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過去,詢問他:“怎麼樣?”
王憐花道:“有兩種頭發。”
賈珂道:“那床單呢?”
王憐花道:“我問過包家的另一個丫鬟,她說昨天晚上她去春梅房裡討要過薔薇硝,那時候春梅的床上鋪著的是一條粉色的床單,上麵繡著鴛鴦和蓮花。她記得很清楚,她也有一條一模一樣的。”
賈珂道:“我記得現在她的床上鋪著的也是這條。”
王憐花點頭道:“不錯,所以我就去另一個丫鬟的櫃子裡翻了翻,發現她那一條一模一樣的床單上有一道像是被利刃戳破的裂口。”
賈珂道:“而她當然不知道這裂口是什麼時候造成的。”
王憐花道:“沒錯。”
等他們離開小梅枝巷的時候,賈珂跟金九齡說:“金捕頭,你若想立功,我倒可以給你一條建議。”
金九齡道:“請說。”
賈珂道:“去查查京城賣布匹的店鋪,這半個月來誰曾經賣給過春梅料子,那店鋪應該離這裡不會很近,所以不認識她,但是也不會很遠。”
金九齡道:“賈公子怎麼知道她曾經買過這東西?”
賈珂笑道:“和情人歡好的時候當然要換上好看的新床單。”
金九齡歎氣道:“也罷,我也沒有彆的線索,不如在這件事上多用點工夫。”
王憐花奇道:“金捕頭今天不去進宮見七皇子嗎?”
金九齡道:“我沒跟你們說嗎?昨天晚上七皇子突然得了天花,一早就被送去城南彆宮靜養了。”
賈珂道:“哈,又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多少事情?
和金九齡分彆後,王憐花道:“你是打算先查包家的案子,還是先趕去城南見一見七皇子?”
賈珂道:“七皇子沒什麼好見的。他雖然在彆宮,但那也是皇宮,哪是閒雜人等能隨意進出的地方,何況那裡說不定就是皇上設下的陷阱。七皇子和包有衣這兩個人有一點相同的地方,就是他們兩個都是這樁案子的知情人。
現在一個死了,一個被隔離了,都不能說話了。隻要查清楚包有衣的案子,一定就能找到翡翠寶塔這案子的線索
,我想,咱們還是先去找陸小鳳,查案這種事他最拿手了。”
王憐花笑道:“哦?你怎麼知道他最拿手的?我怎麼不記得他什麼時候說過自己破過什麼案子?莫非是昨天晚上他跟你說的?”
“是、是啊哈哈哈哈。”賈珂乾笑起來,他總不能說《陸小鳳傳奇》講的就是陸小鳳的破案故事吧。
不過按照陸小鳳的宿命,他每次查案碰到的幕後主使多半都是他的朋友,金鵬王朝的霍休,繡花大盜的金九齡,紫禁之巔的葉孤城,幽靈山莊的木道人。
現在陸小鳳初出茅廬,哪有什麼朋友,按照這宿命的坑爹程度,莫非最後陸小鳳會查到他的頭上?
雖然賈珂確定自己沒有什麼精神分裂,不會白天像人一樣活著,晚上化身豺狼去做壞事,但是他身邊還有一個隱形的家夥隨時準備坑他呢,賈珂相信,如果那家夥手裡有臟水,他一定不會吝惜的往自己頭上潑。
賈珂二人到客棧的時候,陸小鳳卻不在。
賈珂掀開床帳看了一眼,又打開櫃子看了一眼,陸小鳳的行李還在,顯然不是不打算在這裡住了,隻是出去了。
“他難道是去城南彆宮了?”賈珂皺起眉來。
王憐花知道他關心則亂,淡淡道:“七皇子得天花的事情還沒有傳出去,咱們都沒聽說,還是金九齡提起才知道的,陸小鳳從哪裡知道這件事。”
陸小鳳確實不知道這件事,他隻是在看一個死人。
這個死人的頭被人砍了下來,“噗通”一聲,掉進了水缸裡。
飛揚的血珠。
濃烈的鬱金香的香氣。
等陸小鳳趕到的時候,死人頭已經被撈了出來,嘴裡咬著一張淡藍色的紙箋,紙箋上的墨字被暈開,已經辨認不出字跡,但是依稀能看出幾個字來:
吾有翡翠寶塔,亦有翡翠寶刀,以此刀割儘包氏兄弟的頭,豈不快哉!——楚留香。
陸小鳳剛讀完這一行字,就聽到旁邊有人驚恐的說:“這是包有吃包捕頭的腦袋!”
又有人說:“翡翠寶塔?那是什麼?”
“不知道!我隻聽說前一陣西泥國給咱們送過一尊翡翠寶塔,是訂婚禮物,聽說是近百斤重的天然翡翠雕成的。”
“那是放在皇宮裡的玩意,怎麼可能讓楚留香偷走!”
“那不好說,楚留香在京城還不出名,但是在我們浙江那一帶,可是最出名的大盜,我來給你好好講講他都偷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