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在左右國家政治上有著天然的優越地位。因為他擁有神明的話語權。並不是說教皇提出的意見國王都會采納,但是當國王提出一項政策的時候,教皇總是具有否決權。教皇總是能引經據典,找出各種借口來反對他不看好的政策,一句“您是在違逆聖主”,就夠國王喝一壺的了。國王一直都認為教皇的這種做法非常流氓。
教皇乾預國家政事,也不是自古就有的傳統。真要追究起來,大概還源於安娜女王瘋了之後,王太後攝政的那段日子。王太後就是靠著教廷的支持,成功地把王國運轉了下去,選出了一個和原來的皇室血緣關係稀薄的新國王。新國王原來沒有根基,隻能依附於教皇和王太後——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王太後已經駕崩,教皇也年事已高,國王眼看著就要苟過這段受製於人的日子,準備翻身當家作主,而德蒙特公爵就是他的馬前卒。
這位“馬前卒”沉思了一會兒,覺得洗禮儀式之後就可以把霍恩和陛下之間的關係斷掉了——陛下擁有的是黑暗魔法的天賦,既然不打算進入神院學習,那麼總要往彆的方向發展。
“等您的兒子洗禮儀式結束之後,讓他來國立帝都學院學習,如何?”德蒙特公爵問。
國立帝都學園是和神院齊名的學府。神院培養的是精英牧師,國立帝都學院培養的就是國內各種頂尖的人才。幾乎所有紮根在帝都的達官顯貴把自己家的子弟送進了這家學院。這所學院最初由皇室資助,當時被稱作皇室的後花
園,現在皇室的影響力雖然有所衰退,但德蒙特公爵在裡麵也算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物。
德蒙特公爵的意思很明顯,是想要招攬莫蘭家族,尤其是戈爾多——讓領主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偏偏是戈爾多?
領主沉默了片刻,審慎地回答道:“這得他自己拿主意。”
領主的確是不希望戈爾多進神院,相比之下,國立帝都學院簡直是個再好不過的選擇。
但是他也得顧慮到戈爾多的心情。最
好的學院也頂不過他兒子的心願。他決定讓戈爾多自己選擇。
從德蒙特公爵的角度來說,領主的這個回答簡直稱得上是不識抬舉了。但出乎意料的,公爵臉上並沒有出現半分被拒絕的惱怒,而是爽快的回答道:“好。”
德蒙特對國立帝都學院這個金字招牌有信心。倒是他自己,不能表現出對戈爾多·莫蘭過多的介意,否則反倒讓人懷疑他推薦戈爾多進入國立帝都學院的動機。
……但他就是忍不住啊。
他的陛下,現在還不到十二歲的陛下。
即使陛下年齡尚幼,但這也掩飾不住他的英武不凡。
啊,陛下單挑敵國三個郡兵力的身姿是多麼的英偉!陛下炸毀教廷前前後後三百多棟建築的力量是多麼的令人震撼!光是回想起來,就讓德蒙特不由得目眩神迷、熱血沸騰。
這麼想著,他又回頭望了一眼窗外的露台。
霍恩那個令人咬牙切齒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兄弟伯裡恩·莫蘭。還有一群跟著伯裡恩一起過來的朋友,他們將戈爾多團團圍住,簇擁著他,仿佛群星簇擁著耀眼的月亮。
而那輪月亮則溫和地笑著,遊刃有餘地應付著所有的人。
伯裡恩和他的小夥伴們散了之後,一個紅發烈烈的小姑娘趾高氣揚的走了出來,身上的裙子似乎是被紅酒給潑臟了。她的臉頰因慍怒而微微泛紅,嘴唇一張一合,似乎在與戈爾多爭論什麼。戈爾多從容不迫地從一旁的花瓶裡挑出一隻粉紅色的鮮花,摘下自己胸前的紅寶石胸針,把鮮花巧妙地固定在了她的裙子上,把那點酒漬給遮住,然後熟門熟路地直起身子,行了個風度翩翩的紳士禮,成功讓對麵原本氣勢洶洶的年輕少女走神了一瞬間,隨即扭扭捏捏地紅了臉頰,一跺腳轉身跑了。
德蒙特公爵:“……”
他的陛下,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好像很厲害啊。
那陛下身上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在登上那個至高的王位之後,身邊居然一個朋友都沒有呢?!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