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隨雲雖然聽到動靜,知道黛綺絲在水下遭遇險情,但畢竟不能視物,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此時聽到潭水歸於安靜,便走到李秋水身旁,向她詢問適才的經過。
李秋水道:“那老賊狡詐無比,知道潭中寶物終究會被人發現,就在潭中養了許多食肉的怪魚,口中遍布利齒,肋下生有雙翼,聞到血腥味便會如潮水般湧上來。黛綺絲下水不久,便被這些怪魚啃成了空架子。”
她微微蹙眉,又道:“她如此水性,尚且不敵這些怪魚,彆人下水自然也隻是枉送性命。”
她雖然不在意黛綺絲的死活,但是她要尋的寶物藏在深不可測的潭底,需要水性好的人為她下水尋寶。黛綺絲水性之佳,她也自歎不如,正是下水尋寶的不二人選,如今寶物的影子還沒見到,黛綺絲就葬身魚腹,縱使她向來鐵石心腸,想到自己的得力助手就這樣沒了,也不免大感可惜。
嶽鳴珂眼望潭水,忽然道:“在下倒有一計在此,或能除掉潭中這些怪魚,隻是得多費些力氣。”
李秋水微笑道:“公子竟有如此妙計,快請說來。”
嶽鳴珂道:“適才在下從山腳上峰,沿途看到許多藤蔓,這些藤蔓粗粗硬硬,極有韌性,應該可以做成漁網。這處水潭再深,終究也是有底的,潭中白魚也絕不是取之不儘,撈之不竭的,既然這些白魚聞到血腥味就會發瘋,那麼隻要咱們抓些野獸放在網中做魚餌,想必它們就會爭先恐後地鑽進網中。咱們再在附近挖個深坑,將這些白魚埋進坑中,總有將潭中白魚撈儘的時候。”
李秋水雖嫌這法子太過麻煩,但她此時束手無策,根本連個可用的法子都想不出來,麻煩這一缺點,在此時也就顯得無關緊要了,笑道:“公子之計確實可行,不過隻有咱們幾人,要撈儘這潭中白魚,不知要做到什麼時候,我再去找幾個人來幫忙。”說罷,向王憐花和嶽鳴珂招了招手。
王憐花見李秋水對他們招手,隻道是要他們過去,驀地裡上臂“天泉穴”微微一寒,好似落了一片雪花,但這感覺太過輕微,而且山峰上寒風呼嘯,吹得身上冷颼颼的,王憐花一時之間也不知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但很快他的“天泉穴”變得又麻又癢,還有陣陣針紮般的刺痛,好似有數以萬計的螞蟻在他的皮膚下麵啃咬他的筋脈。
他這輩子都沒體會過如此痛不欲生的滋味,轉眼間就已臉色慘白,額上冷汗如黃豆般一滴滴灑將下來,心想:“這女人手段好狠!難怪情郎讓她稍不如意,她就將情郎打下懸崖了。”
待要求饒,突然間感到身上一熱,嶽鳴珂扶住他的身子,說道:“我二人見識過姑娘的武功以後,就對姑娘心悅誠服,不敢生出逃跑的心思。姑娘有甚吩咐,便請示下,我二人絕不敢不從,但請姑娘高抬貴手,暫且饒過我們一回,我們也好留下力氣,為姑娘結網捕魚。”他說話時聲音發顫,兩排牙齒時不時撞在一起,發出哢哢的輕響,顯然和王憐花遭受了同樣的折磨。
李秋水走到王憐花和嶽鳴珂麵前,在王憐花的上臂和嶽鳴珂的肩頭輕輕一拍。
兩人身上痛苦立時消失,李秋水微微一笑,說道:“我這暗器入體之後,永無解藥,發作之後,一日厲害一日,到得九九八十一日後才會逐步減退,八十一日後,又是逐步增強。我這一掌雖可鎮痛止癢,但也隻管半日,你們若是願意忍受這暗器發作時的奇癢劇痛,隻管逃跑便是。”
嶽鳴珂和王憐花忙道:“我們自然不敢逃跑,姑娘有何差遣,我們定當儘心竭力,為姑娘辦成。”
李秋水一笑,說道:“你們若肯乖乖聽我吩咐,我心裡也歡喜,畢竟我向來見不得彆人受苦,更不願看見你們受苦。那咱們便分頭行事,你們兩個現在就去山下砍些藤蔓,把藤蔓搬到這裡來吧。”
王憐花和嶽鳴珂領命下山,來到一片鬆樹林中,鬆林中樹藤纏結,烏壓壓的遮住了天空。王憐花抽出長劍,削下鬆樹上的樹藤,等到腳邊堆滿了樹藤,才趁機抓住嶽鳴珂的手,用手指在他手心上寫道:“你可知李秋水用的是什麼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