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比賽,神院大獲全勝。三個學院之間的差距十分明顯。
如果在其後的兩場比賽中,聖峰與月溪沒有逆風翻盤,那麼這次聯賽的贏家無疑就是神院了。
第一天的比賽還算輕鬆,贏得也算輕鬆,所以神院的隊伍回到住宿的行宮之後決定開場小小的派對來慶祝今天的大勝利。
夜空之下,樹木蔥蘢的宮殿深處亮起了溫暖的橘色燈光,木桌上擺著幾大盤可口的零食和點心。神院的學生們聚在會客廳裡進行了一個小小的聚會。
“完美的開局。”休諾舉著裝滿果汁的陶瓷茶杯,杯身上描繪著絢麗的金色花紋,原本他每次看見這個茶杯都要感慨一次,驚歎陶瓷的名貴和美麗,並且在喝茶的時候不禁翹起文雅的蘭花指、以“配得上這種名貴茶具的姿勢”小心翼翼地使用著它——但是他現在已經能毫無心理障礙地用這個陶瓷杯和自己的隊友痛快碰杯了。
“叮當”一聲,陶瓷相撞,發出令人愉悅的脆響。
“讓我們慶祝這次大獲全勝!”休諾說道,“大家一起來為我們的大功臣碰杯——為了戈爾多和沃爾頓!”
沃爾頓一愣,臉紅了起來,下意識想用杯子擋住自己的臉。
可是這次即使是最喜歡挑刺的喬迪也主動為戈爾多和沃爾頓碰杯了。彆的不說,就憑他們珠聯璧合秒殺全場的那個颯爽勁兒,還有另外兩個學院難看的臉色……現在喬迪想起來都還能笑出聲。
“這次你們表現地不錯。”連亞特裡夏都和顏悅色地發話了。
“謝謝大家。”沃爾頓小心翼翼地把杯子給遞出去。
站在他身邊的戈爾多第一個和他碰了杯。
“雖然這次贏得很漂亮,但是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亞特裡夏略微提高了聲線,把室內些許的嘈雜全都壓了下去,“明天的比賽才是重頭戲。”
“是,老師。”戈爾多衝他揚了揚杯,微笑著說道,“所以我們喝的都是果汁,而不是酒。”
現在還不是為勝利而醉飲的時候。
根據賽程安排,明天將會上演的是激烈的攻防戰。三支隊伍各自鎮守一方,陣地失陷即被淘汰,最後保住陣地的就是勝利的一方。
但是神院明天很有可能會被聯合起來針對。
因為第一場比賽神院已經積累了可怕的分數。
如果第二場他們再贏得第一,第三場比賽就沒有舉行的必要了。這樣無論是聖峰學院還是月溪學院都輸得太沒有麵子了。所以聖峰如果主動提出合作,月溪學院八成會答應。
但是,聖峰學院的學生代表,阿奇德帝國的第三皇子,卻在神院歡慶勝利的場合出現了。
和兄弟賽倫比起來,這位三皇子的身形卻要矮上那麼一兩厘米,雙眉挑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笑得溫文爾雅,仿佛絲毫不介懷白天的事情。
“晚上好。”他敲了敲敞開的門板,身後跟著一位沉默寡言的銀灰色眼眸的佩劍侍從,態度從容大方,“
希望我沒打擾到你們的聚會。”
小會客廳有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坐在角落裡的賽倫抬起頭,和第三皇子視線交彙。
“恭喜你們,第一場比賽大獲全勝。諸位表現地實在是真是令人驚豔。”他這麼說著符合帝國皇子身份的話語,低頭給了所有人一個微笑,“不過,我想借用賽倫一會兒……如果可以的話,戈爾多·莫蘭先生,你能跟我一起來嗎?”
戈爾多略一沉默,和賽倫交換了一個眼神,放下了瓷杯,點頭道:“當然可以。”
於是他們四人走向了外麵的走廊。花園與走廊隻有一麵欄杆阻擋著,各種奇花異草的幽香順著風緩緩地飄過來,倒有點清心凝神的意思。
“晚好,戈爾多先生。”第三皇子說道,“到現在還都沒有自我介紹過吧?我的名字是路易。這是我的侍衛,也是我從小的晚伴,基蘭——他可是位不遜於賽蘭的騎士。”
戈爾多有些好奇地問道:“賽蘭?”
賽倫眉心一跳,臉色有那麼點不好看了起來。但是路易仿若未聞,就這麼輕佻地解答了戈爾多的疑問:“這是賽倫五歲時我給他取的外號。那時候他穿起裙子來,可是位文靜可愛的小淑女呢。”
“你再敢提一句。”賽倫冷漠地說道,“我就把你打暈然後套上女裝,掛在皇宮的屋頂上讓大家都看看。”
“你太凶了,賽蘭。”路易用一種親密的語氣抱怨道,“不過你也隻能想想啦。畢竟我身邊可有基蘭呢。”
銀灰色眼眸的少年騎士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當背景板,並沒有插入話題的意思。
“沒空聽你閒扯。”賽倫忍耐著揍人的衝動,“今天你來做什麼的?”
“沒什麼,就是想針對接下來的比賽提個建議。”路易說道,“神院的學生代表,戈爾多先生——不如下場比賽,我們聯手如何?”
戈爾多:“……聯手?”
路易點頭:“是的。”說著,他稍稍抬頭,那雙海藍色的眼睛亮得驚人,“爭取開局就把月溪學院給淘汰。”
戈爾多輕笑一聲:“為什麼?”
路易:“當然是為了清理戰場。這本該是我們聖峰和你們神院之間的對決,月溪學院就是來和稀泥的,但是卻不能排除他們會趁我們鬥得兩敗俱傷時坐收漁翁之利的可能。與其把這根刺留著,不如我們一開始就先把它給拔了,然後再來場光明正大的對決。”
“贏了,當然是我們聖峰的榮幸;輸了,我們也毫無怨尤,直接把你們神院送上冠軍寶座。”路易一副光明坦蕩的模樣說道,“如何?”
在戰爭中,如果遇到了插手的勢力,其中一方必然將麵對兩方勢力的夾擊。而即使被夾擊的那一方先被淘汰,之前的鬥爭也總會帶來一些消耗。在往屆的鬥爭裡,月溪學院總是這樣占聖峰或是神院的便宜。而神院和聖峰又心高氣傲,從未想過聯合,光靠其中一方的勢力又無法將月溪徹底逐出戰局,因此給了月溪學院一次次渾水摸魚的機會。
如
果能開場淘汰一個隊伍——那毫無疑問,戰局會變得明朗而輕鬆許多。
這個提議由聖峰提出,其實是相當有考慮的價值的。
“你的提議很誘人。”戈爾多裝作猶豫不決的模樣掙紮了片刻。最終還是給了肯定的回答。
“我同意了。”戈爾多說道。
路易愣了愣,但還是保持著微笑:“嗯?這麼快就答應嗎,不需要考慮一下?”
“三方會戰,但是贏家又隻有一個的情況下,沒有永恒的敵人,也沒有可靠的盟友。”戈爾多說,“無論怎麼算,我們都是腹背受敵。倒不如接受你的提議。先把礙眼的月溪清出去,咱們再好好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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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抿唇,笑容有些壓製不住:“那就這麼說定了。”這位皇子轉身揮了揮手,“咱們明天賽場上見!”
戈爾多也伸出手,象征性地揮了揮。
賽倫:“……”
賽倫居然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你就這麼答應他了?”賽倫說。
戈爾多:“先讓他高興一會兒嘛,再說他說的也沒錯,先攻下月溪這個牆頭草,讓我們彼此都能少點膈應。誰讓月溪學院最弱呢?”
“……最弱的那一隊,就是最好咬的一塊肉。”戈爾多說著點了點頭,“當然,我也不會想得那麼簡單。畢竟咱們現在是最大的靶子,如果月溪和聖峰一開始就串通好了,那也不是不可能。”
“總之,賽場如戰場,瞬息萬變,一切皆有可能。”戈爾多抬手道,“不過不管怎樣,咱們能贏。”
賽倫笑出了聲:“你怎麼這麼肯定?”
戈爾多:“因為我們有一個昭和夢之隊。”
賽倫:“……啥夢?”
戈爾多:“開玩笑的。我的意思是,我一個能打五個。”
賽倫:“……”這話他倒是聽明白了。
彆說,賽倫還真的相信。
“彆的也沒什麼可說的,但是那個基蘭,你要注意一些。”賽倫謹慎地說道,“他從開始習劍起就在路易身邊,是個劍術鬼才。我在他手上也討不了好,但凡交戰時間拖的久一點,我也會輸在他手上。”
戈爾多有些好奇地問:“這麼厲害?”
賽倫點了點頭。
“從血緣上算……”賽倫遲疑了片刻,回答道,“他還是聖殿騎士團長的表外甥。”
戈爾多忽然想起了許久之前,看見過的那雙霜月般的銀色眼眸。
“他們長得不太像。”戈爾多輕輕笑了一聲。
聖殿騎士團長是匹孤狼。而他這個表外甥,卻乖順地像一條狗。
**
第二天上午,攻防戰正式開始。
既然是帝國聯賽的賽場,那麼場地自然不可能太寒酸。為了進行這場攻防戰,阿奇德帝國居然建起了三個像模像樣的微型堡壘。一座靜立水邊,和另外兩座堡壘隔著一條河;另一邊的岸上有兩座堡壘,一座淹沒在樹叢裡,一座佇立於亂石之中。
三個學院由學生代表抽簽決定自家堡壘的位置。
其實光從地理位置來分析,水邊的堡壘最安全,畢竟渡河很麻煩;亂石堡壘易守難攻,畢竟占據高地勢,又隨處可見石頭;樹叢堡壘就比較雞肋了,沒啥特彆的,外邊的人看不清裡麵的狀況,裡麵的人卻也瞧不清外麵的狀況啊:)
戈爾多這麼想著,和路易、戴恩一起出列,默不作聲地從主持比賽的聖峰學院導師手裡抽了簽——
抽完後,路易興衝衝地翻開木簽的背麵,然後露出了一個“我果然是天選之子”的自以為很霸氣實際上直冒傻氣的笑容。而戴恩則用指頭遮住木簽上的結果,一點點把手指挪開,低頭瞥了一眼,然後也露出了一個安心的微笑。
戈爾多似有所覺,眨了眨眼,低頭一看——
啊,果然是樹叢堡壘呢。
看清了他手中木簽的賽倫:“……”
這簽應該由他上去抽的。
“樹叢堡壘也不錯。”戈爾多歸隊後,點頭說道,“至少另外兩個隊伍沒法簡單地窺探到我們的行蹤了。”
賽倫:“這麼說也是。”
他們這個隊伍裡,最大的殺手鐧就是戈爾多——其他兩支隊伍絕對想不到他“小小的身體裡有大大的能量”,是個能一打多的怪物。
三個隊伍各自滿意。他們就這麼淡定地按照抽簽結果的安排奔赴各自的城堡,然後——
這天實在是個好天氣。
風和日麗。
樹影搖曳。
溪水潺潺。
一隻輕靈的雲雀落在草坪上,優雅地梳理著自己翅膀上的羽毛。四周寂靜地可怕……
十分鐘過去了。
半小時過去了。
沒有任何一支隊伍有動靜。
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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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完後,路易興衝衝地翻開木簽的背麵,然後露出了一個“我果然是天選之子”的自以為很霸氣實際上直冒傻氣的笑容。而戴恩則用指頭遮住木簽上的結果,一點點把手指挪開,低頭瞥了一眼,然後也露出了一個安心的微笑。
戈爾多似有所覺,眨了眨眼,低頭一看——
啊,果然是樹叢堡壘呢。
看清了他手中木簽的賽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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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簽應該由他上去抽的。
“樹叢堡壘也不錯。”戈爾多歸隊後,點頭說道,“至少另外兩個隊伍沒法簡單地窺探到我們的行蹤了。”
賽倫:“這麼說也是。”
他們這個隊伍裡,最大的殺手鐧就是戈爾多——其他兩支隊伍絕對想不到他“小小的身體裡有大大的能量”,是個能一打多的怪物。
三個隊伍各自滿意。他們就這麼淡定地按照抽簽結果的安排奔赴各自的城堡,然後——
這天實在是個好天氣。
風和日麗。
樹影搖曳。
溪水潺潺。
一隻輕靈的雲雀落在草坪上,優雅地梳理著自己翅膀上的羽毛。四周寂靜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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