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段時間最火熱的消息, 先是長垣集團董事長魏長風私人飛機遇到氣流失事,緊接著吳靖帶證據實名舉報長垣集團涉黑、涉政、偷稅漏稅,緊接著長恒集團掛名副總,也就是魏長風獨女魏沅心臟病發作進了醫院。
一波接一波, 一浪更比一浪強。
吳靖是誰, 魏沅的丈夫,也就是長垣集團的女婿, 他既然拿證據實名舉報, 那基本上證據都是鐵證。
短短一個星期,原本國內排名第三的長垣集團岌岌可危、魏長風死亡,魏沅心臟病發住院生死不明, 股東股票被凍,高層和基層工作人員紛紛離職, 整個集團已經到了破產清算程度, 隻是在等調查組的調查結果。
網上鬨得沸沸揚揚, 關於吳靖為何要舉報長垣集團更是各種各樣的說法都有, 無數知情人真真假假的爆料, 趁著熱度吸引眼球。
不過再怎麼鬨, 除了‘故事’中的當事人, 其他人也隻是當看熱鬨, 生活還是要繼續。
《禁宮》票房過十億的慶功宴, 清若作為電影女主,又是投資之一,自然被連連敬酒恭喜。
隻是沈瑜菲強勢, 清若現在在圈裡也不是能隨便輕看的小花,所以雖然很多人過來恭喜,她實際沒喝多少酒,就端著杯紅酒笑著和人說話,這些人主要也不是為了來灌她酒,還不是為了以後的資源聯絡好關係。
清若正和電影中的女二聊著天,女二若有若無的和她說下一步打算,問她最近在看的劇本,有沒有比較看好的劇。
清若滴水不漏,一點都不偏離話題卻又一點消息都不透露。
沈瑜菲朝女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還在震動的手機遞到清若麵前,“叔叔的電話。”
清若接手機,沈瑜菲接過清若手裡的紅酒杯,她笑著朝女二致歉,“失陪一會。”
女二趕緊擺手,“若姐客氣了,您先接電話。”
清若點點頭握著手機往外走。
他們這會在夢都的頂層,頂層一共兩個巨型大包,他們在左邊這個,左右兩邊各有三個電梯,樓梯在電梯旁邊。
包間裡吵鬨,清若握著手機出了包間才接起電話,“爸,怎麼還不睡?”
羅建能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小若啊,這電視怎麼要付錢啊?怎麼付?”
清若挑挑眉,快十一點了,不睡覺還給她打電話問電視怎麼付錢。
家裡的電視是她前兩年裝的藍屏網絡電視。羅父年紀大了,四年前做了手術雖然保住了腿,但是左腿走路還是有點跛,不愛打牌沒有其他彆的愛好,就愛看各種各樣的抗戰神劇,為了讓他看電視時跳過廣告,她當時就開通了賬號會員,會員直接綁定她的手機每年扣費,應該不存在要付錢的情況。
清若思緒饒了一圈,“我綁著手機的,應該不要付錢啊,你要看什麼?”
羅父嘿嘿的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格外驕傲,“今晚你姑媽他們來吃飯,說是你的那個電影,叫什麼《禁宮》的,好看得很,我就想著我也看看,搜出來就讓我付錢,我又找不到咋付。”
說到這羅父頗為不滿,“怎麼我看我自己閨女演的還要給錢,什麼道理。”
清若家的教育氛圍是很傳統的中國式家庭教育,加著她是女孩,原來有什麼事都是和羅母說,和羅父之間溝通交流比較少,也是幾年前羅母在車禍中去世之後她和羅父才親密起來。
聽著他這樣說,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眼手機,“那個電影在影院還沒下線,現在會員也要付費,過一段時間影院下線了就不需要付費了。都快十一點了,你快睡了,以後看。”
羅父雖然聽了她的解釋,但是依舊不懂影院下線和收費的關係,一看牆上的鐘,確實快十一點了,不說不困,一說起來就打了個嗬欠,“成,這就睡了,你要不要睡了?”
清若之前一邊接電話一邊沿著走廊走到了樓梯口,夢都每個角落裝修都精細,就是很少用到的樓梯都鋪著柔軟的地毯,燈光璀璨。
周圍很安靜,給羅父回應一個善意的謊言,“嗯,準備睡了。”
羅父坐在沙發上,喝了口水,握著遙控器關電視,一邊交代她,“在外頭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彆老減肥不吃飯,你都瘦成竹杆了。我聽小濤說女演員在娛樂圈受氣得很,你自己把握,彆委屈自己,不成咱就回家來。”
清若彎了彎眉眼,沒有和他認真討論這件事講道理的打算,隻是柔軟著聲音答應,“我知道,爸,你快休息吧,要是腿不舒服及時給我打電話。”
雖然隔著電話,但是女兒這樣軟乎乎的囑咐他,羅父還是覺得臉熱,大大咧咧的回應,“我知道我知道,要睡了,掛了。”
“嗯,拜拜。”
羅父掛了電話,握著手機看著通話記錄,笑得見牙不見眼,閨女出息又孝順,他比什麼都高興。
清若掛了電話,轉身往包間走,習慣性的點開手機微博,已經在熱搜榜上掛了好幾天的#長垣集團#依舊跟著沸字,其他也有幾條關於魏家和吳靖的微博在熱搜榜上。
清若沒點開,隻點開了#《禁宮》破十億#的話題,裡麵最熱的是影評,這是她之前就看過的,再往下是一些圈內人的恭喜賀言,清若大概翻了翻,快到包間門口,準備把手機收起來。
走廊另一頭傳來嘈雜聲,男人帶著嘲諷笑意的話語惡意滿滿,“魏少爺也知道我在家裡就是個小幺兒,閒散的零花錢倒是有一些,但是人情就攀不上了。魏少爺求我也沒用,你今晚喝這麼多酒也不容易,看在我倆這麼多年的交情上,也彆說什麼借不借的,這五萬就當我兄弟我送你了。”
另一道男聲,含著醉意朦朧,“江少爺,拜托你幫幫我,我媽她的情況……”
濃重的渴求。
還沒說完就被打斷,這次完全是不耐煩,“我說了找我沒用,你纏著我沒用,你魏少爺往日不是挺能耐,整個S市誰不給你麵子,現在像隻死狗一樣拉著臉求我有什麼意思。”
清若站在包間門口,因為設計的私密性,兩個包間的門都是從走廊轉過,中間有隔,所以她在這邊隻能聽見聲音。
大概是發生了拉扯,“江少……”
男人極度不耐,聲音也暴躁起來,“魏臻,你彆給臉不要臉,現在你家就像屎一樣誰碰誰腥,老子看你可憐賞你五萬已經仁至義儘了。”
“滾遠點。”
包間門被猛的關起的聲音,而後整個走廊陷入安靜。
清若手放在包間門上,低頭,猶豫。
歎了口氣,抬腳往那邊走。
走廊上空蕩蕩。清若繼續往右邊的電梯處走。
聲音是從樓梯間傳來的,乾嘔的聲音。
清若握緊了手機,內心有點猶豫,腳步卻沒有停頓。
男人縮在樓梯轉角處,背對著她正在乾嘔,她站在上麵,居高臨下看著他,身上穿著一套黑色的衣服,在樓梯間明亮的燈光下印記和褶皺都很明顯,很邋遢也很狼狽。
酒味很重,她距離他不近,周圍都是酒味。
清若還沒動,原本隻是縮著乾嘔的男人開始吐,空氣中瞬間彌漫上了難聞的味道。
清若抬頭看了眼樓梯轉角處亮著紅燈的監控器,抬手揉了揉額頭,還是下了樓梯,他大概沒吃什麼東西,吐出來的都是酒,她走下來沒看到地毯上有什麼異物,隻是顏色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