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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上顧家亂成了一團,來不急叫急救車,顧城已經把人抱起。
搶走司機手上的鑰匙,連闖幾個紅燈將昏迷著到明月帶去了醫院。
隨著手術室外的大燈亮起,一行幾人相顧無言,全被這場意外震得沒了言語。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在一片空白過後,明月從病床上醒來,她目光呆滯的看著手上的吊瓶,麵對空落落的病房,心中頓時跟被堵住了似的,悶得厲害。
忍不住抬手摸上扁平的小腹,她眸色一沉,明明什麼也不知道,什麼感覺也沒有,可她還是能感受到,那裡……少了什麼。
像是身體的一塊肉被強行刨出,血淋淋的順著腿側往下流。
……
這是一間獨立病房,而正對著病床的是電視,雖然不太清晰,可她還是勉強從屏幕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瘦得凹下去的兩頰,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白色的床單,藍色條紋的病服,還有那憔悴得充滿病態的俏顏。
視線在手上的針孔上定格,她正吊著點滴,吊瓶裡還剩下大半的藥水,應該是剛換好的。
屋子裡彌漫著一股消毒水味,周圍一個人也沒有,這種陌生的恐慌逐漸在心中蔓延,可張了張嘴她卻喊不出,嗓子啞得難受,想要下床,卻發現渾身虛弱得根本沒了力氣。
眼淚突然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一顆顆的往床單上掉,啪嗒啪嗒的在床單上打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印子。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隻知道自從到了顧家,遇上了顧城,她流的的眼淚加起來比過去跟哥哥生活的那十三年裡都多。
顧城在外頭聽到她的哭聲,幾步過來開門。
恰巧看到女孩瘦瘦小小的身體,正躲在被子裡哭。
這麼多年來,明月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被動的接受顧清的好,被動的接受顧城的壞,而當她已經習慣了這種模式之後,再出事便會本能的去依賴讓這一切惡化的始作俑者。
顧城心疼的撩開她的額前的亂發,看著那張憔悴的小臉。
突然,手被一把抓住。
明月緊緊的攥著他,熱切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哀求,她心裡亂糟糟的,現在除了顧城不知道還能向誰求救。
“哥……哥……”當時她是被逼急了才會閉著眼睛不管不顧的往下衝,可如今清醒過來,心裡便是一陣陣的後怕。
管不了身體的痛,隻能想到一點。
大伯知道了他們的事,會怎麼做?在顧城與自己之間他會選誰?
“我在。”回握她的手,顧城目光閃了閃卻沒繼續說下去。
“大伯怎樣了?”女孩見他不說話,沉默了好半晌試探性的問。
“我爸……”顧城僵坐原地,顧清心裡雖然懷疑,可他到底沒有目睹事情的全部經過,再者有顧母在一旁兜著,事情還沒有露餡。
顧城斂下眉暗自思忖,兩人都是他的骨血,他不願相信也是情有可原,而接下來的一切隻要女孩點頭,那麼或許還有轉機。
“還疼嗎?”話鋒一轉,他又關心起了她的身體。
聽說女人流產會跟剛生完孩子一樣,需要做月子。
心疼的吻著她的臉,她的唇,他出口的語氣就像是世界上最溫柔的情人。
明月咽咽的哭,抓著他的力道不輕,直接往那抓出了幾道痕跡,她心裡對他有氣,可如今她再生氣,再惡心也不能甩開他的手,因為在顧城的灌輸中,她已經隱約的意識到,兩人如今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人。
隨著男人的靠近,她也跟著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藥水味混著香煙,秀氣的眉形又一次擰起,他剛才一定又抽了煙。
目光在他受傷的肩膀上遊移,最後倔強的彆開臉。
小腦袋如今亂作一團,明月想著如果那天她拿著的不是美工刀,而是一把長一點的水果刀,那麼這一刀下去,她豈不是成了殺人犯?
“一點小傷而已,我不疼。”顧城摸了摸她的臉,女孩雖然心裡不高興,卻沒有避開。
隻不過在那雙黑白分明,格外清澈的大眼中卻透露出另一層意思。
誰管你疼不疼了。
過程總是在一點點的改變,讓人在不易察覺中完成整個蛻變,明月沒有察覺到,她現在對待顧城,似乎已經不如一開始那般排斥,遇上了事反倒會由從前的厭惡變成如今的依賴。
顧城揉了一陣她擰起的眉毛,雖然孩子沒了,可原有的軌道卻並未因此而改變。
*
坐在辦公室裡,顧清的手一直在顫抖。
顧母站在他身後,按摩的動作也沒有停,也不知是否是上了年紀,顧清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每到刮風下雨,或者天氣稍冷一些便叫嚷著渾身不舒坦。
為此她特地去跟人學了按摩,隻為了讓他在發病的時候好受一些。
“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沉默了許久,顧清啞著聲音開口。
老人活了半輩子,什麼風浪都見過,可如今卻是他最最狼狽,無措的一刻。
顧母的動作一頓:
“這事……明月不同意,我們也不能硬著來。”
“我是老了,可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顧清忍著火氣說,心裡是隱約猜到了點什麼,卻不敢去相信。
見丈夫的情緒變得激動,顧母趕緊上前去給他順氣:
“明月還是個孩子不懂事,你跟她置什麼氣。”她試圖心平氣和的去解釋,“我承認在這件事上我也有錯,可你呢?如果不是你對她的態度,她會割脈?這次不是小城提早回來,那後果……”說著,她便接不下去,就兩人在當時的穿著,根本沒法子往更純潔的方向想。
顧清胸膛起伏不定,似乎正抑製自身的火氣,剛要開口正巧書房裡的電話響起。
他僵坐著沒有要去接的意思。
顧母不滿的看了他一眼,走過去接起,是醫院的電話。
“她醒了是嗎?好的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回頭看到丈夫起身的動作,她忙道:
“現在也晚了,咱們明天再去看她吧。”
“我有說過要去看她嗎?”顧清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裡翻找出了一疊文件,甩上門回到房間。
妻子有事瞞著自己。
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如流星般快得讓人抓不住,可心中還是隱隱浮出了幾許不祥的預感。
其實並不是他猜不到,隻不過不想,更不敢去相信罷了。
夜晚三點,正當所有人都睡去的時候,顧清卻發現自己的妻子不見了,打開床頭燈默默的環視一圈,他披著睡衣出去。
“明月,是我。”
就在明月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擱在抽屜的手機鈴聲機械的響了起來,她住的病房是單獨的貴賓病房,裡麵有獨立的衛生間和廚房,還有電視機、空調、沙發,環境是挺好,隻不過在晚上的時候空蕩蕩的就剩自己一人,顯得有些冷清。
明月也不是睡得很熟,畢竟這裡不是自己的床,難免會有些不習慣。
電話接起,才知道是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