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人覺得這黎二公子挺可憐的,身殘導致心理陰暗,也無可厚非。但人家韓茵小姐確確實實是無辜的,沒理由就得接受黎二公子的欺騙。
於是,郭大人終於戰戰兢兢的宣布了判決結果。
判決韓茵和黎睿和離,從此兩不相乾。
說是和離,其實是婚姻作廢。“和離”二字不過是照顧了黎睿最後一點顏麵而已。
至於尹詞,因雇人闖入黎家鬨事,他雇得這群人全部下獄關三個月。而尹詞因是宮廷禦畫師,屬於內廷官員,京兆尹不能擅自給他定罪,需要呈遞給祁臨帝,讓祁臨帝來發落尹詞。
尹詞雇得那群人總算是把雇主交待的內容都完成了,他們先前就知道自己會坐牢,但因著尹詞給的酬勞非常豐厚,即便是坐牢三個月也不虧。
而尹詞在聽了判決後,向他們加上一句:“出獄後來我府上,每人加三十兩銀子。”
眾地痞一聽這話可高興壞了,紛紛喊道:“尹公子慷慨!以後要是還有類似的活計,繼續喊著咱兄弟們啊!”
瞧他們開心的,都不像是要去坐牢,卻像是要去喝酒遊玩,郭大人忍不住嗤道:“大膽刁民!再讓本官抓到你們尋釁滋事,一概加刑!來人啊,把他們押入大牢!”
眾地痞們歡歡喜喜的被押送去大牢了,臨走前還紛紛向尹詞抱拳感謝。
氣得黎家人恨不得仰倒在地,黎首輔連殺了尹詞的心都有了。
尹詞害得他們多年名譽毀儘,顏麵無存。那麼溫潤如玉光風霽月的睿兒,往後就隻能一輩子頂著“天閹”“心靈扭曲”的名頭,這讓睿兒怎麼做人?讓黎家怎麼麵對同僚百官?
縱然是黎睿隱瞞全家還騙婚韓茵在先,但黎首輔哪能不向著自己的兒子?一時間氣得口不擇言,指著尹詞罵道:“老夫素與你無冤無仇,還甚為欣賞你的畫技!你卻逼得我黎家一世清名不複存在!還有你,孟庭!”
黎首輔抬著的胳膊朝著孟庭一指,手腕上戴著的瑪瑙鐲子發出刺耳的撞擊聲:“你入官場不過兩年,是覺得太過順風順水嗎?竟折辱到老夫頭上!你們兩個當心遭報應!尤其是你尹詞,今日你們揭了睿兒的傷疤,當心哪天自己也落得個不能挽回的下場!”
孟庭和尹詞沒有還嘴。
兩個人都知道,黎首輔這是氣的狠了,才放出這麼難聽的話。黎首輔也是被黎睿瞞在鼓裡的,很是無辜,孟庭和尹詞本也不想讓他難堪。
兩個人默默的接受了黎首輔的謾罵。
黎首輔沒有罵韓茵,但他看向韓茵的眼神也充滿怨恨。
韓茵深吸一口氣,戰戰兢兢向黎首輔福了福身,戚戚道:“黎首輔,對不起……”
郭大人則趕緊來打圓場,叫黎首輔消消氣。黎夫人幾乎要癱倒在地上,拉著她的兒子哭著,猶然不能相信黎睿竟然是個天閹。
整個公堂裡哭的哭,罵的罵,沉默的沉默,打圓場的打圓場。隻有江平伯和花容這會兒像是局外人似的,站在一旁插不上話。
江平伯心裡正在翻江倒海呢,他看著自己的女兒有人撐腰了,一下子硬氣的退了婚。這讓他心裡如哽了個毛栗子似的,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他可是在韓茵身上押寶了啊,想指著女兒這張臉給江平伯府換個好姻親,好提攜江平伯府。
可現在呢?韓茵和離回家,那他置辦給韓茵的嫁妝就留在黎府了?可如果去拿回嫁妝,那黎府肯定就要把當初給江平伯府的聘禮要回來。
聘禮的數額可是高於嫁妝的。
接著江平伯又想到一件事,那就是他和韓嫣簽的那張字據,韓嫣還欠他三百兩黃金。
現在韓茵婚事作廢,那三百兩黃金,韓嫣定是不會給了。
江平伯越是想就越是煩惱潰敗,重重歎了口氣。
這時,郭大人總算勸得黎首輔稍微冷靜了。郭大人鬆了口氣,旋即向黎首輔和孟庭等人行禮,高呼道:“退堂!”
江平伯還在想著韓嫣和三百兩黃金,花容輕輕扯了下他的衣袖,提醒他該走了。
然就在這時,一聲“等等,先彆退堂!”從堂外傳來。
韓嫣的聲音響亮的劃過,帶著獨屬於她的潑辣氣質,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裡。
江平伯不由得愣住了,韓茵也驚訝的看向韓嫣,呢喃道:“嫣姐姐怎麼會來……”
隻見韓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進了大門,正在向公堂而來。
眼下公堂前看熱鬨的百姓們已經為她讓開了道路,堂中的人便都能清楚的看見,她被紫巧推著朝這邊靠近。
韓嫣身上的衣服還是先前與孟庭出去時穿得那套,妝容一絲未變,連頭上的裝飾也未變。孟庭不難猜到,她可能是回家後都沒更衣,就又趕到了這裡來。
孟庭快步走出公堂,來到韓嫣身邊。他俯身,自然而然的從紫巧手中接過輪椅。
他一邊推著輪椅進公堂,一邊問韓嫣:“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了你們在這裡,就過來了。”韓嫣回眸向孟庭一笑,唇紅齒白,嫵媚又柔情,“我要和孟郎在一起,並且,我也要向郭大人告狀!”
孟庭將韓嫣推進公堂的同時,她說出的“告狀”兩個字也恰好落下。
韓嫣麵對郭大人,抬頭直視對方,說道:“郭大人先彆退堂,事情還沒完呢!”
郭大人本都打算要歇口氣了,眼下麵對上這位大名鼎鼎的孟夫人,心裡有苦說不出。
郭大人唯有向韓嫣施了個禮:“孟夫人。”他好言好語的詢問:“請問您是要……向本官告狀?”
“是!”
韓嫣點點頭,隨即從隨身口袋裡取出一張紙,雙手展開豎在麵前。
“孟侍郎之妻韓嫣,狀告江平伯毀約,要求江平伯府償還我二百兩黃金的定金!我手裡這張字據,白紙黑字,便是證據!”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