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濃低語:“你知道就好。”
曹牧笑得討好:“綠濃,你看你翻身成了公子的寵妾,也不能忘了提攜我是不是?”
綠濃嬌聲輕語:“我知道的,哪能忘了你。”
“我就知道,綠濃是個念舊情的,會看在我們這幾個月的情分上,替我在公子麵前美言。”曹牧滿意道。
綠濃撇撇眼角,小家碧玉的嬌羞姿態儘現。燈火下她好似一支沐浴著暖光的清麗芙蕖,極是妥帖順眼,看得曹牧眯起了眼睛。
眼看著曹牧有動手動腳的傾向,綠濃有些膽怯的掙脫開他,護著自己肚子道:“天色晚了,我要歇下了。這胎兒金貴,我得好好養著,怠慢不得。”
曹牧也是個知道輕重的,隻有綠濃在侯府後宅站穩腳跟,才能提攜他。這一切的希望可都落在綠濃的肚子裡,不論她肚子裡這個是圓是扁,總歸不能有閃失。
曹牧道:“我知曉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他說完,原路返回,還從進來的那個窗子出去。
綠濃走到窗邊,看著曹牧。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綠濃才放心下來,將窗戶關上。
……
年關將近。
京城裡飄起了雪子。
外頭溫度太低,地上積了一層薄薄的冰碴子。人們出門時,都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倒是辭舊迎新的氛圍很是濃鬱,人們碰到相熟之人,互相道一聲新春問候,家家戶戶也掛上了新桃符。
孟府所在的街巷裡,左鄰右舍紛紛主動清理這條街巷。有錢的人家買了紅燈籠掛上,沒錢的人家也張羅著貼了春聯。
韓嫣穿著珍珠粉色的素絨繡花小襖,下著白色的妝花馬麵裙,外頭披著件大紅織錦鑲毛的鬥篷。孟府門前的燈籠,還是前年孟庭入住這座府邸時叫人掛上去的,已經褪色不少。這會兒韓嫣在領著下人掛新燈籠。
她站在淺灰色的院牆旁,隻鬆鬆梳一個搖搖欲墜的墮馬髻,斜挽一支赤金扁釵,鬥篷領口的一圈茸毛被風吹起,輕輕拂過下頜,襯得她豔麗的臉蛋多了兩分雍容。
街巷裡忙活的左右鄰居們,時不時就停下手頭的活,頻頻觀望韓嫣。她的美豔,卻是比滿街的紅色還要引人注目,逼得孟府那兩隻褪色的紅燈籠全無顏色。
孟晶清也在旁邊,指揮下人貼春聯和新的門神。胭脂紅的暖襖襯得她身材姣好,衣服上滿是寶相花紋,灑了金線。
小姑娘本就嬌俏,這樣的衣服穿來更是一團喜氣。隻是眉眼間有些愁容,她轉頭對著韓嫣歎息:“都快到年關了,哥哥還不得空閒。秋闈都已經放榜了,嫂子,你說翰林院這是在忙什麼呢?”
韓嫣也不知道,實則她心裡的不舒暢感,比孟晶清重的多。
孟庭和她說,他忙過這陣子就好了。可這都三個月了,馬上要過年,孟庭竟還是早出晚歸。
就像孟晶清說的,秋闈都已經放榜了,榜上有名的人準備下一場考試。翰林院這會兒既不用閱卷,也不必急著在年關時籌備下一輪考試。所以,孟庭到底在忙什麼?
韓嫣也有問過孟庭,孟庭說,除去科考外,翰林院近期還有不少彆的事務堆積,故而會繁忙許多。
他向韓嫣許諾,等過了年他就輕鬆了。
韓嫣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或許是她多心了,她總覺得孟庭在瞞著她忙什麼彆的事情。但不管她怎麼追問,孟庭都會放柔了語調,說她胡思亂想。
韓嫣無奈的籲了口氣,抬頭往門楣下一瞧,新燈籠掛好了,火紅火紅的兩團。隻可惜如此喜慶的場麵,沒法第一時間和孟庭分享了。
將孟府布置一新後,韓嫣回了趟娘家。
如今韓攸和鄒氏離開江平伯府,小日子過得還挺清淨。韓嫣到的時候,韓攸剛下朝回來,鄒氏去門口迎接韓攸。
一家三口高高興興的進了屋子,鄒氏命人點上炭火,三人圍著炭火盆子取暖。
小坐了會兒,韓攸就道:“聖上快不行了,如今梁王殿下每天都在寢殿為聖上侍疾,早朝的時候,好些人都建議立梁王殿下為儲。”
韓嫣稍稍尋思,問道:“爹沒跟著他們起哄吧?”
“沒有。”韓攸本來就是不必摻和政局的技術官,再加上膽子小,所以全程作壁上觀。這般冷眼瞧著同僚們唇槍舌戰,韓攸心裡也有些猜測。
“我總覺得梁王殿下的呼聲過高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裡頭使貓膩。而且啊,唉,支持梁王殿下的人越多,我倒越覺得梁王殿下會功敗垂成。”
為官多年,韓攸也練就了屬於自己的一套直覺和判斷。這些朝堂上的事,他往常不和妻女說,生怕江平伯府人多口雜,不慎教人傳出去,平白落個話柄。如今分家了,就不必顧慮這些。
韓嫣是不懂朝堂之事,隻是聽韓攸如此說,韓嫣便想到了她看的那些話本子。
話本子裡,偶爾會有描寫前朝皇嗣們奪嫡的內容。那種蹦躂得歡實的皇子,到最後,往往被不聲不響的給乾掉了。她怎麼覺得,梁王就那麼像蹦躂得歡實的,而楚王,卻是那不聲不響憋大招的呢?
當然這種話隻在心裡想想。接下來,韓嫣便陪爹娘說話,一家三口和樂融融。
下午時分,韓嫣打算回家了。
她領著紫巧,被爹娘送到府門口,互相道彆。
紫巧搬來墊腳凳,韓嫣正要踩著上馬車,這時見一個人影出現在巷子口,跌跌撞撞朝這邊跑來。
那人影乍一看有些眼熟,接著韓嫣聽到人影的聲音:
“三老爺!三夫人!嫣小姐!救救妾身的茵兒吧!”
韓嫣動作一僵,下了墊腳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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