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當我和鈴兒靠近時,最後一間教室的門突然開了,露出1道約三指寬的縫隙。
透過門縫,我終於看清最後一間教室的樣子。
牆皮泛黃,有些地方興許因為滲水的緣故,牆麵上出現了魚鱗一樣的剝裂。
斑駁的牆壁,就像白癜風患者的皮膚,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既視感。
乾淨整潔的地麵上,出現很多濕漉漉的腳印,從形狀上判斷,應該屬於同一個人。
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本應該左右對稱的兩隻腳,竟然出現了深淺不一的狀況。
左腳腳底的形狀完整的印在地麵上,但右腳腳底卻隻印上了一半,給人感覺,這人就好像惦著右腳走路一樣。
教室顯得有些空蕩,因為絕大部分桌椅,都被整齊的碼在了教室的最後一排。
正中央隻留下了四張桌子,拚湊成長條形的模樣,看上去就像是一張床鋪,又像是一張手術台。
黑板上用粉筆,寫滿了歪歪扭扭的字跡。
“救贖!救贖……”
“不斷重複,無限循環,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我想自殺,我想死去,可我為什麼做不到?誰在控製著這裡?誰在控製著我?”
“這是母親的罪惡,為什麼要報應在我的頭上?”
“我的罪惡呢?會報應在孩子身上嗎?誰能告訴我?誰能回答我?啊——”
當看到黑板上這些冰冷字跡時,我仿佛看到了一個人揮舞著雙臂,在絕望的呐喊。
當初龍烏絕望而死的樣子,給我留下了極度深刻的印象,所以現在我不願意再繼續腦補下去。
“為什麼會是空蕩蕩的呢?那個叫李彬的家夥,難道還有隱身的特殊能力?”
我正要推開教室門,視線下垂,忽然間就看到一條腿。
那是一條嚴重變形的腿。
在膝蓋的位置,如同山羊腿一樣反向彎了過來。
斷折的腿骨刺破筋肉,白生生的骨茬,突兀的搭在膝蓋偏下一點的地方。
“相公小心,它從門後出來了!”鈴兒提醒著。
難怪當我觀察教室時,裡麵怪異的聲響都停止了,原來那鬼怪躲在門後,以特殊的方式同時在觀察著我。
門忽然間被拉開,門外的我和門內的鬼怪,瞬間照了個麵。
“吼——”
對方頃刻間拉近距離,和我幾乎要臉貼臉,喉嚨裡發出沉悶的低吼聲。
我手指輕杵著對方腦門,讓它的臉孔離我稍微遠一點,“彆鬨!”
“呃……”
那鬼怪一臉的懵逼,思維慣性驅使著它,還想繼續嚇唬我,“我是鬼!我……”
對方的話才說了一半,我以極快的速度剝開一根棒棒糖,直接懟進它的嘴裡,“我都說過,彆鬨!你1個女孩家家,這麼張牙舞爪的,真的好麼?”
對方先是一愣,隨後像是過了電一樣,魂體劇烈哆嗦著,“你,你……你說什麼?咳咳咳……”
因為情緒劇烈波動,棒棒糖很可能被她吸進了嗓子裡,於是引發她一陣劇烈的咳嗽。
我說:我知道你就是李彬,不過,你是個女子,哦,現在應該算作女鬼。不管怎麼說,咱倆男女有彆,還是應該保持點距離的。
除此之外,我還知道,“李”並不是你的本來姓氏,你真正的姓氏,應該是“裴”才對!
咕咚——
咣當——
我這番話相當的有殺傷力,李彬心裡再承受不住,丟掉了拐杖,仰殼栽倒在地。
我把梅若蘭喊了出來,讓她幫忙扶起李彬。
此時,金紫玲、胡蕊已經湊了過來,聽到我剛才那番話後,她倆嘴巴張的大大的,誇張的都能塞下1隻鴕鳥蛋。
“什麼?李彬它……是個女子?”
“這……這怎麼可能呢?”
“我……我們……雌雄莫辨、男女不分?我們有那麼瞎嘛?”
我眼前的這個李彬,和蘇秦心中的記憶完全不同。
她除了帶有蝴蝶麵具的臉孔正常以外,魂體的其他部位都很不正常。
唯一健康的那條腿,還是一條羅圈腿,大幅度的向外曲折著。
如果不是借助腋下的那根拐杖,那條腿根本難以支撐全身的重量。
她的兩條手臂,像是被嚴重燙傷過,裸露的皮膚斑斑賴賴,和那麵剝落牆皮的牆壁有些相像。
我心說:原來這才是李彬真正的模樣!
隻是……裡麵有1處極大的古怪:以李彬目前的形象,三位女子何至於對她鐘情若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