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葉是人類。
曾經在萬世極樂教生活過一段時間, 但當她目睹了其中教主的“惡行”後,她慌忙的帶著伊之助逃走了。
事後回想起那一幕——當時的琴葉隻是看到了童磨沾手上和嘴角染的鮮血,如果隻是殺人犯的話, 身上哪裡沾上了血都不奇怪,但嘴角......
甚至記憶中教主與自己的相處日常,那個人, 都帶上了血色的輪廓。
......之前一直是普通人的琴葉並不知道鬼是什麼東西,她隻是憑著本能感知到,那是人類的敵人, 是她絕不能抵禦的存在。
老實說, 就算慌不擇路逃進了大山中,琴葉也不覺得自己能夠逃得掉。
但是——
“我出門了。”
穿著綠色枝葉花紋和服的女性打開了大門, 對著屋內的孩子告彆。
“琴葉小姐, 路上小心。”已經成長為一名少女的沙代揮著手,拉起不情願的伊之助到門口一起與他們的「母親」說著再見。
“再見,我很快就回來了。”
——能夠與這些孩子們、她的孩子們這樣生活下去, 那段回憶,已經是不值一提的過去了。
當時沙代他們還小, 悲鳴嶼先生又是盲人,對累停止成長的事實並不敏感。
可已經是個成年人, 且接受了正確的現實訊息,琴葉是很快發現了這個家中, 也是有著不正常東西的存在。
長相怪異的點點,永遠長不大的累君, 以及......從未與他們同桌吃飯的米哈伊爾。
琴葉也或多或少的察覺了。
那位男主人,峰津院先生也發現了她的擔憂。
「我在這裡可以保證,炎山是絕對安全的。」金發碧眼的青年看著在院子裡玩耍的孩子們, 一隻手戳著窗框,一直手搭在窗沿。
「啊對了。」分.身掏了掏自己的西裝口袋,從裡麵拿出一個盒子,將它遞給琴葉。
漂亮的黑發女性接過,帶著幾分疑惑打開了它。
這是?
一支反射著太陽光、點綴著翠綠寶石的發箍仰躺在暗紅色的首飾盒裡。
「峰津院先生?」
金發青年將首飾送出去後就轉移了視線,重新看向院子裡的孩子們,「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害怕住在這裡的話,就趁著白天離開這裡。到城市裡買一處宅子,帶著伊之助到那邊住下。」
「......您這是乾什麼」
「意思什麼的,你以後就會理解了。」分.身惆悵的望天。
在收集完需要的情報後,就算他有了這段記憶,垃圾本體肯定拿了內存卡就走,八成想不起來炎山的這一夥人。
說來有些像——琴葉是打理家中內務的母親,他就是出門賺錢的父親,要是他這個分.身被本體回收了,這個家中的「父親」可就消失了啊。
分.身可不相信本體會留下幾十年演完這個「父親」的劇本。
悲鳴嶼行冥那邊他也給了些東西,不至於讓這位盲目的僧人再次回歸貧困。
米哈伊爾、尤裡、獪嶽、沙代......反正本體都把儲物匣子給他了,那麼裡麵的寶石黃金處置權也在他手上了。
而令分.身唯一有些頭疼的,就是累。
累與米哈伊爾不一樣,是已經開過殺戒的鬼。
如果真的要和鬼殺隊的人產生聯係,點點忽略不計(弱到可以無視);米哈伊爾從未吃過任何一個人,道德倫理上也許可以被鬼殺隊接受;但累的處置問題絕對會引起爭論。
所以「峰津院和暉」這個身份,是不能用了。
可要完成本體的情報收集任務,與鬼殺隊的交流是必不可少的。
啊,這樣的話......「峰津院和暉」就要出差了。
雖然為炎山上的人(鬼)們稍稍考慮到了一點,但定下計劃後,分.身也是非常乾脆利落的直接出差,炎山的人甚至一度認為峰津院先生失蹤了。
畢竟......
「“出差”,是什麼意思呢?」
大正居民,並不理解“出差”這個現代化的詞彙。
......
回到這邊,琴葉離開家,前去尋找累。
很快,森林中不同尋常的簌簌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累君,你在這邊嗎?”
累是個靦腆內向的孩子,一般都是輕聲發表自己的意見,與伊之助大吼大叫的平常形象極其不一樣。
夜晚的森林內沒有燈火,琴葉提著一盞小小的燈,正打算穿過前方的樹林。
下山參與過趕集的琴葉還是與村民們有一些交流的,於是,村民中「山神大人」的說法也傳入了琴葉的耳朵。
「是山神大人顯靈了呢。」
迷信的人們將山體滑坡、火山噴發當做了山神大人的怒氣,而改變森林結構這樣的事情,就隻是山神大人的庇護了。
此刻的「山神大人」仿佛注視著一切,為琴葉默默開路。
發髻上的發箍閃爍著綠光的寶石,不僅是極為稀有的礦石,分.身更是向其中注入了木屬性的查克拉,因此炎山上這片由和暉孕育而出的森林,直接將琴葉納入了「自己人」的範疇。
柱與累的交談,以琴葉的聽力根本聽不到,她就是真真正正,踏入人鬼之戰的普通人。
“累君?”最後一棵粗木往旁邊避了避,但在樹木移動到一半的時候......
“風之呼吸·三之型——晴嵐風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