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拿這小丫頭做威脅!我跟她非親非故,她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的聲音很冰冷,表明我的內心很堅硬,“我想對你動手,就是單純的討厭你以及藍大先生,如此而已。”
在說話的同時,我急速向前衝去,正眼都不瞧丫丫一眼。
“是嗎?既然你不是重視她,那……就是重視我嘍!”
牧羊人揚起了長鞭,遠遠朝我甩來,臨到半途卻突然調轉方向,抽中了半空某個位置,“那我就碎掉這隻眼睛吧!鬼鬼祟祟的一直盯著我,想想都討厭。”
那一鞭正中幽冥鬼眼。
看他出手時輕描淡寫,落手卻是極狠。
幽冥鬼眼被鞭的眼球崩裂,渾濁液體四下飛濺,藏身其中的小鬼,被抽的魂飛魄散,連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壞掉了幽冥鬼眼,長鞭沒作任何停留,在半空中如靈蛇矯動,靈巧繞了一個彎,長長的黑影直襲我的麵門。
啪——
在我躲閃時,長鞭從我肩膀擦過,卷走一片衣物。
同時,從鞭身上突然鑽出一顆隻剩半張臉的鬼怪頭顱,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狠狠在我肩膀咬了一口。
我的反應也是不慢,抽出一張烈火符籙,貼在鬼怪腦門上,順勢向側方打了個滾。
我和牧羊人的距離拉近了一些,但方向角度有所調整。
回想著剛才電光石閃的一幕,我心裡倒吸一口涼氣。
那一鞭,完全驗證了我的猜測:上麵有密密麻麻、魚鉤一樣的倒刺。
剛才隻是勾住了我的衣角,如果勾住筋肉,非得撕扯掉一大片不可。
鞭身裡,藏有鬼怪,從半張臉判斷,極有可能是那些“死去”的綿羊鬼怪,我有微縮陣樞防護,鬼怪對我的傷害倒不算啥,關鍵是惡心。
這次,鬼怪是咬我肩膀,萬一下次,它咬我嘴呢?
……
同時我想明白另一個道理。
難怪牧羊人會對虛弱的鬼怪下手。
當羊軀死去,寄居其中的鬼怪,就會重回牧羊人身邊,躲藏進鞭子裡,增強他的實力。
牧羊人和綿羊鬼怪間,雖然屬於驅使與附庸的關係,但互為依存,如果我能徹底滅掉那些鬼怪,一定能讓他實力大損。
“嘿嘿嘿……想撲過來殺我?你捫心自問:實力夠麼?你能靠近到我身邊麼?”
牧羊人顯的很得意,催動出更多的陰煞氣,讓血水雨幕降落的更加密集。
我舔了舔嘴唇說:我不是想殺你,跟蘇氏族人更沒有半分關聯,其實……我隻是想奪走你的長鞭而已。
“唉!你有這麼好的法器,真是讓人嫉妒啊!”
我盯著那條長鞭,故意露出垂涎之色,“如果它歸了我,起碼能讓我實力翻倍,遇上陰怨高級境,我心裡也不打怵。”
“我承認我很貪婪,但無論鬼怪還是活人,本性都是貪婪的對不對?”
我看不出牧羊人的境界,偶爾波動的陰煞氣時強時弱,境界忽高忽低。
這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所以,我故意把自己說的不堪,讓他放鬆警惕,爭取能抓到更多機會。
“隻是想搶我的法器?鬼才信你!你小子奸詐的很!”牧羊人兩手用力抻住鞭身,語氣裡滿是嘲諷,“你和蘇氏族人肯定達成了某種協議,於是想殺掉我。”
“而殺掉我的前提就是:你必須靠近到我身邊。”
“你身上有吞噬類的法器,誰靠近誰倒黴,我的兩隻綿羊乖乖,不就是這樣死於你手嗎?”
“可惜啊!我手裡幸好有這條鞭子,讓你的陰謀全部落空。”
“最多不超過五分鐘,我就能查出所有蘇氏族人的下落,包括你在內,所有人都將死於我之手了。”
“哈哈,哈哈哈……”
壞人喜歡賤笑,賤人就是矯情,這話說的好有道理。
聽到牧羊人意味不同的笑聲,我心沉了沉,沒想到他洞若觀火,把我的一些意圖看得這麼清楚。
但,這就是我的全部底牌麼?
我想再次說話時,牧羊人卻不再耽擱時間,長鞭抖出幾個小圈子,附帶著密密麻麻的鬼頭,虛虛實實、朝我兜來。
他是在故意欺負我!
失去了幽冥鬼眼,我就相當於“睜眼瞎”,視線捕捉跟不上反應速度,最終要在這方麵吃大虧。
事實果真如此嗎?
我左右躲閃,顯得極其狼狽,在我背對著牧羊人向某一個方向逃竄時,鞭稍宛如毒蛇出洞,朝著我後腦抽了過來。
等的就是這一刻!
好家夥!還真當我看不到他的所作所為?
冥尺反手一撩,上麵密集的鉤刃和長鞭鉤刺相互作用,死死纏在一起。
我再緊緊繞了幾圈,兩樣法器徹底纏死,除非有一方肯撒手。
“你這臭小子,到底想乾嘛?”牧羊人一愣,把長鞭抻的比直,明顯沒猜到我會這樣做,“你想死得更快些?”
我懶得跟他廢話,讓鎮塔裡的鬼怪朋友們加把勁兒,這場“拔河比賽”我是勢在必得。
長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似乎隨時會被拉斷,因為占據著人數上的絕對優勢,牧羊人不可控製的逐漸放長了鞭子,一寸一寸向我移動,而他本人則繼續站在原地,意誌相當的堅挺。
有十幾隻鬼怪探出腦袋,齜牙咧嘴的威脅我,被我空出左手灑出一疊掌雷符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