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殺一開始就進入到白熱化。
屠坤如狼似虎,異常凶猛的殺向鈴兒。
古怪號角不僅能發出嗚嗚聲響,蠱惑鈴兒,同時在號角尖端還帶有倒刺,居然還是一樣邪惡歹毒的武器。
鈴兒身形十分輕盈。
如同蜻蜓點水,在並不寬敞的房屋內輾轉騰挪。
高低起伏的障礙,比如桌椅等,對於鈴兒來說都不成問題,所過之處如履平地。
小臉蛋兒始終繃得很緊,但卻感受不到她有任何緊張情緒。
而屠坤就跟在身後追殺,招招不離鈴兒要害。
下手之凶殘,就像鈴兒刨了他家祖墳似的。
連續撲殺幾次落空,屠坤也不急躁,反而更加沉穩下來。
號角放在嘴邊,吹動的聲響越來越大。
最後嗚嗚嗡嗡,疊加著折射的回音,仿佛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與之共鳴。
老喇嘛退在房間一角,眼睛裡精光閃爍,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他的右手,慢慢的舒展開,再慢慢用力握緊,似乎借此來表達他的某種情緒。
幾次抓握動作過後,老喇嘛再看向鈴兒時,眼神堅定,充滿了肅殺之意。
這老喇嘛認出了鈴兒的真正身份?
他的敵意從何而來?
今天是老喇嘛和鈴兒第1次碰麵,如果對她真有殺意的話,應該是因為鈴兒的家人而起吧?
在我思索這些時,裡麵的情況又是一變。
不知何時,屠坤的手裡多出小半截熏香。
和燃天一炷香略有不同,通體呈暗紅色,顯得有些妖冶。
白色的煙霧四下散開,就連老喇嘛都有所顧慮,取來一塊濕布蒙住了口鼻。
“真是過分!你太可惡了!”
鈴兒突然停下腳步,不再一味閃躲,小臉上掛滿了憤怒:“連這麼齷齪的手段都能使得出來,虧你還是個男人?”
我還頭一次看到鈴兒這麼憤怒。
那略顯稚氣的小臉蛋兒,都快被氣腫了。
看似搖搖晃晃,隨時能折斷的燈籠,忽然間紅光大盛。
那些蠱惑心神的號角音,就這樣被無形的力量撥蕩開。
下一秒,鈴兒惦著腳尖急速移動,三晃兩晃來到屠坤麵前。
紅光更加的鮮豔。
就像剛剛宰殺的牲口,流淌出的鮮血。
紅光宛如實質一樣,朝著屠坤潑灑而去。
就連旁邊的老喇嘛都沒能幸免。
“臥槽?啊——”
“哎呀!”
屠坤緊捂著臉,急速後退中,接連撞了好幾次牆,腦瓜骨都蹭破了皮。
直到蜷縮到某一個角落裡,他才鬆開顫巍巍的雙手。
他臉上冒著白煙,出現一個個深淺不一的小坑,右眼眯成一條縫,眼皮在急速的抖動著。
似乎剛才那個照麵,屠坤不僅被鈴兒毀了容,右眼睛也被弄瞎了。
老喇嘛也沒得好。
嘴唇哆嗦的像1朵老菊花,剛剛用來遮擋眼睛的右手背,被腐蝕出很多小坑點,猶如生出的老年斑。
他看向鈴兒的眼神更加狠厲,音量不自覺的抬高,又尖又細,就像古代宮廷裡的大內總管:“你……果真是幽冥府的人?”
我趕緊撞開房門,直接攔在鈴兒麵前,“什麼幽冥府不幽冥府的?其實,我們是來自桂王府。”
老喇嘛臉色更加陰沉,“此話當真?”
我:“???”
我當真你姥姥個腿兒啊,當真?
老喇叭思維跳躍的太狠,我是隨著他的思路胡謅八扯,把在鹿鼎記看過的一些東西扯了出來。
結果,他還信以為真?
真是服了他的智商。
“勝負已定,休要再節外生枝。”
場麵異常尷尬時,從房屋右上角,傳來一個優雅的女聲。
我早就注意到:那裡懸浮著一隻幽冥鬼眼,類似於監控攝像頭,觀看著房間裡的一舉一動。
原以為隻是個擺設,沒想到果然有人在盯著。
老喇嘛對那聲音極其畏懼,趕緊收起那副凶相,重新變得慈祥。
他彎著腰,對著幽冥鬼眼恭恭敬敬地說:“是,蓮花上師,遵命!”
……
直到回到了小旅館裡,我還有些興奮。
真心沒想到,鈴兒的體術和術法,能強悍到這個程度。
喵喵更是嘰嘰喳喳,一路上都是揮舞著小拳頭,忽前忽後、在鈴兒身邊轉悠著:“姐姐,你好凶殘呀!明天就該輪到我了,我要向姐姐好好學習。”
喵喵所說的凶殘,是指鈴兒連老喇嘛都一起揍,誰都不慣著。
當然,能把屠坤虐成那樣,就連我看著都是很解氣的。
我笑著解釋兩句,免得帶壞未成年人,“當時你鈴兒姐已經發出了大招,再沒有回旋的餘地。那老喇嘛點子背,非要躲在屠坤身後的牆角,這就怪不得誰了。”
想了想,我問出了心裡的疑惑,“屠坤拿出那根古怪熏香時,於是徹底激怒了你。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會讓你這麼憤怒?”
聽我提起這茬,鈴兒輕歎了一口氣,“相公,我和你童年的經曆差不多,雖然過得不快樂,但記憶留存卻不多。”
“所以,我很少和你提起我的往事,實在是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過看到那一小截熏香,我被勾起了一些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