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媽媽朝我深深鞠了一躬,說的話雖然不多,但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等龔媽媽離開後,我好不容易逮到空隙,和秦城說
了“解心結”的事兒。
他挑了挑眉毛,滿眼都是詫異,“我哪兒有什麼心結?你彆胡鬨!”
“至於惜純…我看她狀態挺好的,你就彆閒吃蘿卜淡操心了。”
我嗬嗬一笑不再多說,話點到為止,一切行動上見。
晚10點,我們已經來到馬達的老家——橫道河子。
“看到沒?山坡上最高的那家就是我家!”
馬達指著東麵的一座山坡,那裡黑燈瞎火的,村裡人到了這個時間點,早就睡到五裡河了,“現在就是
太晚了,要是我娘沒睡,我就領你過去認媽!”
鬱冬妮一個大力側踢,正中馬達的胯胯軸子,“你給我死遠點!連小禮兒都沒過,你就讓我認媽?我這嫁人咋嫁的這麼不值錢呢?”
馬達拍了拍衣衫上的腳印兒,對這種程度的輕虐渾不在意,“咋的?現在不願意叫?非得等我兒子生出來,那時再叫啊?”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鬱冬妮的火藥桶當場被引爆,要不是有我和鈴兒攔著,他倆都得撕吧到一塊兒去。
嘻嘻哈哈鬨了一會兒,到了10點半時,馬達突然嚴肅起來,臉上表情十分的懼怕。
我說你怎麼了?是地點不對,還是感覺到了什麼異
常?
“不知為什麼,總是感覺怪怪的,今晚跟平時完全不一樣,你們都小心點兒。”
馬達神神秘秘說道,同時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我對馬達有些不理解。
雖然隻有我們4個,但陣容還算強大,一般的邪祟我們都能對付得了。
更何況我鎮塔裡還有嬰蜮,右腳踝住著即將蘇醒的秦巧,團隊實力都這麼強悍了,他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臨近子夜11點。
馬達一個人站在山包上,身子蜷縮成一團,看著就像是個尋找安全感的嬰兒。
馬達不讓我們提前靠近,和我們保持著近二十幾米的距離,說是等時間一到,我們自然就會知道是怎麼回事。
鈴兒用幽冥眼四下看過,附近並沒有邪祟出現,甚至陰煞氣息都要淡薄一些。
沒有邪祟摻合,馬達怎麼會出現怪異?難道他童年的陰影和邪祟無關?隻是心理健康方麵出了問題?
我有過一瞬間的猶豫。
“相公,你看!馬達身邊多出一層詭異白霧!”
得到鈴兒提醒,我趕緊睜大眼睛朝著馬達望去。
但夜色太濃了,而我們幾個不敢打著手電筒,生怕影響到馬達,所以除了馬達模糊的身影外,我什麼都看不到。
白霧凝而不散,在馬達身邊如同飄了一團雲,幾分鐘後,白霧拉扯成幾道人影,同時“哇”的一聲,馬達猛的哭了出來。
這下發生的極其突兀,我死活都想不到,馬達突然間會哭。
“我不想來這兒,我不想來這兒…我不要做!”
聲音還是馬達的聲音,但傳達的語義,卻顯得有些稚嫩,仿佛馬達的智商瞬間退化了一樣。
“到底出現了什麼情況?”我看不清狀況,隻能依
靠鈴兒充當我的眼,“馬達身邊有沒有危險?”
“有沒有危險說不準,但他身邊沒有邪祟,這是千真萬確的。”
鈴兒語速極快的描述著,“白霧勾勒出的人影,氣息和馬達十分接近,好像是來自他體內的執念?”
“但活人怎麼會出現這樣的執念呢?”
我沒有過這方麵的經驗,但根據邏輯判斷:如果一個人經曆某些事情時,給他的刺激足夠大、印象足夠深刻,能像陰鬼一樣執著,那是有可能出現這樣的執念的。
我有些猶豫,現在要不要過去幫忙呢?
一來過去的話,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難道把白霧
驅散,讓執念重回馬達體內?
二來我沒從馬達身上感受到危險。
如果現在立即衝過去,很可能破壞他現在這種狀態,愈合心理傷疤,機會隻有一次,錯過的話,恐怕馬達心裡會永遠留著這道傷口了。
這麼一猶豫的功夫,馬達已經跪了下來,身體哆哆嗦嗦、抖的像篩糠。
他朝著其中兩道白影不停的磕頭,額頭上很快血乎乎一片,血跡順著他的鬢角和鼻梁流淌下來,“爹、娘,我不敢啊,我不想做啊!你們彆逼我行不行?”
原來是和他爸媽有關?
我知道馬達和他媽媽相依為命,他爸爸早些年死去
了。
馬達遭遇的這些心理恐怖,就發生在他父親去世之前。
他父親的死,和這件事情有關嗎?
馬達遲遲不肯交往女朋友,難道也是因為這個?
父母到底逼著馬達做了什麼事情,能讓他恐懼黑暗、恐懼這個山包,並且一直持續到現在呢?
還有,除了他爹娘的白色身影外,旁邊還有小小的一團。
那團白霧,究竟是代表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