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0章 番外-來逾我牆(27)(1 / 2)

王憐花來到歐陽喜家門前,迎麵撞見一個人。但見她外麵罩著大紅羽緞白狐狸裡鬥篷,鬥篷露出裡麵衣服一角,金碧輝煌,絢麗矚目,原來是用孔雀毛織的裙子,頭上戴著寶簪珠釵,頸上懸著赤金明珠瓔珞圈,腕上戴著兩個碧瑩螢的翡翠鐲子,眉心中畫了一朵梅花,顧盼嫣然,粉麵含春。

王憐花一怔之下,竟沒認出這人是誰,停下腳步,仔仔細細打量一眼,才認出麵前這朵人間富貴花,竟是燕冰文,但見她眉梢眼角,皆是笑意,哪還有平時冷若冰霜,絲毫不假辭色的模樣?

燕冰文瞧見王憐花身上的雪白狐裘,微微蹙眉,心想:“我穿了一件白狐皮裡的鬥篷,偏偏他也穿了一件白狐披風,不會讓人誤會我和他約好穿這兩件衣服吧。”又見王憐花身邊站著一個少女,容顏嬌媚,楚楚動人,想到王憐花這兩個多月都沒來找自己,心想這少女定是王憐花的新歡,而且他一定喜歡她得緊,否則也不會把她帶來歐陽喜家吃飯了。

燕冰文想到此處,登時放心,卻聽王憐花笑道:“剛剛歐陽喜叫我來他家吃飯,可沒說你會來,沒想到你也來了。”

燕冰文不知想到什麼,臉上一紅,神情甚是靦腆,說道:“是啊,我來了。”

原來歐陽喜回家以後,想起王憐花那張陰沉的幾乎能擠出墨汁來的妒夫臉,便不禁心驚肉跳,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萬全之策,隻好把燕冰文也請了過來,心想王憐花總要給燕冰文幾分麵子,他再嫉妒賈珂,也不至於鬨出血濺鴛鴦樓來。

王憐花輕輕一笑,忽然伸手摟住染香的腰,當先帶著她走進歐陽喜的宅子裡。

歐陽喜聽到小廝說王憐花和燕冰文一起來了,不禁眼皮一跳,心想:“怎麼就這麼巧,竟然一起來了!”連忙迎了出來,就見王憐花和燕冰文皆是裝束華麗,富貴逼人,顯是精心打扮過。

因燕冰文裡麵穿著一件孔雀羽毛織成的華貴裙子,歐陽喜忍不住暗暗吐槽:“他們兩個可真像是兩隻開屏的孔雀!”

又見王憐花懷裡竟然摟著一個少女,這少女容貌陌生,但嬌怯怯,俏生生,十分惹人憐愛,較之燕冰文的清雅,似亦不見遜色。

歐陽喜自覺與王憐花心意相通,心想:“王憐花定是因為燕冰文看不上他,他氣不過,就找了一個漂亮姑娘來示威了。就是不知這是哪家的姑娘,回頭王憐花和她分手,她的家人來找王憐花討要說法,知道王憐花帶她來我家吃過飯,可不得找我算賬。”

他想到此處,不免有些頭疼,但還是笑道:“你們兩個真是有緣,過來吃飯都能碰到一起。”

燕冰文不願讓人誤會她和王憐花有什麼關係,聽歐陽喜這麼說,淡淡地道:“我不過是出來做客,不願來得太晚,以免失禮,算什麼有緣。”

歐陽喜見燕冰文說話如此不留情麵,忍不住乾笑一聲,又見王憐花臉上神色不變,心想燕冰文的冷言冷語,他必是聽得多了,所以對燕冰文這句話無動於衷。他對王憐花更加同情,笑道:“三位請進。”當先引路,帶著王憐花三人來到花廳。

王憐花一進花廳,就見桌旁坐著一個男子,約莫二十五六歲年紀,身穿深藍色長袍,相貌英俊,氣度不凡,嘴唇上方留著兩撇胡子,修剪成了眉毛形狀。

歐陽喜笑道:“我來給幾位介紹,這是‘四條眉毛’陸小鳳陸大俠。陸兄,這位便是王憐花王公子,和兄弟是多年的好朋友了,這位是燕冰文燕姑娘,還有這位姑娘,是我們王公子的好朋友,是……”他看向王憐花,讓他來介紹他這位紅顏知己。

王憐花笑道:“她姓澹台,閨名不便透露,還望陸兄不要見怪。”

陸小鳳笑了笑,說道:“若是歐陽兄家裡的酒不好喝,我一定要責怪他幾句,姑娘家不便吐露名字,那是人之常情,有什麼好責怪的。”

歐陽喜哈哈一笑,說道:“陸兄是好酒之人,王兄也對這杯中之物了解極深,更是酒量如海,喝上千八百杯也不會醉了。小弟今天請王兄過來,就是想著自己酒量甚窄,喝幾杯就會上頭了,陸兄和賈兄怕是喝不儘興,特意把王兄請來相陪。幾位都是人中龍鳳,可得多親近親近。”

說話間幾人各自落座,王憐花笑道:“我一見陸兄,便知他是好酒之人,早就食指大動,想要跟他比一比酒量。賈兄和陸兄既是多年好友,酒量想必也是不俗,怎麼沒有見到賈兄?”

陸小鳳道:“賈珂有點急事要做,我就先過來了,他隨後就到。”然後一笑,說道:“王兄若是想要找賈珂拚酒,我勸你還是趁早換個人吧。他從來不肯敞開肚子喝酒,一般淺酌十幾杯,嘗嘗味道,就不會喝了。”

王憐花笑道:“難道陸兄和賈兄認識這麼多年,一次都沒見到賈兄喝醉過?”

陸小鳳笑道:“一次都沒有。偏生他家裡收藏的美酒著實不少,他每次隻喝十幾杯酒,真不知他家裡的藏酒何時才能喝完,我看著都忍不住為他發愁,所以每次去他家做客,我都要為他分憂解難,多喝幾壇酒。”

幾人都笑了起來,隻是除了陸小鳳和歐陽喜之外,餘下三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王憐花心想:“他明明知道我喜歡喝酒,家裡又有這麼多佳釀,卻從沒請我去他家喝酒。哼,陸小鳳能喝他家的酒,我就喝不得?”心裡酸溜溜的,好似打翻了醋瓶一般。

燕冰文心中甚喜:“原來他不喜歡喝酒,正好我也不喜歡喝酒,我們兩個果然是天生一對。”

染香心想:“少爺為什麼還不把他的手從我的腰上拿開?”

三人一番說笑,忽見一個小廝過來,笑道:“賈公子來了。”

王憐花心中一緊,便要轉頭去看門口,但很快壓製住這種衝動,將染香拽到自己懷裡,這才笑吟吟地看向門口。

歐陽喜站起身來,出去迎接,不一會就聽到一個少年笑道:“歐陽兄不必客氣,是我有點私事要做,來晚了一步,倒叫各位好等。”

王憐花心想:“他的聲音還和從前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其實他們才分開一個多月,除非賈珂生了大病,或是聲帶受傷,否則聲音怎會發生改變,但王憐花還是忍不住生出如此感慨。

他聽著賈珂一步步走了過來,一顆心也跟著怦怦直跳,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染香腰上的肉被他緊緊攥住,疼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忍不住轉頭去看王憐花,希望他能良心發現,鬆開自己的肉。

王憐花卻毫無察覺,笑吟吟地看著門口,在心裡默念賈珂的步數,十七,十八,十九,二十……

終於,在他數到二十三的時候,歐陽喜推門而入,身後跟著一個錦衣少年。他在廳口一站,登時滿室生輝,眾人都不由自主地向他望去,但見陽光映他雙頰,他臉上含笑,英俊不可方物。

這少年向廳中瞧了一眼,目光便落在王憐花臉上,笑意似乎更深一點,隨即落到王憐花手上,臉上笑容登時僵在臉上。待得看見染香頭上戴的,身上掛的,都是粉紅色的珠寶,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和王憐花身上的粉紅色錦衫交相輝映,他的臉色更是難看的無法用言語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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