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臉色微變,說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盧板兒一個大活人,總不可能憑空消失。你們幾個拿著盧板兒的畫像,去城門問問,看看他們這兩日有沒有見過他。”
那幾個衙役領命而去,過了一炷香時分,一個衙役趕了回來,說道:“回稟大人:守在城門的兄弟們這兩天都沒見過盧板兒,他應該還在城裡。”
又有一個衙役進來,說道:“大人,我們在斐繡莊後麵的池塘裡找到了一具男屍,那池塘離著斐繡莊有一裡遠,池底有許多大大小小的石頭。凶手將那具男屍頭朝下扔進池塘,屍體的腦袋卡在石頭縫隙裡,所以屍體沒有浮上來。
而且屍體的腦袋與石頭相撞,導致骨頭變形,又在水裡泡了很久,我們找到屍體的時候,屍體已經麵目全非,身上又沒穿衣服,暫時辨認不出他的身份。屍身上有許多傷痕,不像是水底石頭弄的,我們懷疑屍體生前曾經遭受過酷刑折磨。”
林如海心中一凜,說道:“你們找些和盧板兒相熟的人,讓他們去看看那具男屍,是不是盧板兒。”
那衙役大吃一驚,脫口而出:“盧板兒?難道殺他的人是楚留香?”
林如海道:“你為何認為是楚留香殺的盧板兒?”
那衙役道:“如果不是盧板兒說那件衣服是溫小雲給楚留香做的,咱們這些人現在都被蒙在鼓裡,上了溫小雲的當還不知道,更不可能懷疑是楚留香劫走了官銀。無論楚留香是為了滅口,免得盧板兒說出更要命的事情,還是為了泄憤,畢竟盧板兒壞了他的好事,他都是最有理由對盧板兒下手的人。卑職做了這麼多年衙役,這種事情,卑職見得多了。”
賈珂和王憐花此時卻不在衙門,林如海第一次派衙役把盧板兒帶過來,衙役卻沒找到盧板兒以後,他二人就猜到盧板兒要麼是和那幫劫匪一起離開揚州了,要麼是被那幫劫匪殺死滅口了。
兩人換了一副相貌,然後王憐花帶著賈珂來到一家綢緞鋪。他二人在鋪子裡買了兩匹中等的料子,結賬的時候,王憐花語氣隨意地道:“汪掌櫃,我聽怡紅院的姑娘說,前陣子有幾個從蜀中來的商人,帶了好幾車蜀繡來咱們揚州賣,那繡活還不如剛來怡紅院的小丫頭繡的好,她們都把這件事當成笑話說。那幾個商人還在揚州賣他們帶來的蜀繡嗎?這麼多天了,他們也該知道自己帶來的東西拿不出手,把價格往死裡壓了吧。”
王憐花選這家綢緞鋪來打聽消息,自然有他的道理。
這家綢緞鋪的汪掌櫃是附近出了名的包打聽,她平時最喜歡打聽彆人的閒事,若是有最新八卦,她居然沒能打聽清楚,她能難受的一晚上睡不著覺。這幾個蜀商跟她做的是一樣的生意,她不把事情打聽清楚,那才奇怪呢。
而且喜歡打聽彆人的閒事的人,往往也喜歡說彆人的閒事,王雲夢和王憐花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門裡,將他們的底細——當然是捏造的底細——宣揚出去,就多虧了汪掌櫃等人。
汪掌櫃聽到王憐花向他打聽那幾個蜀商,果然十分高興,說道:“那幾個呆瓜,這次來揚州,可把褲子都賠掉了。我聽他們說啊,他們在老家的時候,聽幾個同鄉說,揚州人多,有錢人更多,什麼東西在揚州都不夠搶的,所以他們就帶著那些便宜貨來咱們這裡發財了。
客官,他們可不是帶了十幾輛馬車來揚州,他們待了七十八輛馬車,車上裝的全是那些蜀繡。那些蜀繡不僅繡活做的不好,料子本身也不好。他們本就虧了路費,如今在揚州多待一天,就要多掏一天的夥食費和住宿費,哪裡還敢多待。五天前就實在撐不下去,把那些蜀繡低價賣了。
賣的是真便宜,我不知道在蜀中,這樣的蜀繡一般能賣多少銀子,反正在咱們揚州,他們這樣賣,是自己倒貼了不少銀子,所以賣的也快,一天就賣完了。”
王憐花笑道:“他們不打聽清楚咱們這裡的情況,就冒冒失失來咱們這裡發財,活該他們賠掉褲子。汪掌櫃,他們賠本做生意,你這麼精明的人,肯定也會買幾件吧,你買的還在嗎?若是價格合適,就給我拿幾件。上次我把手帕給彆人用了,回去可把我心疼壞了,還是得在身上帶幾件便宜貨,送出去也不心疼。”
汪掌櫃笑道:“我隻是隨便收了幾件玩,沒想賣的,但公子既然指名要它了,我也不留著了。”
她吩咐夥計拿了幾條手帕過來,又道:“每樣東西我都不多收你錢,隻收個辛苦費和保管費。這幾條手帕,一共三十文錢,你看怎麼樣?”
王憐花笑道:“汪掌櫃做生意一向厚道,我是知道的,把它們和我買的那兩匹布包在一起吧。”
兩人拿著布料走出綢緞鋪,來到無人的地方,賈珂低聲道:“官銀是在三天前被偷的,那幾個蜀商是在五天前開始處理他們帶來的料子,一天時間門將料子處理完,剩下的一天時間門,足以將馬車趕到樹林附近,殺死那些押銀官兵以後,就將官銀放到車上帶走。他們的嫌疑越來越大,就是不知道,他們劫走官銀以後,還會不會回蜀中,說不定蜀中本來就是他們安排的障眼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