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七十六(1 / 2)

暴君守則 烏瓏白桃 6242 字 8個月前

雖然亞特裡夏重複說著自己沒事,但他那一副明顯被什麼東西攝住心神的模樣,讓戈爾多警惕了起來。

畢竟王冠也勉強是個黑魔法道具,上麵附著某種魅惑屬性也是正常的事。戈爾多沒有再出聲,而是默默地伸出手去,用布包把王冠徹底遮住——黃金與寶石也終於暫時無法散發令人心折的光彩了。

果然,戈爾多一出手,亞特裡夏出現了短暫的、雙眼失神的現象。但不過兩三秒,他就恢複了正常,然後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問“你剛才說什麼?”

戈爾多“……不,沒什麼。”

真是稀奇。

按理說,擁有光明天賦的人對黑魔法具有一定的抗性。亞特裡夏是他們之間魔法造詣最高的人,可是連賽倫都能做到視王冠如無物,為什麼亞特裡夏卻會輕易中招?

這麼想著,戈爾多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悄悄把手伸過去摸了一把王冠——

什麼也沒發生。

這才是不科學的地方。

從前他每接觸到蘊含著魔法元素的物品,係統都會“叮叮叮”地出來刷存在感,把裝備的耐久、品質和屬性排列得明明白白,並且不管這些東西是從哪裡來的,係統都會例行公事地問一句“是否綁定裝備”——有一次導師組織學生們去博物院參觀,他們遇見了一件武器叫做“阿戈斯之矛”,據說是開國功臣、傳說級聖騎士阿戈斯曾經使用過的武器。因為這件長矛本身是用“星之吐息”(大概是某種隕石)製成的,非常堅固,所以也是少數能讓人上手摸的展品。戈爾多隻是試著觸碰了一下,結果麵前忽然蹦出來一個麵板,上麵列出了“阿戈斯之矛”的各種恐怖數據,最後來了一句“是否綁定裝備”。戈爾多被嚇了一跳,差點手滑點“是”,幸好最後控製住了自己,否則他又要被迫轉職了。

……能使用“阿戈斯之矛”的,據說隻有當年的阿戈斯本人,以及和他一樣天賦異稟的人。如果戈爾多真的手滑裝備上了,大概會被當成阿戈斯那樣的不世之才,被強塞到隔壁騎士院玩兒去。

開玩笑,他的本職是黑魔術士,因為種種特殊原因隻能藏著掖著,而開啟牧師這個第二職業也算是他求仁得仁——可是轉職成聖騎士是個什麼鬼?他拒絕這樣的命運。

雖然話題扯的有點遠,但是足以證明,戈爾多的係統真的是一個葷素不忌的係統。然而王冠到戈爾多的手上時,上麵還存在著某種強力的詛咒,理論上是可以被安排到裝備欄裡充當一件“飾品”的,但是係統至今安靜如雞。

這說明什麼?

說明王冠“不可裝備”。

“不可裝備”的東西,要麼是廢品,要麼是個任務道具,注定不會屬於他。

戈爾多的心沉了下來。他覺得這件事還沒完。

另一邊,萊茵正在和死神爭搶萊科的靈魂。半小時下來勉強贏得了這回合的勝利。

不久,萊科悠悠轉醒。眾人於是開始問他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是個很簡單的故事。

父親因病早逝,羅德尼家欠下了很多債務。由於丈夫已經死亡,家裡又剩下了兩個要吃飯的半大小子,羅德尼兄弟倆的母親乾脆放棄了這間破舊的屋子,改嫁到彆的地方去了。於是萊科開始撫養自己的弟弟,同時還要還父親生病時欠下的債務,所以特彆喜歡來錢快的活兒,其中一項就是掘墓。

這個時代的人都喜歡土藏。據說火葬會讓人的靈魂麵目全非,無法上天國麵見聖主。但是貴族乃至有錢人家的墓地都有人把守,所以萊科能盜取的都是些普通墓穴裡的陪葬品。

前幾天他探查到了一座看起來很普通的墳墓,沒想到一鏟子下去彆有洞天,棺材邊上壘著的財寶雖然不多,但是件件都是稀世珍寶。尤其是那個王冠。

……但即使萊科沒見過什麼世麵,也知道王冠這東西不是普通人消受得起的,這個墓穴裡躺著的恐怕不是什麼泛泛之輩,而是個“滄海遺珠”。所以他打算把王冠上的寶石都扣下來散賣,黃金重新熔鑄成金塊,然後再賣出去。

不過還沒等他動手,噩夢就先悄悄跟了上來。

他總是夢見自己躺在一副棺材裡,漸漸窒息,醒來之後身上總有不明原因的淤青。後來,連他的弟弟也出現了這種症狀。

他這才開始害怕,但一邊覺得這是心理作用,一邊又舍不得這筆令人瘋狂的財富。某天他說漏了嘴,他的弟弟皮克知道了王冠的存在,又驚又懼,讓他把王冠送回那個墓穴裡。萊科不情願,但是皮克的情緒出奇地激動,言語間也提到了和萊科做的一樣的噩夢——就在萊科愣神的時候,皮克帶著那些財寶奪門而出。

沒等多久,他就回來了,說道“既然你不肯把它還回去,那我就把它藏在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尤其是你。”

賽倫聽到這裡,皺眉問道“水井裡算什麼安全的地方?”

萊科艱難地從嘴裡吐出幾個字“我……怕水!”

賽倫“……”這麼算來,還真是個安全的地方。

但弟弟就是弟弟。皮克有幾斤幾兩,萊科非常明白,他沒有花很長的時間就猜到了那些財寶的所在,但他卻沒有來得及回收那些財寶。

因為“瘟疫”來了。

聽完故事之後,所有人集體沉默。

貪財的是萊科,但是他因為常年在外遊蕩,體質強悍,硬是撐到現在;他弟弟本是好心,但是間接連累了整個林邊村,而本人也已經丟掉了性命。

雖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但……萊科還是想活下去的。誰不想活下去呢?

“知道了這些東西的來源……你們就能救我麼?”他問道,“就算我有錯,我也已經受到懲罰了。”

他現在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整個人像是浸在血裡又撈出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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