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出門就碰見韓茹的爹江平伯,韓嫣一想到韓茹那活色生香的模樣,便連個友好點的表情都做不出來。
更彆說她本來就討厭自己這位大伯父。
帶著激動的情緒,韓嫣語調夾雜冰冷怒意,直視江平伯道:“大伯父來的真快,趕緊去瞧瞧我的好堂姐都乾了什麼吧!平日裡她目中無人便罷,可今天這事,打的是我們整個三房的臉麵。曹元亮我不要了,但大伯父必須給我們三房一個交代!”
說罷,攜著紫巧就走,也不理會身後滿臉懵然的江平伯。
隨著韓嫣的身影消失在抄手遊廊的拐角,茹蕙院裡傳出一道響亮的巴掌聲。爾後是江平伯的怒吼,亦如雪崩般炸開。
“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你這是要氣死我!”
韓嫣不想再聽見那對父女的聲音,加快步伐,衝回自己的雪嫣閣。
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太過措手不及,仿如將她從高空打落地獄。
直到回到雪嫣閣,她腦海裡還繚繞著曹元亮和韓茹偷腥的畫麵。
那對狗男女纏得那麼緊,韓茹那張被汗水打濕的臉龐上,胭脂半染,媚眼桃腮。曹元亮一隻手正摸在韓茹胸口上,韓茹一雙雪白的腿,纏著曹元亮的腰。
就是這麼一幕,自己在破門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
惡心!
餘光掃到還未完成的嫁衣,鮮紅的嫁衣灼燒韓嫣的眼眸。她覺得刺眼,也諷刺極了。
直到現在她才想起,自己忘了把《繡樣圖譜》從韓茹那裡拿過來。
而此時此刻,那本書還有什麼用嗎?
嫁衣上紛繁的繡花,和那本《繡樣圖譜》的存在,無一不是莫大的諷刺。
韓嫣胸口因怒氣而不斷起伏,她快步直衝繡架邊,順手拿起一旁的剪刀。
這刹那心底一道念頭分外鮮明。
她要剪了這刺眼的嫁衣!就像剪開腦海中狗男女糾纏在一起的畫麵一樣!
通通剪了!
她張開剪刀,對著袖子就要下剪。不料紫巧趕在嫁衣即將破裂的前一刻,衝了過來,抱住韓嫣的右臂。
“小姐,您彆剪!”
韓嫣一怔,轉過頭,對上紫巧眼中的心疼企求。
“小姐,這是您的心血啊!是奴婢看著您一針一線一日一夜才繡出來的!”
“不論曹公子如何,這嫁衣都是您的心血凝成的啊!”
聽了紫巧的話,韓嫣的神色有刹那的鬆動,怔然片刻,反倒沉靜下來。
紫巧看見韓嫣眼中怒火漸熄,鬆了口氣,知曉小姐聽進自己的話了。
紫巧緩緩鬆開韓嫣的右手,韓嫣亦緩緩吐出一口長氣,把剪刀放了下去。
紫巧說得對。
她差點就因為怒火,而拿彆人的錯誤來折磨自己。
韓嫣看向嫁衣的眼神重新溫和下來,她把剪刀放回去,一手情不自禁撫摸上袖口的刺繡。
這些刺繡,都是她用心設計的,是她一針一線挑燈夜戰繡成的。
她半點沒有應付差事,她花費了所有的認真。
如今嫁人是嫁不成了,這衣服是沒用了。但嫁衣上的每塊繡片都精致無比,可以用來縫到帕子上、被褥上、甚至香囊上。
她還可以用這些繡片,為她娘做一條好看的披帛呢。
又何必為了個渣男,毀自己的心血作品?
是紫巧點醒了她。
韓嫣想通了,心裡也就舒坦不少,拉過紫巧的手道:“你說的對,我這人總記仇,容易情緒上頭。多虧有你在身邊,免得教我一時衝動事後後悔。”
紫巧不好意思道:“奴婢明白嫣小姐的心情,怕小姐氣壞了身子。”
韓嫣綻放出笑容,鬆開紫巧的手,釋懷般的拍拍手道:“行了,曹元亮和韓茹的事太糟心,大伯父自己解決去吧。反正這個婚我是退定了,那對狗男女欺了我的,我也必定要討回來。”
韓嫣說著就將腰間的玉佩解下,隨手扔在小桌上。
曹元亮偷情,這定情信物便是個垃圾了,回頭退婚的時候直接甩給汾陰侯。
桌上還擺著此前沒吃完的糕點,韓嫣隨手抓起個茯苓糕,嚼了兩口,道:“紫巧,去請我爹娘……不,請我娘,就請我娘一個人過來。我和娘商量退婚的事。”
商量退婚的事,和娘一人商量就夠了。
她爹……
韓嫣眼中閃過一抹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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