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手掌攥緊,淵訣額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有些難為情的忍耐著體內肆意翻湧著的、那又一次讓狼感到陌生的奇異熱流。
——而在另一個小山洞裡,阮秋秋也總算從剛剛尷尬的狀況中回過神來,把整個腦袋都埋入了溫暖的熱水裡,洗掉了所有的疲憊和羞意。
大灰狼先生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又看了自己多久,她身上那麼難聞,他怎麼忍下去的?
一串串問題像泡泡一樣從阮秋秋心底冒了出來,讓她麵頰禁不住的發熱。
但很快,伴隨著臟汙洗去,阮秋秋的心也漸漸的平和寧靜了下來。
沒關係,反正她和淵訣在彆的妖族眼裡,已經是什麼都做過的夫妻了。
她見過他狼狽到傷口腐爛的慘狀,被他看到自己修煉過後略有些臟汙的樣子也沒什麼。
自從意識到自己的感情之後,阮秋秋便沒有再迷茫過。
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已經試探清楚了淵訣的態度。
那頭大笨狼,一開始並沒有叫她夫人,後來也沒有表示,或許並不是不喜歡她,而隻是,單純的擰巴和害羞。
他比小灰狼先生更甚,原本小灰狼先生身上的羞怯和坦白卻是被在這二十年裡,進化成了彆扭和擰巴。
她可算是摸透大灰狼先生的套路了,每次家裡缺什麼,隻要她無意間提起,那頭表麵高冷一言不發的田螺灰狼,總是會想辦法幫她做到。
阮秋秋眨了眨眼,很快起身衝洗掉身上的臟汙,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
因為修煉排出了體內的一些臟汙,此刻她的皮膚看起來很白皙瑩潤,摸起來十分細膩,手感很好,阮秋秋沒忍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和腿。
不過……
變美的代價有點慘痛,不知道是不是剛修煉完的原因,她的皮膚也變得更加敏感了一些,手指不小心劃過腿上的皮膚,都會帶起一陣比較明顯的戰栗。
阮秋秋眼底閃過一抹無奈,她隻好把手收了回來,隻是摸了摸自己的臉蛋過了過癮,而後才歎了口氣,放下了兩隻寂寞的爪子。
她一邊利用水係異能將身上沒擦乾的水珠和頭發弄乾,一邊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外麵的雪還下著,但卻比昨天要小不少,她剛剛從修煉狀態中緩過來,體內靈力充裕,再和淵訣溝通好後,完全可以趁此將山洞裡存著的綠月棉都處理了。
打定了主意,阮秋秋便沒再猶豫,穿戴好,隻簡單把一頭長發挽起,走出了小山洞。
她原以為淵訣會還在剛剛一人一狼休息的小山洞,但她走過去才發現那頭狼不在這裡,不僅如此,他還把整個小山洞都清潔了一下,原先有些臟汙的味道也全都消散了。
阮秋秋“……”
她有點受不了的輕輕低吟了一聲,抬手捂住了發燙的麵頰。
——以前都是她幫著大灰狼先生收拾的,沒想到,那頭狼還沒有完全好,現在倒是會反過來幫她收拾了。
阮秋秋搖搖腦袋,把那些不好意思的情緒全都拋之腦後,沒有遲疑的往“主臥”走。
獸皮簾子沒有被係緊,阮秋秋甚至都不用撩開“主臥”的獸皮簾。
她一眼就看見了正襟危坐在婚床上的大灰狼先生。
他換了一套衣服,沒有再穿著那一件大紅色的長袍,而換上了她給他做的第一套衣服,一張俊美清冷的臉埋在一片漆黑的絨毛裡,眼睛上的毛線條微鬆,滑落下一半,隱隱露出了他那一雙狹長的猩紅鳳眸。
聽到她的動靜,大灰狼先生明顯有些慌亂,他抬起手臂,似乎是想要將毛線條係好。
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失去了視覺,他的手很抖,視線朦朧而慌亂,略有些寬大的衣袖滑落而下,能隱約看到幾抹深深的血痕。
阮秋秋心口一跳,忍不住心疼的皺起了眉,她往前兩步,順著山洞裡那些奇特植物(火暖草)散發出的比燃木還要明亮的光,看清了淵訣唇邊並不明顯的血跡。
“夫君,你受傷了?”阮秋秋快速小跑到了他身邊,聲音略有些顫。
“……無礙。”淵訣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卻故意將一對尖耳朵露了出來,折一折,而後軟趴趴的貼在腦袋上。
阮秋秋看著他的疼的一對尖耳朵都蜷縮了起來,心口頓時更加難受,看這頭狼還想弄好毛線條,連忙道,“我來吧。”
她伸出手,儘可能輕柔的捏起大灰狼先生頰邊的毛線條,小心的撩起他如瀑一般的黑色長發。
身側屬於小夫人的氣息濃鬱,變態灰狼先生慢慢的彎起了唇角,眼底咻咻咻的閃過幾抹小心機得逞的滿意的光。
而他的小妻子,則根本沒發現某狼故意的、隻是想要製造和夫人親密接觸的而故意裝柔弱和看不見的險惡用心→→
秋秋想著他的手臂上的傷痕,眼圈有些酸澀,阮秋秋一邊動作輕柔的幫淵訣係毛線條,一邊抿著唇,忍了片刻,見大灰狼先生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便實在有些禁不住,“狼去哪裡了?怎麼會受傷的?”
這狼大約在她醒來之前就在外麵洗個個野澡,又沒有用妖力蒸掉青絲上的水汽,有點濕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