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驚悚(三)
水幕畫麵播放到這裡,給人的感覺是真實、震撼,但還遠沒有達到驚悚的程度。
不管這部影片是誰拍攝的,我都必須得承認:對方在細節把控以及情境代入上,都達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
哪怕這些事件都是真實發生的,但選取的拍攝角度,以及捕捉到的那些細節,很容易讓觀看者產生強烈共鳴。
比如:西裝男砸落鐵錘時,四下濺起的血滴、牙齒脫落的輕微聲響、秦蓉喉嚨尖痛苦而不甘的哽咽…這些都在鏡頭刻意捕捉後,給人以強烈震撼。
再比如:隧道男子按住小青的頭顱,浸泡在小燕河裡時,咕嚕嚕的水泡聲,節奏感極其分明。
小青的掙紮由強烈到虛弱,最後完全停止。
鏡頭一直跟拍著她手臂上的動作,畫麵展現出的無力感,甚至能透過屏幕直達觀眾內心。
要知道,在這樣的拍攝場景裡,可供選取的景象是很多的。
拍攝者能夠聚焦在關鍵細節上,表明他不僅有高超的拍攝技巧,還能精準的把握住人的心理。
我能隱約感覺到,方姐或者他父親的拍攝水平,絕對達不到這個程度。
“小家夥,你可要把握住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當水幕分割成無數小畫麵時,瀚哲已經收回視線,從
某種震驚中平複下來,“今兒個是個喜慶日子,你有沒有覺著格外興奮?”
瀚哲似乎另有所指,在我肩上輕拍了一下說道。
轟——
又是一道磅礴的陰煞氣息,黃河決堤一般湧入體內。
這一下來的太過迅猛,同樣讓我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隱約間,我好像感覺到身體裡的某些路線,硬生生被撕裂開來。
刀割一樣的痛楚感傳遍全身,隨後是麻木,最終變得舒適。
當我完全消化掉這股氣息時,投射到水幕上的線條,
正在交錯發生著變化,好像要切換到下一幕場景。
近在咫尺的鈴兒、喵喵,沒有察覺到絲毫異樣,她們更不可能想到,在剛才那極短的時間內,瀚哲又把近三分之一的陰煞氣息給了我。
“他真是不想再活下去了?”
我看到瀚哲快速隱進廣場邪祟們的中間,他似乎另有一番打算,“在臟東西的世界裡,陰煞氣息的雄渾程度,和他存活的可能性直接掛鉤。”
“瀚哲到底是怎麼想的?他為什麼這樣幫我?”
我先入為主,認定瀚哲和初離一樣,現階段對我沒有絲毫惡意,所以氣息的怪異感消除後,我隻是短暫思索一下,就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屏幕上
此時,巨幕上的景象已經切換到蠟像館。
接下來這一段影片,是用倒敘的方式拍攝的。
剛開始看到蠟像館裡進來大批乘客,這些乘客是近期出現的一批,因為巨幕右下角的時間,清晰標明了他們參觀的日期。
時間飛速的向前追溯。
不同批次的乘客進入到蠟像館裡,他們無一例外被逼真的蠟像所吸引,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乘客滯留的時間一致,每一批都停留15分鐘,時間一到,他們紛紛走出蠟像館,乘坐13路公交車離開。
乍一看,電影是在重複著相同的片段,除了右下角時間不斷改變以外,畫麵內容好像沒什麼不同。
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不同時間裡的乘客,雖然相貌身高沒什麼變化,但魂體的濃淡程度卻出現了差異。
有一個個子很高的陰鬼,進來時魂體極為凝實,可參觀15分鐘後離開時,他魂體飄忽,似乎隨時能消散在黑夜中。
還有一個胖乎乎的陰鬼,情況和高個子的家夥截然相反——進來時魂體很淡,離開時魂體卻十分的凝實。
“相公,我終於明白了,原來是這個道理呀。”
鈴兒輕歎一聲,語氣裡帶著不可思議,“乘客在蠟像前停留時,魂魄珠相互發生交換。”
“從蠟像裡釋放出的新邪祟,取代了原有乘客,但卻同樣幻化成他的樣子。”
“相公,你猜的沒錯,這一具具蠟像,就相當於一座
座樊籠啊!”
經過幽冥眼辨彆確定後,鈴兒終於解開了我心裡的1個謎團。
原來如此!
那天我、李梓寧、玄真三人,因為特殊原因沒能進入蠟像,其他乘客卻全部被掉包。
他們隻是“形似”而已,本質已經完全不同。
影子倒是有些奇怪,他居然能躲避開蠟像樊籠的拘禁,果然是有些手段的。
電影景象的時間繼續向前推移,轉眼來到蠟像館剛剛建成時。
新搬來的那些蠟像,雖然同樣栩栩如生,但卻明顯能
感覺出,它們缺少了某種神韻。
興許是因為還沒開始拘禁陰鬼,從而缺少了某種“靈魂”。
“搭建公交線路以及沿途場景,是為了給遊蕩的陰鬼提供暫居之所。”
“陰鬼不斷被拘禁到蠟像樊籠裡,這樣陰鬼留存的數量越來越多,可釋放出去的卻隻是極少數。”
等到現在,我終於在巨幕電影裡看到了芳姐,。
他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兩手揪著頭發,顯得十分懊惱,嘴裡不停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