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錢有禮出於什麼考慮。
他哥哥在門外這麼急迫的叫喊著,想要知道我們的安危,但他卻不肯讓我們發出任何聲音。
這是個什麼道理?
他在忌諱著什麼?
聽到房間裡一片死寂,敲門聲繼續兩聲後停了下來。
“唉!小兄弟,希望你自求多福吧!”
錢多多重重歎了口氣,聽著聲音,似乎拉著阿梅遠去了。
不管怎麼說,錢有禮是我這次重點服務的對象。
隻要他安然無恙留著小命,我的任務就算完成。
“後來呢?小青把脖子伸進了繩索,到底死了沒有?”我催促問道。
錢有禮重新把思緒拉了回來,“怎麼說呢?可以說死,也可以說沒有死啊!”
不知老道士傳授的繩索扣,裡麵藏著什麼玄機。
小青的頭探進繩索的瞬間,繩扣猛然拉緊。
咣當一聲響。
腳下的小板凳,被慌亂的雙腳踢開。
懸空垂吊的小青,瞬間就變的極慘——兩手抓住脖頸上的繩環,拚命的向上拉扯。
兩條腿卻像是蹬車一樣,雜亂無規律的踢動著。
隻是一小會兒時間過去,小青就徹底安靜下來。
瘦小的身子變得僵硬,隨著山風吹拂左右搖晃,就如同一具風乾的稻草人。
在剛才的拚命掙紮中,頭發變得愈發淩亂,大半部分遮住了她的臉龐。
隻有左半張臉,顴骨以上的地方露了出來。
那隻沒有瞑目的左眼,似乎蘊藏著極其複雜的情緒。
有憤恨,有不甘,似乎還隱藏有一絲解脫。
脖頸下已經是一片青淤之色。
那根舌頭拉的很長,一直垂落到了下巴的邊緣。
老道士嘿嘿笑了笑,卻沒有急著起身。
直到再過一炷香時間,確定小青已經完全死透,老道士這才解開繩索,將她的屍體平鋪在地上。
而後十分熟練的找來乾枯的枝杈枯草,將小青屍體就地焚燒。
火焰裡發出畢剝畢剝的聲音。
在燒掉表層,即將露出骸骨時,老道拿出一隻銅鈴,圍繞著正被焚燒的屍體,不停的搖晃著。
鈴鈴鈴——
鈴鈴鈴——
銅鈴發出的聲音十分古怪,似乎有種勾魂奪魄的力量。
在持續的晃動中,屍體似乎發生了變化,仿佛在與銅鈴發生呼應。
某一刻,屍體上傳來噗的一聲悶響。
一顆豔紅之物破開殘肢肌膚,向著半空竄去。
老道士眼疾手快,一把將那豔紅之物抓在手裡,同時正反貼了兩張符籙。
口中念念有詞,一陣叨咕過後,將那紅色之物封印在木盒裡。
而後再不管地麵上的殘缺肢體,回到了小青的住所,將那木盒埋在了灶台之下。
“老道士的手段看似殘忍,其實是在幫助小青。”
錢有禮的氣色明顯好轉許多,不再像最開始那樣,哆哆嗦嗦顫個不停,“世間最不能強求的,便是一個情字。既然兩人沒了感情,莫不如早做解脫。”
鈴兒畢竟是女生,想到小青稀裡糊塗的慘死,頗有些於心不忍:“不過,就算不能強求感情,也不至於殺人呀!”
“那老道士到底是什麼來路?憑什麼奪人性命?”
“他是想讓小青早死早托生,了卻這一世的因果嘛?”
錢有禮搖了搖頭:“並不是這樣。老道雖然大有來曆,但,還沒有這份通天手段。”
那小木盒裡藏著的是一顆心臟。
心臟之中,則封印了小青的魂魄。
她能在世上繼續存活,而後如果遇到心愛之人,她便可以在夜間,進入到夢裡和他相會。
天天當新娘,夜夜坐鳳床。
如此才能徹底了結她的心傷與情傷。
我翻了翻眼根子。
理論上,這話說的沒毛病。
想要療愈一段舊感情,最好的辦法,莫過於開啟一段新感情。
不過,這手段是不是太血腥了一點?
非得死了之後,才能享受到這份待遇嗎?
活著的時候就不行?
你老道士作為一個外人,在生死的大事上,憑什麼就能替小青做主呢?
不管怎麼說,人已經死了。
接下來,就要通過實例,來驗證老道的話是真是假。
當天晚上十一點左右。
院子外,出現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正是隔壁那位摳腳大叔——孫大海。
講真,他已經惦記小青很久了。
如此單身的一個女子,嬌嬌滴滴、柔柔弱弱、楚楚動人。
為了她,孫大海的口水,不知吞了多少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