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心頭浮現出的名字正是“邀月”,見王憐花寫的也是“移花宮”三字,不由得背上出了一陣冷汗,心想:“果然是她!她怎會來!”想起邀月殺人不眨眼的做派,心下不禁叫苦。
倘若邀月還沒有遇見過江楓,邀月見他長得不錯,說不定會對他心軟,像當年把江楓帶回移花宮一樣,把他帶回移花宮。如今邀月經曆了江楓和花月奴私奔,早已恨透世上的男人,見他長得不錯,說不定會想起當年她在移花宮外和江楓初次見麵,憤恨之下,就把他當成江楓,一掌將他拍死了。
賈珂心想:“我們能在密室裡聽到外麵的動靜,以邀月的武功,進了這間錫屋子,一定就能聽到我一人的呼吸聲和心跳聲。我能用龜息功躲過去,但王憐花身受重傷,此刻沒法用這武功,何況他還不一定學過這武功。須得在邀月過來之前,想到保命之法,否則我們兩個就全完了。”在王憐花的手心上寫道:“邀月目的。”
王憐花不禁遲疑,誰知賈珂知道邀月是來找他的,會不會把他賣給邀月以求自己脫身。
賈珂見王憐花不說話,握住王憐花的手,很快鬆開,寫道:“我和魏無牙、移花宮無冤無仇,若肯為了自保,不管你的死活,直接把你交出去不好嗎?”
王憐花這才寫道:“邀月和我媽有仇,魏無牙將我交給邀月,是為了利用我布下陷阱,將移花宮一網打儘。”頓了一頓,又寫:“他要娶邀月、憐星做他的大小老婆。”
賈珂略一沉吟,寫道:“邀月自視極高,看不起彆人,她知道魏無牙的打算,多半會殺死魏無牙,然後把你帶走,而我這個無名小卒,多半也會被她殺死。咱們若要活命,唯一的指望就是那個陶土絞盤。”
王憐花寫道:“你是要賭土牆後麵的地下水水麵高過八角室,隻要移開土牆,地下水就會化為洪水,灌進這座地宮?”
賈珂點了點頭,寫道:“邀月在地麵上武功雖高,但在洪水之中,未必還能抓住咱們。”
王憐花麵露苦笑,寫道:“換做平時,我還能憋氣在水裡有一會兒,可是現在……”
賈珂展顏一笑,寫道:“你放心,若是真有洪水,我包管你平安無事。”
王憐花凝視賈珂雙目,寫道:“此話當真?”
賈珂又是一笑,寫道:“你先前說過,你若是死了,一定反手將我抱住,把我留在這裡陪你。有你這句話在,我怎敢騙你。”
王憐花得了賈珂這句保證,仍然半信半疑,但想洪水若是真的衝進地宮,賈珂沒有辦法脫身,他自己也會丟掉性命,和歐陽亭這些死鬼一起長眠地下,心裡的半信半疑,又變成了七分信,三分疑,寫道:“我聽說魏無牙精通機關之術,他坐著的輪椅看似平平無奇,裡麵至少有上百個機關。
魏無牙既然想要利用我算計移花宮,應該不會現在就把我交給邀月,我想邀月此時出現這裡,也完全在魏無牙的意料之外。魏無牙將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告訴了金不換,他能來到這裡,一定見過金不換的屍體,隻要他不傻,他就會認定我已經知道他的計劃了。
所以咱們不想讓邀月找到咱們,魏無牙一定更不想讓邀月找到咱們,要麼他搶先一步找到咱們,在我將他的計劃和盤托出之前,先把咱們殺死,要麼他就已經想好如何從邀月眼皮底下脫身了。”
賈珂眼睛一亮,寫道:“你是說魏無牙可能和咱們一樣,猜到那麵土牆後麵可能是會將整個地宮毀掉的地下水,並且想到土牆後麵的地下水能夠救他性命了?我聽說他平時住在山洞裡,說不定也是在山裡挖了一座地宮,這樣一座深埋地下的地宮,會積蓄多少地下水,咱們不清楚,但他一定十分清楚。”
王憐花點了點頭,寫道:“而且這座地宮已經幾十年沒人來過了,咱們移開過的牆壁,都在地上留下了些許痕跡,隻要魏無牙眼力不錯,我想他一定能夠發現,這八麵牆壁,隻有那麵土牆,咱們沒有動過。”
便在此時,忽聽得外麵傳來一聲沉重的悶響,和先前的響動相比,這一聲悶響顯得格外清晰。兩人忍不住對望一眼,均想:“來了!”
在這一瞬之間,兩人都下意識地屏住呼吸,隻能聽到心臟在胸腔中怦怦跳動。
忽聽得咚的一聲巨響,麵前這扇極為厚重的錫門,好似橡皮泥一般扭曲變形,一隻手從外麵伸了過來,直接將錫門從門框上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