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牧不是奴籍,不能隨意發賣,那麼汾陰侯把他交給韓敬,曹牧的下場多半就是被送官。
那樣曹牧就死定了!
管家娘子一時間全然不顧一切,飛身朝汾陰侯撲來。
她沒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所作所為,就好比飛蛾撲火。她更沒料到的是,因著她飛撲得太快太猛,汾陰侯措手不及,幾乎是本能的將她一把推開,用得力氣也大的不受控製。
管家娘子被汾陰侯如此一推,就像是一根箭被硬生生扭了方向,仍刹不住勢頭。隻聽“砰”的一聲,好巧不巧,管家娘子額頭磕在了桌子角上。
霎時她腦袋上鮮血如注,整個人一翻白眼,昏死過去,軟綿綿滑在地上。
屋內瞬間死寂。這片刻的死寂,扼得周遭幾個丫鬟小廝仿佛喘不過氣。
沒人知道管家娘子是暈了還是死了,而下一刻,被刺激到的管家猶如發瘋了一般,抄起一個凳子就朝汾陰侯砸去!
侯夫人大驚失色,撲上去撞開管家,卻被掉下來的凳子砸在腳上,頓時痛得跌坐在地。
汾陰侯的怒吼響徹全府:
“反了!全都反了!”
……
侯府裡是怎麼鬨的,韓敬不管,綠濃不管,孟庭更不管。
孟庭還凝立在原地,猶如一個局外人般冷眼看著一切。
綠濃哭得撕心裂肺,博得了好些百姓的同情。
百姓們原就知道汾陰侯府上梁不正下梁歪,這會兒有些人被韓敬綠濃的情緒所感染,紛紛彼此煽動著,同韓敬綠濃一起鬨了起來。
眾人鬨得越來越凶,就像是漲潮時一浪高過一浪的怒濤,要將侯府大門擊爛。
韓敬一邊抹淚,一邊偷空瞟了眼綠濃。
綠濃可不是他找來的,那麼她會是誰找來的,答案不言而喻。
孟庭也看了眼綠濃。
是他命人將綠濃請來的,同樣給了錢。綠濃此番若是能從汾陰侯府要到一筆賠償,就能贖了自己的奴籍,還能有錢置辦自己後半生的生活。她自然鬨得不遺餘力。
這場浩浩蕩蕩的打砸鬨事,可比當初那死了的通房丫鬟的家人來鬨得厲害的多。
終於,侯府的大門開了,就像是一道固若金湯的防線陡然被擊垮。
百姓們頓時猶如浪潮,湧向府門,將出來的汾陰侯等人團團圍住。從孟庭的角度往下看,人山人海猶如收攏缺口,攏成了一個半月形。
汾陰侯將曹牧一家三口都交了出來,管家娘子倒是沒死,這會兒還暈著。
事已至此,汾陰侯什麼都做不了,隻能交人、賠錢,趕緊把這些百姓都打發回去。
孟庭就這麼居於高處,冷眼看著。汾陰侯焦頭爛額,自然發現不了孟庭。
孟庭看著汾陰侯將金銀珠寶一箱箱的扛出來,分給韓敬和綠濃;他看著綠濃拿了錢就趕緊跑了,生怕會被韓敬清算背叛韓茹的賬;還有韓敬,拿了錢後就帶人將曹牧一家三口送向京兆尹衙門。
他們依舊扛著韓茹的棺材去,一路上哭嚎連天,“奠”字大牌招搖過市,所行之處漫天漫地的都是白色的紙錢。
過路的人看著,都覺得這是悲痛而義憤填膺的畫麵,於是又有更多的人跟著去了衙門圍觀。
侯府門口的人漸漸散了,沾著爛菜葉爛雞蛋的大門,再度緩緩合上。
那些爛菜葉爛雞蛋,就好似刀槍留在城門上的痕跡,顯示著汾陰侯府吃了這場敗仗。
戲已看完,一切按部就班。
有茶館小二掀開包廂的簾子走進來,對孟庭道:“客官,這是您剛剛要的君山毛尖。”
“有勞。”
孟庭回身,優雅落座,一手端起茶杯,另一手持杯蓋抹了抹。
淺酌品味,不動聲色。窗外冬風凜冽,呼嘯聲裡夾雜寒鴉淒厲沙啞的叫聲。羽毛掠過窗沿,有氣無力的留下停頓了一下,又再度撲棱飛走。
一盞茶見底,孟庭放下茶杯,薄唇緩緩勾起一道淺不可查的弧度。
很好。
……
次日,這場打砸鬨事傳遍大街小巷。
聲勢浩大,驚得京兆尹衙門都跟著抖了三抖。
緊接著,京兆尹就按規矩上書,告知九重宮闕裡的祁臨帝。
而韓嫣就在這時,砸了一堆錢雇人,在京城百姓雲集的茶樓、酒樓、樂坊裡散布消息,說汾陰侯夫婦手上沾了不止一條人命。
孟庭和韓嫣雙管齊下,進宮麵見祁臨帝。
他將女死士們最近一次交給他的資料,全數呈給祁臨帝。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