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釵道:“這屋裡一個舊人都沒有,哪知道什麼舊例。”
瑪瑙笑道:“剛才桃兒已經找我說過了。倒沒什麼特彆的,就是珂哥兒在書房的時候他不叫人誰也不準進去,也不準鬨出太大動靜,晚上他也不要人上夜,還有他一向不吃點心水果,喝水也不要旁人倒,隻喝自己倒的。”
一個正在擦桌子的小丫鬟聽了,笑道:“瑪瑙姐姐,這還沒什麼特彆的?我姐姐就在瑚大爺房裡當值,可沒聽說他有這些要求。珠大爺那裡最是寬鬆隨和,可惜咱們沒福氣,去不了他房裡。”
瑪瑙心道:“她聽起來像是個家生子,怎麼說出這麼孟浪的話來?”她便向芳釵瞧了瞧,見芳釵並不說話,仿佛沒聽見這小丫鬟在說什麼似的,便知道她們這是串通好要挑起自己心裡那流放到賈珂房裡的不滿來的。
瑪瑙不由大怒,心想:“我雖然生氣,雖然不甘心,但是你們若想算計我,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她臉上笑意愈深,道:“我卻不知什麼福氣不福氣的,咱們做丫鬟的,主子讓去哪裡就去哪裡,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做得好了,主子開心,咱們也開心,這才是福氣。最怕的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比主子厲害,比主子心眼多,就不把主子放在眼裡的人,從前那月菊不就是這樣的嗎?”
榮國府雖然也死過個把丫鬟,但是還從沒發生過月菊這樣慘烈的事。她的故事一年又一年的在賈府下人中流傳著,賈母和王夫人因為這故事能讓新進來的小丫鬟們聽話,便對此放任不管,因此這故事儼然成為賈府傳說之一。
這屋裡的丫鬟們哪個沒聽過月菊的故事,又想自己現在就在那傳說的發生地伺候傳說的主人公之一,紛紛嚇白了臉,乖巧的如同鵪鶉似的低著頭做自己的事情。
瑪瑙見自己這話威力這麼大,心中不免得意起來,朝芳釵笑道:“二爺去哪裡了?”
芳釵強笑道:“剛剛老爺找
他過去,他就去了。”
卻說賈珂去書房找賈政,賈政見到他,皺眉道:“你臉上塗抹的什麼東西?”
賈珂道:“是太醫剛剛給兒子開的藥。”
賈政應了一聲,又道:“傷的重嗎?”
賈珂搖搖頭,笑道:“兒子是男子漢,這點兒小傷怕什麼。隻是讓老太太,老爺和太太擔心了。”
賈政道:“你知道就好,日後可不能隨意出去闖禍了!這半年裡你除了去上學或者做客,都不要出門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又招惹上了什麼人物?”
賈珂道:“兒子隻知道他們在找什麼人,還真不知道找人的人究竟是誰。”
賈政道:“當今聖上共有十一個兒子,大皇子李慎今年十七歲,他是先皇後的養子,也是唯一一個手握兵權的皇子,今天就是他派人去四處找人,你大伯母說那人姓梅,他和大皇子小妾的父親關係匪淺,借著這層關係偷拿了大皇子什麼東西。”
先前賈珂聽梅念笙講自己昨晚的經曆,就猜到這件裡單純的師徒反目奪寶的案子已經有了朝廷勢力插手,何況他也親眼見到有官兵在找梅念笙,他自己甚至還殺死了三個官兵。
隻是他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有大皇子的影子。不知道那小妾究竟是萬震山、嚴達平和戚長發這三人誰的女兒,不知道他們現在知不知道梅念笙手裡的連城訣,不知道李慎隻是為了給嶽父出氣,還是為了那連城寶藏。
若是前者還好,李慎再疼愛小妾,也不敢為了她把京城翻個底朝天。若他知道梅念笙手裡是前朝留下來的國家級彆的寶藏,怎麼會善罷甘休,到時候無論是東方不敗還是自己,隻怕都會讓他的手下順藤摸瓜的找出來。
賈珂越想越怕,忙點頭道:“兒子就依老爺的,這半年一定乖乖待在家裡,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賈政見他這幅可憐模樣,心中一軟,道:“也不是不讓你出門,你在家裡呆悶了,就叫珠兒陪你一起出去。他素來穩重,不會陪你一起鬨事,這樣我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