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月還是頭一次碰見有人專門來好心提醒她“繞道”。
她不動聲色地問:“前麵那個無人島怎麼了?”
男玩家支支吾吾:“很危險,最好彆去。”
千月見他不肯說實話,乾脆轉頭直接一撐竹篙,竹筏頓時就往前飄出去好幾米。
“誒誒!你等等!”
那人見狀立馬緊張起來,趕忙追上來,直接跳上千月的筏子。
千月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竹篙在她手中一轉,“唰”地一下直指對方麵門。
後者嚇得一個踉蹌,差點從竹筏上跌落下去。
“你乾啥!”
千月冷著臉道:“有事說事,沒事的話我還有事。”
因為對方目前也沒做什麼欠揍的事兒,所以千月這話說的已經挺客氣的了。
然而對方卻不這麼想,埋怨道:“你這人真是,怎麼不聽勸呢……”
等了一兩秒,眼看著千月絲毫沒有收起竹篙的打算,那人隻能小心翼翼地撇開竹竿,撇嘴道:
“行了行了,我就是舍不得你這麼好一艘竹筏白白送給那些人。”
千月手中力度放鬆,竹篙一端又沉入水中,“什麼意思?”
那人避而不答:“咱們先說好,我告訴你,你把筏子賣我行不行?”
眼見著千月臉色變化,那人又急忙改口:“或者教我做筏子也成。”
千月:那得教到猴年馬月去。
她瞥了眼對方的那粗糙地不能再粗糙的竹筏,頓了頓說道:“教不行,太麻煩了。最多跟你提提問題。”
雖然在千月眼裡,那艘竹筏哪哪兒都是問題。
男玩家沒多想就答應了:“那也成。”
“我姓陳,你叫我陳二就行。”
他乾脆把自己的筏子收起來,直接在千月的竹筏上盤腿坐下,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
“你們島應該被淹地很早吧?”
千月:?
問這個乾什麼?
她模糊地回答:“還行吧,就這幾天的事。”
“這幾天”是個虛詞。然而到現在為止副本統共也才過去了五天,於是這句話到了陳二的耳朵裡,就變成了“剛進副本沒多久島嶼就被淹沒了”。
他頓時露出一個“懂了”的表情,“那你肯定不知道,現在各個地方的無人島上麵都亂著呢。”
“亂?”千月頓時來了興趣,“怎麼個亂法?”
在她見過的這麼多群島裡,似乎沒有聽過有哪個島很亂的。
陳二唏噓:“那可就多了去了。”
他又拉著千月細細扳扯,從他嘴裡千月了解到,他們這個群島算是交通要塞,這些天裡來來往往不少玩家,因此島上消息十分靈通。
“就拿我昨天剛聽說的事兒來說,有的群島資源看著豐富。但實際上,外來人若是想進去,就得先交一層過路費,不給錢就不準進島交易。”
“還有的島倒是可以隨便上去,但是不能打架鬥毆,也不能參與無人島的資源競爭。”
千月:“這不是很正常嗎?”
你要是去了彆人的群島,還妄圖分享彆人自己都不夠用的物資,不被攆出來才怪。
陳二哎呀一聲,“你先聽我說完。知道為什麼沒人敢打架麼?聽說是有個土皇帝罩著!”
“在那個島上發生的每一筆交易的費用都還得給人提成,也就是交保護費!”
“彆說是打架了,就是稍微大點聲吵個嘴兒,隻要吵到那位了,立馬一竹竿給你飛過來打得你滿地找牙!”
千月:“……”
怎麼後麵這個情況聽著這麼耳熟?她是不是在哪聽過這個?
為什麼傳著傳著她都升級為土皇帝了?
千月真想搖著對方的肩膀把他腦子的水晃乾淨,告訴他什麼叫做傳言不可信!
偏偏對方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講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一樣,讓千月頓時百感交集。
陳二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繼續八卦地說道:“還有的群島裡無人島之間變成了鬥獸場,每天一到作物成熟、或者有空投降落的時候啊,那場麵嘖嘖——”
他話還沒說完,頭頂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轟鳴聲。
巨大的旋螺槳在空中不斷旋轉,陳二頓時臉色一變。
“有急事!我不跟你說了!總之你快離開!”
千月:啥?
千月一臉懵逼,對方卻一頭紮進水裡,靈活地像是一頭遊魚。沒幾秒就把他的竹筏放了出來,在水中迅速漂移。
與此同時,周圍的山崖上傳來騷動。
千月下意識地回過頭,隻見兩岸的島上忽然衝出來不少人,幾乎是使出渾身解數地在往同一個方向衝!
“這個空投我拿定了!”
“不要臉!你們前兩天已經拿過一次了!就應該退出競爭!”
“各憑本事的東西,憑什麼讓我退出!你島上收成那麼好,怎麼不見你退出?!”
“你們再接著貧,東西可就要被那群人給瓜分光了!”
那群人?哪群人?
千月聽得一頭霧水。
霎時間四處都是落水的聲音,甚至有不少人是直接從幾米高的山崖開始就往下跳。
千月:“……”打擾了。
如果不是那些山崖上沒有用作點綴的藤蔓,說不定這群人能後直接上演一出人猿泰山。
這個群島的資源點有和沒有差不多,估計人人都處於一種資源匱乏的狀態,聽見有空投來了,頓時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