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席馳腦子有點懵。
清若小心又可憐的伸手去拉他的手,席馳下意識的縮,沒躲開,被她有些熱的小手握住,她委屈又傻,“你乾嘛凶我?”
席馳,“……”他沒有。
嗓子乾澀,開不了口,視線凝在她吧嗒吧嗒掉的眼淚上。
麵前的人又蹲下了,水做的似的哭得停不下來,緊緊握著他的手,說話含著哭腔乖而軟,“席馳,你乾嘛凶我,你是不是討厭我?”
看她似乎要越哭越凶,席馳乾巴巴的開口,“沒有。”
她還透著喝醉的嬌蠻傻氣要和他較勁,“你就有。”
席馳嘖了一聲,想直接甩開她的手,但也隻是想想,他的理智和身體的動作都在為她舉旗,“沒有凶,沒有。”
清若半信半疑,好歹眼淚含在了眼眶裡,揚了揚下巴問他,“真的?那拍不拍照。”
直覺在提醒席馳有什麼地方很不對勁,但是席馳選擇完全忽略,這一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再為眼前的人妥協,妥協於她淚眼朦朧,妥協於握住他的小手,視覺和感官因為她的刺激雙重在大腦裡交疊。
席馳覺得自己是懵的,也是無比清醒的,他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清楚自己拒絕不了。
他點頭,說好。
聲音是啞的,他覺得喉嚨有點難受。
抽了桌上的紙遞給她,“拍,彆哭了。”
清若破涕而笑,含著淚的眼睛上一刻像是六月的落雨,又凶又急,下一秒已經跨越時間到了春天,迎著春雨盛開了漫天桃花。
席馳聽見自己歎息,很輕柔的歎息,在她接過紙之後摸了摸她的頭發,“還小嗎,不如意就哭鼻子騙人。”
還沒等她回答,他已經自己心裡給出了答案,是還小呢。
清若哼哼唧唧的不回答他的問題,擦了眼淚站起來又從桌子上抽了紙吹鼻涕,吹完鼻涕扔紙時候還凶巴巴的看著他,“都怪你。”
席馳隻是看著她不答這話,雙手交疊,不一樣,她握住他手的時候,他感覺似乎她皮膚的熱度透過骨血一路直衝他的大腦,清晰無比。
清若現在對他的房間熟門熟路,自己去洗漱間裡照著鏡子打理了一些,本來喝了酒臉頰和眼角就有些紅暈,這會緩一下撲點冷水就看不出來哭過。
她弄好出來席馳已經在敲鍵盤,聽見聲響側頭看過來,“酒醒了?”
清若才不接這話,挑眉朝他揚了揚手機,“拍照。”
席馳看著她那小人得誌的樣子差點氣笑,他是知道剛剛的不對勁是什麼了。
這攪事精就是故意的。
不過折騰這麼一出就為了拍個照片?
這會席馳已經換好了睡衣,清若走過去也沒猶豫,直接拉了個椅子在他旁邊坐下,打開自拍軟件,還選了個效果比較好的濾鏡,看著屏幕陶醉的開口,“我可真是太美了。怎麼會有這麼美的人。”
席馳冷哼,“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時候更美。”
清若裝作沒聽見,自己偏著腦袋湊近他,屏幕裡出現了他們兩。
清若調整了一下手機距離,“我拍了啊~”
席馳麵無表情,聽著她數一二三。
轉頭。
照片定格的瞬間,她稍微偏著頭靠近他笑得眉目燦爛,席馳則偏頭在看她,側臉的輪廓勾勒出淩厲的線條,可是視線落在她韻滿笑意的臉頰上,無端添了幾分柔和。
清若盯著看了一會才點了保存。
而後若無其事坐在他旁邊繼續侃大山,“你還不睡啊?”
席馳簡潔明了,“還有點事。”
清若哦了一聲,看了眼時間,“好晚了,先睡吧,明早再弄?”
問句,席馳也沒堅持,直接伸手蓋上了電腦,“行。”
二十分鐘之後,清若更新了許久未更新的朋友圈。
沒有文字,表情符號是小豬,照片是方才的合照。
一分鐘後,朋友圈的消息提醒數已經成了32。
原身之前的朋友圈繞大多都是刻意炫富,她之前覺得不能留的直接刪掉,把權限改成了三天可見。
發了這條朋友圈之後清若又刪了一次朋友圈,權限改成全部。
清若截了自己朋友圈的圖片,而後毫無公德心的發給席馳,也不管他這會是不是睡了。
‘【圖片】席馳你看,小豬。’
席馳更沒有公德心,直接截了上次給她轉賬的截圖發過來。
‘【圖片】你看,五萬。’
清若,“……”
給席馳轉賬5塊。
毫無壓力的回複,‘先還5塊。’
很快席馳收錢。
‘好的,已收5塊,還差49995。’
清若沒忍住哼哼兩聲,‘數學真好。’
‘嫉妒使人醜陋而愚蠢。’
清若,“……”我嫉妒你個大豬蹄子。
‘晚安【豬頭】【豬頭】’
席馳沒再回複,清若也再給他發消息。
看了一眼朋友圈的評論和點讚,沒回複,手機放著睡覺。
**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我會為她妥協。
——【黑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