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靈缺一
“三位,彆來無恙啊!這麼多年,我狐族多數都在獨抗邪氣,你們可曾有過半點同情於我們?”
“主人定下了規矩,讓我們輪流鎮壓邪氣,可你們所作所為,跟當年所發誓言可有半分相符?”
“在陰煞道法修煉一途,以及在機運福緣上,我小狐跟你們各位肯定沒得比。”
“不過在信奉因果、敬畏鬼神上,我比你們三個中的任何1個,絕對都要虔誠的多。”
“所以,當年你們種下的因,今日要自取果實了。”
“而他,就是架隔因果的橋梁!”
發出那悅耳聲音的,居然是——古戰歌。
我不是沒懷疑過他的古怪,現在我之所以這樣驚詫,一來那美妙的聲音和它的形象嚴重不符,我真的很難想象,崩裂了一隻眼球、生有男兒身的古戰歌,會發出那樣的聲音?那簡直不要太違和啊!
尼瑪——這貨是不是陰司者“初離”的徒弟?
二來剛才紅光刺眼,視線短暫被蒙蔽時,仿佛間我仿佛碰到了一具軀殼。
那時我作出判斷:軀殼一定是屬於上一輩的鎮壓者。
三隻靈物一致確認過:上一代是由狐仙負責鎮壓邪氣,那死者必定是小狐仙。
本應該死去的靈物,如今卻活生生出現在眼前,這讓我如何能相信?
至於那三隻石化的靈物…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但臉上的懵逼神色更加凝重。
看它們的表情,恐怕內心的震驚程度絕不亞於我。
“你的聲音是當年的它!但你的形象…和它差了十萬八千裡。”
蛇類邪祟吞吐芯子時,發出的聲音又尖又細,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雖然你天資聰穎,不過也僅是在狐妖內部而言。跟我們相比,你的陰煞修為是最低的,你那所謂的蠱惑之術,絕對瞞不過我們。”
“這怎麼可能呢?你怎麼會死而複活?被陰邪氣鑽進軀體,怎麼可能還有生的希望?”
古戰歌悠悠歎了口氣,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以及恐怖蒼白的臉,逐漸開始發生變化。
線條變得更加柔和,身體周圍籠罩一層朦朧而聖潔的光線,突然蛻變為了仙子,美麗中帶著一種詭秘。
“是啊!當年狐白柳黃灰共同聽命於主人差遣,在外負責鎮壓邪氣。”
“誰能想得到,原本同心同德的五家族,竟然彼此生有二心。”
“現在你們即將死去,估計肯定心有不甘,很想知道:為什麼命運牌上,不帶有我族類的肖像?為何明明沒死,腰牌上的生機線,卻從中掐斷,預示著死亡?”
我插話說:幾個朋友,這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河塘小泥鰍,哥覺得好冤啊!
我說…咱能不能提個建議?能不能把我放出來,你們慢慢談判?我看你們之間恩怨情仇啥的,跟我毛的關係都沒有啊!卻為啥把我下半截封進岩石裡,把我變成了個石頭人?
“閉嘴!”
“住嘴!”
“你給我閉嘴!”
出乎我的意料,我這一合理訴求,居然同時得到多方斥責。
似乎我這插嘴一句話,便打亂了他們的聊天節奏,於是讓他們內心極其不爽。
嬰蜮頭顱一陣蕩漾,變幻出新的陌生臉孔,就要發揮極速暴起傷人。
秦巧的萬千發絲,從我身邊的岩石中抽出,斷裂的頭顱上,浮現出濃鬱死氣,雙手捧著的心臟,跳動更加有力,正中央那顆紅心一樣的形狀,顯得格外紮眼。
我趕緊在心底喊停。
暫時階段咱們以看熱鬨為主,千萬不要去主動參與,坐山觀虎鬥,而坐享漁翁之利,那才是王道。主動把禍水往自個兒身上引,那可是典型的腦抽行為。
嬰蜮和秦巧不知道我心裡的如意算盤,看著我半死不活的樣兒,她倆心裡格外的擔心。
不過我團隊戰腦的權威,一向不容挑釁,說出的話一
口吐沫一個釘,他倆是萬萬不敢反抗的。
最先喊著讓我閉嘴的黃仙邪祟,即:化身為僵硬中年女子的黃鼠狼精,兩眼直勾勾的盯向古戰歌,“命運牌上的生死線絕對不會作假,線路被掐斷,就意味著生機絕滅,這事情已經過數百年的驗證,絕對錯不了。”
“腰牌上有我們靈物祖上的共同契約,息息相關、血脈相連,更是不可能有絲毫閃失。”
“你1隻小小的狐狸精,哪來這樣通天的能耐?既能瞞天過海的騙過我們,又暗度陳倉的將我們重創?”
“你到底是不是狐仙家族的後輩?還是…道門子弟使出的妖法?”
我能感覺到他們對道門子弟那種強烈的敵意,不過這
會兒可不是插嘴問話的好時機。
我倒是不擔心自身的危險,隻是眼下機會難得,我得示敵以弱,抓緊時間收集信息。
月輝映在古戰歌臉上,讓她愈發顯得朦朧,雖然分不清它是男是女,但直覺上,此時的它是極美的。
就聽古戰歌再歎一口長氣,語氣忽然低沉下來,“我們家族靈物都以胡氏為姓,為何到了我這一脈,卻改姓為古?而且起了古戰歌這樣古怪的名字?”
“古戰歌,古戰歌…實則為古歌,生而為族戰呀!”
秋風蕭蕭愁殺人,出亦愁,入亦愁。
座中何人,誰不懷憂。
令我白頭。
胡地多飆風,樹木何修修。
離家日趨遠,衣帶日趨緩。
心思不能言,腸中車輪轉。
…
臥槽?
當聽到小狐仙吟詩作對時,我心裡頓時有十萬隻棗紅馬尥蹶子而過。
以前我見過很多古怪驚悚的邪祟,它們甚至有著霸道的氣味,恐怖的聲音,變態的心理,絕高的智商…
於是我曾一度認為:聰明而難看的邪祟,就是最令人討厭的。
然而此時我才發現:以前的看法有點偏頗。
其實最膈應人的邪祟,應該是漂亮、有文化但卻磨磨唧唧的。
因為…老子當年上的大學,屬於野雞中的戰鬥雞。
小狐仙現在說的這些,我…我特喵屬實聽不懂啊!
還好身邊有秦巧跟隨,這個心思乖巧的命苦女子,似乎很快猜出了我的慍怒,快速以我能聽懂的語言解釋著。
簡單來說:小狐仙當年經曆過一番苦楚,心裡鬱悶的快要吐血,成天愁苦交加,腦瓜子都快愁悶成白頭翁了。無奈之下遠離他鄉,去了極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