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牛如約而來,帶來了兩大車鐵料,隨同而來的還有兩個鐵匠,一個四十餘歲名叫魯通,一個不到二十歲名叫魯仲,卻是魯通的兒子。
“他們父子本是北方人,前年流落到鄧邑,開了一個鐵匠鋪,但鄧邑本來就有兩個鐵匠鋪,都是乾了幾十年的老鋪子,競爭實在太大,故他們父子的手藝雖好,靠打鐵賺的錢僅能維持生活。
張淼兄弟你說要招募鐵匠,我便想到了他們父子,和他們說了你給的薪酬,他們父子便答應了。”鄧牛介紹道。
“快,見過你們東家。”鄧牛對父子兩人道。
“東家好。”魯通深深的躬下身子,向張淼行禮。魯仲卻沒有吭聲,也跟著父親行禮。
這二人都表現的都很拘謹,一副緊張的模樣。
“二位會打些什麼啊?”張淼問道。
“菜刀,鋤頭,鐵犁,家用的這些農具都會。”魯通憨厚的說道。
“戰刀和長矛會嗎,箭頭會打嗎?”張淼問道。
魯通愣了一下,點頭道:“會的,當初在穎陰的時候,為軍隊打製過武器。”
這時,魯仲插話道:“俺們不僅會打製刀矛,便是鎧甲也沒有問題,當年俺父專門給縣兵打製武器鎧甲。”
“既然如此,貴父子為何來到這裡啊?”張淼好奇道。
一般而言,能打製武器鎧甲的匠人無論在哪裡都非常吃香,待遇自然也不會差。
魯通深深的歎了口氣:“得罪了貴人,不得不逃離穎陰縣。”
原來,魯家父子在穎陰世代打鐵為生,已經生活了幾百年。靠著一門好手藝,日子過得很不錯。有房有車(馬車)不說,魯仲的哥哥魯伯更是取了個漂亮的媳婦,而且媳婦身份不低,乃是荀家遠枝庶女。荀家,在潁川一帶是真正的鄉望、真正的世家,能娶到荀家女子,哪怕是遠枝庶女,也是門第生輝!
對這個荀家女,魯家父子寶貝的不得了。
“誰知道這卻是一個水性楊花之人,在我家私會奸夫,被我母親發現後,夥同奸夫害死了母親。我兄長對嫂嫂早就有所懷疑,故意裝作不知,終於逮住了她和奸夫私會,一怒之下把奸夫**悉數殺死,然後去衙門投案自首。
誰知道官府卻和荀家沆瀣一氣,說奸夫**無中生有,竟然斷我伯兄惡意殺人,判了個秋後問斬,而在壓入大牢的第二日,便被荀家勾結牢子害死在獄中。”
“我一怒之下去要去官府喊冤,卻被父親阻止。父親說,俺們小門小戶根本不是荀家對手,再糾纏下去恐怕父子都會沒命。我聽了父親的話沒有去衙門告狀。誰知道夜裡有賊人暗中潛入我家,欲要殺死我父子。幸虧父親的話讓我有了驚醒,在臥房設了陷阱,方才把賊人拿下幸免於難。審問賊人之後,方才知道,是荀家派他來滅口。荀家是高門大戶,不願門中出現如此惡事汙了名聲,便派刺客來殺我父子。”
“殺了刺客後,我父子知道在穎陰已經呆不下去,便趁夜收拾行禮難逃,一路逃到鄧邑方才停了下來。”
魯仲說了父子的過往,憤怒的握緊了拳頭。魯通則蹲在地上,縮著手唉聲歎氣。
張淼陪著歎了氣,好言撫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