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雖然出現，我卻沒急著邁步。
剛才和陳屍屍廝殺，過程看似輕鬆簡單，實際暗流湧動，暗藏凶險。
尤其在疊加三重幽冥域時，我幾乎發揮到極限。
我不敢念動安神訣，因為那會大幅削減幽冥域的效果，自然就沒法解除身心承受的痛楚。
幸好身體多次被安神訣滋養，在抵禦痛苦方麵有了一定的抗力，否則我還真不敢輕易嘗試的。
緩解疼痛，恢複體力的過程中，我琢磨著那兩扇門扉以及上麵的字跡。
鬼心……是說門的後麵藏著鬼的心臟？
或者預示著門後隱藏著鬼怪的核心？
換個思路。
可不可以反過來念成“心鬼”呢？
心鬼……心裡麵住著鬼怪？
“老大，你說門後隱藏的，會不會是第二個鬼主？鬼心隻是它的稱呼而已。”丁丁推測道。
丁丁倒是沒受到嚴重傷害，不過損失了幾隻胃囊，相當於毀掉半個幽冥域。
他的臉色不太好，明顯有些鬱悶的。
第二個鬼主……
我覺得還真有這種可能。
隨著和真相距離越來越近，我隱約有種預感：第三空間和藍大先生，似乎有某種神秘關聯。
如果第三空間主人也是鬼主，我的預感就能得到充分解釋。
再聯想到畫師鬼鬼祟祟，心甘情願為第三空間主人所用。
如果他們都是藍大先生的下屬，那他們這麼做，就合情合理。
幾分鐘後，疼痛感有了明顯緩解，體力恢複的七七八八。
蔚藍色的通道，仍是穩固的出現在眼前。
這驗證了我的另一種猜測。
所有的台階都可以看作陣法的一部分，而第99級就是陣樞，是運轉陣法、開啟通道的關鍵。
當初炳叔提醒我時，是說補全台階，而沒說找到台階。
表明隻要用特殊辦法，讓台階總數恢複到九十九，就能出現這條蔚藍色的通道，進而直達門後空間。
但陳屍屍當初為何吞掉了那級台階呢？
他是不想讓外來者打擾他，還是不想讓外人進入門後空間？
如果有強大的外來者，能夠滅掉門後的那一位，對陳屍屍來說，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此外，炳叔、常平叔以及方又方，他們是怎麼進來的呢？
難道當他們進入門口空間後，補全的第99級台階會再次消失？
抬腳向前一邁，進入到藍色通道中。
從外麵來看，通道顏色隻是有些怪異而已。
可進入其中，感受大不相同。
腳下仿佛是一麵藍色的半透明玻璃。
一隻隻陌生麵孔的行屍，在腳下的黑氣中浮浮沉沉，他們呲牙咧嘴，麵容猙獰，慘白的手骨不停的劃著地板，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他們似乎很想把我們拖到地底深處，但礙於藍色玻璃阻隔，始終無法實現目標。
於是他們顯得更加焦躁，在胡亂切劃藍色玻璃時，還有些行屍焦躁的相互撕咬，筋肉脫落、骸骨脫散，無聲的場景顯得很血腥。
“老大，你看那幾隻行屍！”
小黑指著角落裡幾隻不起眼的行屍。
它們體型偏小，如同猴子一樣佝僂著身形，後背上長著一些濃密的黑毛。
“長白毛的是白毛屍，綠毛的是綠毛屍，長金毛的就是屍涎。”
小黑的思路很活躍，推測的有理有據：“那這些長著黑毛的家夥，會不會是更高層級的行屍？”
“它們是……屍臣？是把屍涎當作食物的強大存在？”
“但，它們怎麼會長得那麼猥瑣呢？我看它們有點像鬼嬰的2.0擴大版啊！”
我說：我還真不能確定這是不是屍臣。我得到的《鬼說》，肯定是不全的，裡麵雖然有對各種鬼怪的描述，但越是高境界、高層級的鬼怪，其描述就越是籠統。
比如：裡麵對屍臣的描述是——以屍涎為食，凶殘、暴戾、狡猾。
再然後……就沒了。
所以我不確定，那長黑毛的猴形鬼怪是不是屍臣？我隻是覺察到它們很低調，
“加快一些步伐，但要注意周圍的景象，儘可能捕捉更多的細節。”我叮囑道。
不僅腳下地麵出現了異常，兩側牆壁、頭上棚頂，都有不同的鬼怪出現。
在兩側牆壁上，不停飛舞的虛弱身影應該是陰鬼，稍微凝實一些的應該是陰殤。
那些在地麵上慢慢走路，如同正常活人一樣的家夥，會不會是陰怨？
在兩側，我零星看到幾隻鬼怪。
他們有的是普通農民打扮，有的是高級白領打扮，有的像是上層社會精英，身上帶著種凜然的上位者氣勢。
我心裡一驚：“這幾個家夥是什麼來曆？陰怨之上？但長相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厲鬼晉變升級，越是往上，身上的鬼怪氣息越少，最終會變得和活人一模一樣嗎？”
“如果真是這樣，他們再配合一些可以抵禦陽氣的法器，那是不是可以跟普通人一樣正常生活？”
我聯想到了死去的錢律師。
他隻是屬於一種異變的鬼怪——有小型的血腥鬼怪鑽進軀體裡，操控肉軀抵抗陽氣。
但我在通道兩側感應的這幾隻鬼怪，和錢律師完全不同。
他們的魂體並不是分裂的，並不是寄居在哪裡。
如果沒有猜錯：他們的本體在陽光下就能生活。
想到這一種可能，我的思維進一步發散。
在我們日常接觸的活人裡，有可能就參雜了一些高級彆的鬼怪。
他們雖然脾氣秉性特殊，但行為方式和活人一模一樣。
我們隻是融入不了他們的世界而已，但我們沒有確切的證據說：他們就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