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德輕輕哼了一聲,假裝去咬查爾斯的指尖,還故意作出惡狠狠的樣子說了聲:“隻有彼得他,才能說我是小笨蛋呐,查查你好討厭哦。”
無奈他個頭太小,怎樣都隻會讓人覺得可愛。
查爾斯勾起指尖輕輕彈了下他的額頭,“你這個小家夥,居然跟彼得這般親密。”
阿諾德握著他的指尖搖了搖:“那是必須的。”
修回側過頭看了他一眼,接著望向艾德裡安問道:“老師,我剛才說的那些對嗎?”
“嗯。”
艾德裡安點頭應了聲,“你說的沒錯,的確是這樣。”
“那她為什麼,還活著呢,那些‘天使’不是應該已經都消失了嗎?”
修正過頭看向阿麗婭,有些疑惑的坐在艾德裡安膝蓋上問:“而且貝拉,不是也應該和西姆紮斯那個怪物一起,踏入死亡了嗎?”
“沒有死亡,你說錯了,作為一名法師,有時要透過幻象去窺探真相。正確的答案應該是,那個怪物隻是回歸了‘天堂’而已,會有真正的天使去消除他的罪惡……”
艾德裡安伸手撫過修的額頭,為他疏離著真相,隨後眉眼平淡的看向阿麗婭和貝拉,繼續說道:“而她貝拉,則是借由我之前撕裂空間的力量,成功將自己剩餘的另一半靈魂意識,從那個封印的虛擬世界中逃離。”
隨後艾德裡安微微勾起了指尖,饒有興致的看向阿麗婭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在神的封印中,借了我的力量,在造物者的手中成功逃離?”
話音落下時,腦中突然想起來那一道黑袍人影,艾德裡安心中便有了一個猜想。
“你也曾遇見過,而借助彆人的力量,這隻是我能力的一部分而已……”
貝拉從阿麗婭的懷中脫離,雙手拉扯著透明絲線,將地上的那些碎玻璃拾起,放入樓一拿來的回收箱中。
“謝謝。”
摟一見他們有事要商討,於是拿著回收箱,與納爾森一起回到了屋子裡。
阿麗婭抬起頭,神色恢複鎮定,回看著艾德裡安,聲音放的很輕,“是黑暗之主的饋贈……”
果然如此。
和自己所猜測的一樣,艾德裡安的麵容依舊平淡,隻是在心裡思索著,黑暗之主會是誰。
畢竟沒有人會這般的了解自己,艾德裡安沉默的微微垂眸,看著自己抬起的手指,烈火在他指尖幻化為蝴蝶的模樣,展翅飛向空中的月亮。
花燈被風吹動了,折射了花藤,光亮影影綽綽,落下一片斑駁碎影。
“樓先生……”
阿麗婭猜不透他心中所想,沉默了一會,抬頭看著艾德裡安道:“我不知道我活了多久,在我有記憶起,我便和我的姐姐貝拉一起,被限製在了那個世界……”
“在沒有人類踏足之前,我們的時間是停止不動的,我們日複一日,每天看到的都是重複的世界,無法離開,找不到出口,隻能在那狹窄又迷茫的世界裡遊走……”
她說的話語很慢,眼眸放空,在回憶著過往,“即是我今日毀掉了一個人偶,或者是西姆紮斯他吞噬掉全部的人偶,當日月交替時,一切又都會變回原樣。”
“我和我的姐姐一起掌控著秩序的平衡,而西姆紮斯則負責去毀滅世界,我們循環往複,一天又一天的重複著時光的回溯,無窮無儘,無法停止——”
“直到某一日,那天,突然有人類踏足了我們的世界。他們穿越過那顛倒的時空海,來到了邊界,殺死第一隻‘天使’時,我們的時間便開始流動了。”
“被人類殺死的天使沒有複生。”
說到這裡,阿麗婭的聲音加大了些許。
“第一個人類他帶來了死亡以及新生,然而在他離開之後,我們的時間又停止了。”
看到了希望,然而希望又消失了。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再次有人類來到了我們的世界,那是一對夫妻。”
阿麗婭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淡,她轉頭看了眼查爾斯,接著說:“在兩百年前,由查爾斯將軍的……”
說到尾邊時話音頓了下,她忽然憶起艾德裡安是亞裔,接著說:“那對夫妻是查爾斯將軍的曾祖父和曾祖母,他們借助了黑暗之主的饋贈,將我帶離了那個世界……然而我太貪心,在我離開時,還將我姐姐的一半靈魂藏在了人偶裡,帶離了那個世界。”
修坐在艾德裡安的膝蓋上,聽阿麗婭說得很認真,疑惑的問了句:“那她為什麼,要去攻擊我的老師呢?”
“因為秩序亂了,意識混亂了。”
阿麗婭微微抬起右手,左手卻緊緊的抓緊右手衣袖,不讓手腕皮膚露出。漂浮在空中的貝拉伸出了左手,和她指尖相遇,借由沾染了光亮的絲線,在空中揮拉出一個天平。
天平是傾斜的,重的那一方上邊有些西姆紮斯的投影,還有‘貝拉’的投影,修若有所思的看著天平,接著聽見阿麗婭說:“我幾乎全帶走了我姐姐的靈魂,然而帶不走最後一枚靈魂碎片,她掌握著秩序的意識留在了那裡,最後被西姆紮斯帶入了毀滅。”
秩序是平衡和善良,而毀滅是災難。所以查爾斯的曾祖父和曾祖母,他們在商議之後,選擇帶走了阿麗婭,而不是西姆紮斯。
當指尖分離時,天平便消失,阿麗婭的麵容忽然變得很疲憊,“在你們通關‘天堂’那張地圖的最後一關時,我的姐姐回歸了,最後一枚靈魂碎片回歸了身體裡,順利用天堂的夾縫中帶走了意識。”
“很抱歉,利用了你們。”
雖然並不全算利用,但貝拉和阿麗婭,還是同時朝著艾德裡安傾身鞠躬:“非常感謝你們牽製住了西姆紮斯。”
“這算不上利用,你也幫助了我。”
艾德裡安微微抬頭,“我和你算是扯平了而已。”
在那張地圖中,艾德裡安能感受到,西姆紮斯其實應該還有最後一重變身的。但是當初的第三道意識出現時,應該是貝拉和西姆紮斯爭奪身體才對。
“謝謝您的寬容。”
阿麗婭抬起頭,後退一步落座在椅子上,“很高興您能這樣想。”
修摸著自己的手,看向阿麗婭刻意隱藏在黑袍下的胳膊,“可是你看起來情況不是很好。”
阿麗婭今天穿的是一件高領的黑色長裙,遮住了脖子,鑲滿了黑色的。連裙擺都長至掩去了腳尖,黑色蕾絲花邊的長袖一直覆蓋至手背。
阿諾德聽見修的聲音,停下了奔跑後站在查爾斯肩上,指著阿麗婭的手臂說:“查查,我能看到,在她的手臂上徘徊著很多黑色的氣,像蠕蟲一樣在吞噬著她的□□。”
聽見阿諾德的話語,阿麗婭下意識的雙手環抱,接著又鬆開。她猶豫了好一會,看了眼阿諾德。又回頭看了眼修,隨後才鼓起勇氣,抬頭看著艾德裡安輕聲問道:“樓先生,我能……將袖子挽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