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昆侖。悟言峰。
顏澤寧坐在床邊,癡癡望著床榻上雙目緊閉的少女,他伸出手將她散亂的發絲捋至耳後,露出原本秀麗麵容。
她那樣好看,眉目似冰雪雕琢,皮膚如浸泉冷玉,安靜不動時就像個瓷娃娃一般精致動人,隻是這微蹙的眉破壞了一些美感。
顏澤寧試圖撫平她眉間的愁緒,用手指輕撫她的眉頭,卻不見起色。他的手指在少女的白瓷般的臉上流連,眉心、眼睛、瓊鼻...最終停在她的嘴唇上。
少女的唇柔軟的像三月桃花的花瓣,仿佛隻要他手上用點力,就能輕易地揉碎,他忍不住俯身想要親吻少女。
冷不防床上的少女睜開雙眼,滿目驚怒,看見男子越來越近的臉,不作多想,抬手就是一巴掌。
顏澤寧眼疾手快,左手抓住少女的手腕,指上微微使勁。
俞感受到腕上的疼痛,倒吸一口涼氣,使勁掙脫手上的桎梏,冷笑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顏澤寧任由她掙脫開來,起身走到石洞中央的方桌旁,臉色陰沉道:“我想做什麼師姐還不明白嗎?我那麼努力想要跟上你的步伐,終於有能力站在你麵前了,你說你不喜歡我?”
“你喜歡我,我就必須喜歡你?”俞尾音拖長,語氣充滿嘲諷。
“事已至此,師姐如今丹田已毀,修為全無,與凡人無異,就乖乖陪著我吧。”看見少女因為他的話臉色微變,顏澤寧頓了頓又道,“師姐若是自願當我雙道侶,日後我幫師姐修複丹田也不是不可能。”
“做夢。”俞咬牙切齒吐出兩字,說話間還將手邊的蒲團砸向他。
顏澤寧側身躲過。
見她如此,他反倒高興起來。曾經的天之驕女又如何?以後隻能看他臉色行事。他雖喜歡她,但也不希望她對自己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他要的是明亮閃耀,但他卻可以伸手觸碰到的她。
他從儲物袋中掏出一瓶回春丹:“這回春丹乃我特製,雖然不能修複丹田,但對你的傷多有益處。我這幾日有事,你就在此處修養,想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
“哦,對了。”本欲踏出房門的顏澤寧又回頭,拿出一瓶辟穀丹放在桌上,“忘了你已經是凡人了,沒有食物會餓死,我不在這幾日你就食這辟穀丹。”
過了一會,確定他已走遠,俞方才起身,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間簡陋的屋子,房間不大,除去西南角的一張床,就隻有中間的一張方桌和四張圓凳,再無其他。
門口設有禁製,俞試著凝聚靈力,但靈氣進入丹田之後根本無法聚集,破解這等禁止本該是輕而易舉之事,但現在對她來說也已經是難如登天了。
她有些喪氣地坐到方桌旁,盯著那兩瓶丹藥,思緒飄到昏迷前。
在此之前,俞的修煉生涯可謂順風順水,出生於鐘鳴鼎食之家,幼時偶遇昆侖派金丹長老天和真人,發現她身具風係變異靈根,將她收為精英弟子。
因著天資過人,修煉毫無障礙,不過十七歲便已築基成功。要知道在修仙界三十歲以內築基便可稱的上資質頗佳,俞在十七歲就築基成功便是稱讚一句天才也不為過。
然而,就在俞覺得自己的修仙之路一片光明的時候,老天與她開了個大玩笑。
為了確保精英弟子的安全,也是為了培養他們對門派的歸屬感,昆侖派規定精英弟子隻有築基方可下山。
築基之後修士的壽元會增至三百歲,金丹期增至八百歲,元嬰期增至一千八百歲,化神期甚至可達六千歲,時間對修士而言不過彈指之間,閉關打坐動則十數年,要是被意外困住,千百年回不了宗門的都有。
若是築基期沒有歸家一趟,隻怕再回首,親人都已是黃土一。所以築基成功後,出身凡俗的昆侖弟子一般都會歸家一趟,趁此機會與父母親人相聚,也是了卻俗世親緣。
俞築基成功後就稟明了天和真人她要歸家一趟,不想一下山她便被一名身著外門道袍的男子攔住。
她對這外門弟子有些印象,名叫顏澤寧,長相倒也稱得上英俊,執法堂的邢菲師姐對他頗有讚譽,說他是外門弟子中的佼佼者,後來做宗門任務時也見過幾次。
俞停下腳步疑惑地望著顏澤寧,示意他有話快說。
顏澤寧麵龐上泛著一縷紅暈,深吸一口氣道:“俞師姐可有有心儀之人?”
“無。”
“那......那俞師姐能做我的雙修道侶嗎?”
隨著年歲增長,俞的姿容愈發出眾,近幾年來沒少收到類似的愛慕者的追求,她輕輕歎了口氣,如往常一般開口拒絕道:“我不喜歡你,況且我一心向道,並不打算尋雙修道侶。”
她以為這隻是同往常一樣拒絕了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愛慕者,此後和他也不會再有交集,說完便準備禦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