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說不下去了,他震驚地看著嶽鳴珂,嶽鳴珂也正眼含淚水,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王憐花結結巴巴地道:“你哭什麼?”
嶽鳴珂眼中淚水閃動,問道:“你剛剛聽到我說你難道不知道,有些無憑無據的流言蜚語,最能傷人心嗎,心裡很委屈,很難過,是不是?”
王憐花聽他提起這事,本來又想甩臉色,但見嶽鳴珂眼中淚珠瑩然,他心中驀地一軟,也跟著委屈起來,說道:“你居然為了一個陌生人,對我那麼凶。”
嶽鳴珂忽然笑了起來,說道:“你還說你沒有打翻醋壇子。我剛剛的語氣明明非常平和,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若非你在吃賈姑娘的醋,你又怎會覺得我其實是在凶巴巴地嗬斥你?我本來也不會因為這種事責怪你,生你的氣啊。”
王憐花見嶽鳴珂剛剛還眼中淚水盈盈,幾欲奪眶而出,轉眼間雙眼已經變得清澈透明,看不見半點淚水,仿佛剛剛隻是自己的幻覺,登時覺得自己難得生出的那幾分憐香惜玉,全都成了笑話,一時更生嶽鳴珂的氣了。
他微微一笑,說道:“你說的不錯,我剛剛確實是打翻了醋壇子。不過我可不是為了你吃賈姑娘的醋,反而是為了賈姑娘吃你的醋。一想到那位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武功卓絕,人品高潔的賈姑娘,居然被你這樣一個厚顏無恥,陰險狡詐的小鬼纏上,我就……”後麵的“妒火中燒,恨不得將你大卸八塊”尚未出口,就見嶽鳴珂眼圈一紅,淚水在眼眶中滾來滾去。
王憐花呼吸一滯,明知嶽鳴珂是在惺惺作態,他此刻流出來的淚水,轉眼間就能收回去,卻還是心中一酸,口中乾澀,後麵的氣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王憐花定了定神,總算找回幾分昔日的鐵石心腸,“哼”了一聲,說道:“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淚水轉瞬即來,轉瞬即逝,比內力還要收放自如,你還在我麵前裝什麼樣?你以為我還會上你的當嗎?”
嶽鳴珂不語,淚珠兒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王憐花見嶽鳴珂真的掉下淚珠,即使在心裡告訴自己一百遍:“這小鬼的眼淚是假的,王憐花,你可千萬不能再上他的當!”卻還是忍不住心軟。
他咬了咬牙,實在止不住心口的酸澀,忿忿地道:“你委屈什麼?該委屈的人是我才對!是我被你凶巴巴的嗬斥了!現在都等不來你一句道歉。你還用假哭騙我!騙了一次不夠,還要騙第二次。”
他說到這裡,忽然覺得自己這話像是在控訴嶽鳴珂對他無情無義,聽上去又委屈,又可憐,連忙大笑幾聲,裝作若無其事地道:“哈哈,傻小鬼,莫要再玩這裝哭的把戲了,你那小心眼裡在想什麼,我豈會瞧不出來?你以為我看到你流淚會心軟,就用這一招來對付我,但我已經上過你的當了,我若再上你的當,豈非真成了呆子?”
嶽鳴珂仍然沒有回答,默默流著眼淚。
王憐花見嶽鳴珂居然還在假哭,若無其事的語氣再也維持不了了,恨恨地道:“你以為隻有你會哭嗎?誰不會哭了?”他想著自己的傷心事,逼迫自己大哭出來,但還是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又見嶽鳴珂淚水一滴滴地落了下來,索性撲了上去,伸手抱住嶽鳴珂,將自己的臉頰貼在嶽鳴珂的臉上,蹭了一臉淚水,還沒放開嶽鳴珂的脖頸,就迫不及待地道:“看見沒有,我哭得比你還要傷心。”
嶽鳴珂也不哭了,揚了揚眉,認真打量王憐花。
王憐花隻當嶽鳴珂在看自己臉上到底沾了多少滴淚珠,自是不閃不避,任由嶽鳴珂打量。突然間嘴唇一熱,是兩片薄薄的嘴唇湊了上來,在他的嘴上輕輕一吻,然後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王憐花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會去親男人的嘴,當然更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竟會被男人偷親,不由呆住,一時隻覺手足無措,不知該做什麼,更不知該說什麼。
他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嶽鳴珂,見嶽鳴珂偷親了他,竟然神色如常,沒有絲毫波瀾,與他目光相觸,分明看出他眼中的控訴之意,卻還若無其事地向他一笑,絲毫不覺對他不起,不由有些生氣,說道:“你剛剛……剛剛……了……我……”“親”這個字,實在難以啟齒。
嶽鳴珂卻是一笑,泰然自若地道:“你把我的脖子摟得那麼緊,臉頰在我臉上蹭來蹭去,舍不得離開,難道不是要我親你嗎?”
王憐花這才意識到他們此刻是什麼姿勢,何況剛剛是他撲到嶽鳴珂麵前的,是他摟住嶽鳴珂的脖頸的,是他用臉在嶽鳴珂臉上蹭來蹭去的,他們之間,竟然他才是看起來主動的那一個。
王憐花連忙鬆開了手,向後退了兩步。嶽鳴珂微笑著看著他,突然湊了過來,又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然後笑道:“你主動來親我,我好歡喜,這是我的回禮。”:,,.,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