。
鈴兒睜開幽冥眼,觀察著影子身上的每一個細節,通心術感受著它的情緒波動,但不管使用什麼方法,鈴兒得出的結論都是:影子說的是真話!
“你知道,我的強項是隱匿和跟蹤,隻要捕捉到1個人的氣息,那就絕不會出錯,哪怕他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循著氣息把他找到。”
影子說的十分自信,他也的確有這樣自信的資本,當初黑法師跑到了陰冥,蹤跡還不是同樣被影子捕捉到?
“那這一次你怎麼還會出錯?你知不知道,後續沒了你的輔助,我單打獨鬥,差點兒就丟了小命?”我冷冷盯著影子。
這家夥就屬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類型,給他
點陽光他就燦爛,所以要時刻打壓他,讓他心存敬畏,心裡時刻有壓力。
哪怕他說的是真話,也不能給他笑臉。
“這裡麵,恐怕是有什麼誤會吧?”
影子苦著臉說出經過。
在蠟像館前,當13路公交車重新啟動後,影子特意觀察過每一位乘客。
包括我在內,每名乘客的氣息和下車之前完全溫和。
影子早就考慮過古怪的15分鐘停車問題,也在懷疑是否有人會被中途調包。
驗證過後,影子徹底放了心。
他坐在最後一排,專注的盯著“我”,因為說不準什麼時候,“我”會給他下達新的指令。
“其實並不是完全沒有異常。”影子仔細回想一下,“那名司機換人了,不再是那具白毛屍。我以為司機換班有特殊規定,所以沒怎麼在意。”
“另一個就在你身上。你的氣息雖然沒有變化,但有意無意間做出一些動作,好像在指揮著什麼,可周圍又沒有任何的邪祟和你有關聯。”
“感覺上,你就是在指揮著一堆空氣,或者一堆透明人!”
“後來在黃泉路下了車,我急匆匆跟下去時,發現你已不見了蹤影。”
“沒有你的命令,我不敢擅自行動,隻能留在原地等待。”
“等再次追蹤到你的氣息時,就是剛剛了,我就立馬跟了過來。”
影子這番話邏輯上沒有什麼問題。
但一口氣說完,他卻撓了撓頭,意識到了某些古怪,“咦?總覺著哪裡好像不太對勁兒呢?”
從時間點上判斷,影子再次乘坐13路公交時,我正在探索地下通道,破解鬼打牆。
他到達黃泉路終點,原地等待時,玄真已經露出真麵目,我們廝殺的正慘烈。
在那之後沒多久,我返回外部世界,和花瑛、李姨一
番交談,再坐到這輛車考斯特裡,和影子的時間線重合。
但那之前,我和影子在時間方麵是不是出了分歧?我倆處於不同的時間軸上?
“你在黃泉路等待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大片的墓地?無數的行屍?以及1條五彩斑斕的通道?”我問道。
我是想進一步確認一下。
當時我們鬨出的動靜那麼大,如果影子就站在黃泉路站牌附近,沒理由看不到。
如果影子看不到玄真、年輕司機以及老邪祟,那也就算了,雨幕磅礴、天色漆黑,視線範圍有可能看不到那麼遠。
但如果有人站在附近,決不會錯過那條五彩通道。
突如乍現的通道,散發的光彩極其絢爛奪目,雖然沒有映徹天空,但很能抓住人的眼球。
而且通道有種神奇的氣息和魔力,即便不用眼睛去看,也能感受到這種異常存在。
影子搖搖頭,“等你的時候,附近安靜的很,什麼異常情況都沒有出現。”
“韓先生,你這話是個什麼意思啊?你和我看到、感受到的景象,有著很大的差異?”
“我們到底是不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同一片天空下?”
影子很聰明,從隻言片語裡,就猜到了某種可能。
我沒去和他繼續這一話題,一來不想讓他知道的太多,二來事情涉及到李梓寧以及花中將的隱秘,討論就此打斷,也算是對影子好。
第二天上午,我把團隊成員召集起來,不過見麵地點不在我的彆墅,而是在黃泉路的某一處位置。
“真是奇怪,上次離開這裡時,這兒還有一座健身會所。”
“我在會所裡,經曆過撕心裂肺、死去活來的折磨,現在回想起來仍是記憶猶新。”
“怎麼轉眼工夫,這裡就修建了一座公交站牌?”
“看看沿途這些停靠站點:黃泉路——北郊墓地——陽光醫院——小燕河——藏書院——蠟像館——黃泉
路。”
“這和我在特定場景裡經曆的公交線路,完全是一模一樣啊!”
我看向思怡姐妹。
她們近期一直跟著芳姐,對此應該會有一個合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