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清若沒有再和鄭淵提到過鄭瑜, 鄭淵也沒有提起過。
到了年底, 青幫的事務彙總,還有一年的利潤整合, 分紅, 以及來年各堂口的安排,事務繁雜, 聚會也多起來。
鄭淵一早出了門, 清若是下午被司機從青瓏灣接出來的, 晚上幾個堂主做東, 鄭淵要出席,自然讓司機去接清若。
清若在他身邊待的時間不算久, 但人人都知道她得寵, 鄭淵給她的不僅有寵愛,還有體麵的尊重,所以誰都不曾輕視她,極儘照顧。
清若剛下車, 在裡麵招呼的何妮就含著細長的女士雪茄搖搖曳曳的朝她走來, 表情似笑非笑裡麵似乎帶著驚奇和欣喜。
清若不解,何妮一看她的模樣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等著清若脫下大衣遞給侍女之後直接挽住了她的手臂, 挑了挑眉, “知不知道前幾天鄭小姐被送去米國讀書去了?”
鄭家的小姐太多,清若這幾個月見下來也沒見全,更不知道她說的這個鄭小姐是哪位, 搖了搖頭。
何妮嘖嘖嘖,口氣說不羨慕是假的,“鄭瑜。聽說是九爺的手筆,讓她彆在滬上待了,輝爺無可奈何,就把人送去讀書去了。”
清若淡淡笑了笑,“去讀書不是挺好的。”
何妮似笑非笑挑了她一眼,“得了吧,在外麵人生地不熟的,何況那些小黃毛瞧不起華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外麵再有錢也沒有在滬上待著舒服。”
何妮湊近她,壓低了聲音,“我聽老周說,九爺的意思是讓她以後都彆回來了。”
清若這才有些詫異的轉頭看向何妮,何妮狗腿的握著她的手,“我們老周都說了,讓我好好跟你玩。”
清若失笑,得意的揚了揚下巴,“嗯,所以你好好伺候我,聽到沒。”
何妮扭著掐她,“行啊,許爺您說,要我怎麼伺候。”
兩個人正在一邊鬨著笑得不行,包間門被打開,鄭淵帶著一群男人來了。
何妮收了笑容,老老實實的給鄭淵問好。
她敢跟清若貧著鬨,還時常讓清若吹吹鄭淵的枕頭風,但到了鄭淵麵前,那都是老鼠見了貓。
鄭淵從早上出門就在青幫辦公那邊待到現在,來來往往都是些男人,商量著正事煙更是脫不開手,清若這會一到他身邊就聞到一大股煙味。
皺了皺鼻子,手拉著他的衣服下擺晃了晃。
鄭淵了然,看她這鬨彆扭的小模樣心情也好,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彎腰壓低聲音,“我沒抽多少。”
清若在他掌心裡的手指曲著撓了撓他的軟肉,因為旁邊有人,也小聲湊近他嘟囔,“騙人。”
十幾年前,青幫是鄭家輝的那個時代基本業務就是圈地盤、收保護費,和其他幫派打架。
自從鄭淵接任青幫之後,先是開辟了貨輪生意,之後是買了航線,有了自己的貨輪、碼頭、航線之後就開始了商業生意,他們人手充足,又都是些青壯年,不管是運輸還是旁的都是優勢,鄭淵這人天生有生意頭腦,先是從小的日用品賣起,不僅外地的運到滬上來,滬上的也運到內陸去,壓低利潤走量,帶動其他商品,一兩年就發展得有模有樣,緊接著建了工廠就直接有了自己的生產線。工廠需要工人,青幫裡麵那些青壯年的家人婦孺也有了安排。
生意越做越大,行業越拉越多,青幫和政府官員的交往也隨著多起來,這中間真正大型的武力衝突卻很少,這也是為什麼現在這些人更願意跟著鄭淵的原因。
吃完飯兩人回青瓏灣,她最近在二樓待的時間比較多,偶爾鄭淵有事出滬上她還是會在一樓的房間睡,不過二樓也有了很多她的東西。
鄭淵在小沙發上坐著看報表,他從前幾年就陸陸續續請了不少留學歸國的人專門來管理青幫的賬目,原先青幫的賬目都是各堂口自己管,現在已經渡過了一開始的交接階段,所有賬目都是彙總到專門由這些人成立的財務部來管理。
專業的人做事和之前青幫內部這些半吊子的差距顯而易見,效果也十分顯著,各堂口、各行當的盈虧、增減、人員等羅列得一目了然,因為簡潔明了,再加上鄭淵這些年專門請了數學老師給各堂口的負責人惡補基礎知識,現在所有人都能看懂財務報表。
清若繞到他身後,給他捶肩膀,輕聲問他,“今天累不累?”
鄭淵配合的坐直了一些,“不累,你呢?”
清若失笑,“閒了一整天,出去吃了個飯,你猜累不累。”
鄭淵沒接話,接著翻看手裡的報表,看完之後簽了名,把報表仍在桌上,伸手去拉她的手。
清若輕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話語俏皮,“九爺今天辛苦啦~給你按摩按摩。”
他還沒接話,她雙手扶住了他腦袋,“靠著給你按一會。”
鄭淵嘖了一下,配合的閉眼後仰靠著沙發,“那我今天有福了。”
清若給他按著太陽穴,開口道,“我可是要付錢的,很貴的。”
鄭淵笑,“嗯,許大師傅準備收多少,我看看我能不能給得起。”
清若唔了一聲,想了想,“一百萬,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