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明月送過去了?”等到車子駛上了高速路,顧母這才幽幽提起。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小雨,帶著點冷意灌入車內,顧城空出一手將窗戶緊閉:“嗯。”
輕應過後他又說:“其實您不用過來接機,我可以自己回去。”
顧母冷哼:“明天上午十點,xx飯店,你彆遲到了。”
顧城麵色一僵,目光閃了閃點頭道:“我知道了。”
之後,一直到他下車,兩母子都再沒進行過對話,在公司大門前,他遲疑了數秒,卻又很快恢複過來。
目光掠過秘書那張嚴謹的臉,他最後看了眼已經停雨的天空,帶著一絲清爽,頭也不回的步入電梯。
隨著電梯樓層不停升高,男人斂下眼。
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若乾年後,他會正常的娶妻、生子,娶一個門當戶對,懂事,不會乾涉他的女人,然後,一切都不會改變。
*
酒吧裡的燈光隨著震天的搖滾樂而跳動,在嘈雜的四周,聚攏著一大群年輕男女,隨著音樂揮灑青春。
而與這裡的繁雜相反的是在角落裡的一間包廂。
當初在裝修的時候劉彪獨獨在這間房裡下了功夫,所以這間房間比其他的要奢華很多。
手裡捏著一枚飛鏢,劉彪眯起眼朝不遠處的靶子擲去,隨著“咻”的一聲,鏢頭插在了靶子的下方。
見打不中靶心,劉彪唏噓一陣又試了幾次,最終懶洋洋的癱在沙發上:
“顧城那小子最近都在忙什麼?”照理說,送完小情人他應該有很多時間才對。
可如今卻忙得不見人影。
陳銘端著高腳杯,在一旁涼涼的說:“相親。”
“相親?”劉彪勾著唇,與裴君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小子最近豔福不淺啊。”
“我記得劉叔伯一直在念叨著想抱孫子,你要是羨慕,也可以……”裴君優雅的啜了一口,隨著威士忌的香味在口腔中彌漫,哂笑道。
“彆,彆,我就開個玩笑。”劉彪笑容一僵,擺擺手,一臉的敬謝不敏。
這種“豔福”他真是無福消受。
“隻不過我沒想到在咱們幾人當中,顧城會是頭一個結婚。”從矮桌上拾起一枚新的飛鏢,劉彪使勁擲出去,這次居然正中了靶心。
早上的空氣混合著濕漉漉的泥水透著一股子雨後的清新,再往裡走是顧清所屬的病房,那是高級護理區,整整一層也不過寥寥數間而已。
隨著幾縷光線從窗外泄入,顧母特意請來的看護從門外進來。
她手上拿著報紙和剛買的早餐。
顧清向她道了聲謝後翻開報紙,他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就等著幾天後,正式出院。
看護是一名中年婦女,有多年的護工經驗,在放下東西後嫻熟的守在一旁給老人做按摩,邊做邊詢問道:
“先生,您要出去走走嗎?”
顧清沉默著搖頭,目光一下便黏在一則新聞上。
看護不以為然,繼續著手邊的工作,可卻在片刻後,看到老人激動得兩手顫抖時,困惑的抬眸。
隻見顧清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今日的頭條,沉著臉,表情越發的凝重。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顧母隨後推門進來,逡巡一圈笑道:
“今天好點了嗎?”
顧清的臉色變得很快,在看到妻子的同時擱下手中的報紙,整整齊齊的折好後放置身後。
“嗯。”
聽到丈夫冷漠的回答,顧母心情頓時變得失落,好像自從明月那件事後,顧清對自己便冷淡了很多。
“我給你煲了湯,趁熱喝。”體貼的將湯水舀出,顧母捏著小勺子湊到他唇邊。
顧清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沉默良久後,慢慢張開嘴喝下:
“我自己來吧。”他接過對方手裡的碗,一口接一口,漫不經心的往嘴裡咽。
“你覺得李家的三小姐怎麼樣?”這時,顧母突然問起。
顧清想了想似乎不太記得這號人物:“怎麼了?”
“李小姐我前幾天見過,覺得人不錯,品性溫良,淑儀美好,如果你沒意見後天我就安排讓她跟小城見麵。”顧母在床邊坐下,笑著說。
提到顧城,顧清立即冷下臉:“那是你的兒子,你想怎麼安排就怎麼辦吧。”
愕於丈夫的反常,顧母正色道:“你說什麼?”
意識到自己語氣過重,顧清籲出口氣:“我的意思是,兒子大了,如果他喜歡就隨他去吧。”
顧母放寬了心,又跟他聊起了李家三小姐。
看護側耳聆聽著他們的談話,顯然是插不上嘴,而在幫老人按摩的同時,目光落在他擱在身後的報紙上。
xx月xx日淩晨xx發生一起惡性劫殺事件,一艘中國貨船在xx水域附近遭遇襲擊,據了解,船上共有29名成員,截止今日五時,泰國警方共發現十一名遇害者的屍體……
就在新聞的一旁,刊登了遇害船長的近照。
那是長相偏向於西方的男子,如果忽略去他左臉上的疤痕,可以看出那是一個相當英俊的男人,五官猶如刀刻一般立體深邃,而他唇邊掛著的笑,似嘲諷似張狂,那模樣,看護隻覺得熟悉。
她擰著眉頭細想,這才回憶起曾經見過幾次麵的顧城。
仿佛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連笑容也是一模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嗯,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