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聽到這話,險些跳起來,為自己辯白說誰和陸小雞整日形影不離了。
但他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一個有風度的神偷,當然不能和孩子一般計較,
他微笑道:“我和陸小雞可從沒有為了誰脫了彆人的衣服就這麼生氣。”
賈珂本沒把王憐花的話放在心上,聽到司空摘星這麼說,反而有點不自在起來。
他去看王憐花,發現王憐花也正在看他。
王憐花的目光裡似乎什麼都有,又似乎什麼都沒有。
那目光照進賈珂心裡,賈珂原本什麼也沒有的心裡,竟仿佛也多了點什麼。
他挪開目光,展顏笑道:“那你要不要為有人脫陸兄的衣服生氣?”
司空摘星歎氣道:“我本來該擔心的,但是被你這麼一說,反而不敢擔心了。”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
賈珂正色道:“我倒有一個辦法,但是這辦法不一定能用。”
司空摘星道:“什麼?”
賈珂道:“我聽石觀音的手下說,石觀音有一麵鏡子,非常精美,她每天都要照那麵鏡子,久而久之,她就愛上了鏡子裡的自己。隻要將那鏡子擊碎,她本人也會死。
但是這件事隻是她的推測,是真是假不好說,並且她究竟隻愛那鏡子裡的自己,還是愛所有鏡子裡的自己,咱們也不知道。因此用這辦法風險很大。”
這件事其實是他從書裡看來的,楚留香也正是用這個辦法殺死了石觀音。但是那時的石觀音起碼比現在的老上十歲,誰知道這時候她有沒有愛上鏡中的自己。
司空摘星道:“這至少是個辦法,但是這裡都是和尚,不知道哪裡有能照得人很清晰的鏡子。”他說到這裡,眼睛一亮,道:“至少有一個地方有!”
“哪裡?”
“玄憫大師的房裡。”
玄憫大師是當今皇帝的叔叔,他生的俊俏漂亮,年輕時是京城著名的放蕩子,老皇帝逝世一年前,他的母妃忽然病逝,他剃度為僧,在這臨近京城的棲霞寺裡修行。
如今他已經修行了近二十年,但是仍沒有改掉身上養尊處優的習性。
他喝水要喝十裡外的山泉水,食飯要吃上貢到禦前的食材,穿衣要用
最柔軟的絲綢,房裡擺設要和他昔日做王爺時一般奢華細致。
因此他房裡不僅有鏡子,還是一麵又大又清晰,周圍鑲嵌著一圈寶石的玻璃鏡子。
現在這麵鏡子就被司空摘星小心翼翼的懸掛在窗戶外麵。他怕被石觀音察覺到他的存在,還扮成和尚吩咐幾個小和尚在窗外竹林裡說話玩鬨。
這麵鏡子掛在窗外的時候,石觀音正坐在床邊,靜靜的瞧著陸小鳳。
她隻穿著一件輕盈的紗衣,掩蓋著她的身體,但是這已經比世上任何一個赤|裸著的美女還要誘人。
石觀音嫣然道:“你現在還怪我給你下藥嗎?”
陸小鳳悠悠道:“當然怪。”
石觀音慵懶的用鼻音道:“哦?”
陸小鳳笑道:“我隻怪這藥讓我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隻怕現在連抱都抱不動夫人。”
石觀音柔聲道:“可是我若給你解藥,你若亂跑,怕是會招來什麼不該來的人。”
陸小鳳笑道:“難道夫人對自己這麼沒有自信?這世上哪個男人能拒絕你?”
石觀音道:“你也不能?”
陸小鳳道:“當然不能。”
石觀音聽到這話,心裡忽然就有點空虛。她喜歡征服男人,喜歡看男人為她癡迷,但是男人真的被她征服了,她就感到乏味了。
這就好像登山一樣,最快樂的時候永遠是攀登的時候,等真到達目的地了,快樂隻不過一瞬,剩下的隻是永恒的空虛和無聊。
石觀音微微一笑,取來藥丸,放在嘴中,手臂如白蛇般纏繞在陸小鳳身上,將藥丸送到他嘴裡。
忽然,一陣風吹來,石觀音還未察覺到這風,已經聽到“吱呀”一聲窗戶打開的聲響,她直起身,就看見那扇對著竹林的窗戶不知為何開了,但是窗戶外麵卻不是那紫幽幽的竹林,而是一麵鏡子。
石觀音站在這麵鏡子前,忽然就挪不開目光,她癡癡地瞧著鏡子裡的自己,眼裡水汪汪的滿是情意。
她想起那麵放在她臥室的鏡子,那麵鏡子裡的人,她本以為那是她畢生的愛人,可是看見這麵鏡子裡的人,她忽然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個花心的丈夫,雖然家裡的妻子美麗又可愛,但是在外麵看見一個比妻子還要美麗可愛的女人時,就
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陸小鳳默默瞧著石觀音對著鏡子脫下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