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回身,親吻他的臉,道:“你的解藥還有幾粒?”
賈珂道:“一粒。”
相當於還可以撐一個月二十天。
王憐花道:“丁楓身上會不會有?”
賈珂道:“我真希望有,可惜他沒有中這追月符。”
王憐花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靈鷲宮在天山,他們現在卻在東海的小島上。
賈珂看著王憐花眼中的擔憂,很享受的親了親他,笑道:“不過我剛剛從原隨雲身上搜到了一個瓶子,瓶中有五粒。”
王憐花鬆了口氣,然後報複似的惡狠狠的咬了他幾口,道:“你真是……”
真是什麼?
他沒說,也許他自己都說不出來。
石門再次被人推開,小昭從黑暗中甫一走入火光下,眼睛不適的閉了一閉,再睜開,先看見賈珂的臉。他的側臉對著自己,一張臉在火光下影影綽綽的,可是她一眼就認出是他來了。小昭心中一喜,然後就看見賈珂並沒有站著,他坐著,王憐花坐在他身上,兩人正在親吻,吻得太過激烈,因此分開的時候就格外的難分難舍。
賈珂看到小昭站在門口,臉一紅,十分的不好意思,咳嗽一聲,笑道:“小昭,好久沒見了。”
小昭低著頭,不敢看他們,微笑道:“你身上的傷都好了嗎?”
賈珂笑道:“已經好了,承蒙你多日的照顧,不然隻怕我早死了。”
小昭笑道:“那算什麼,都是應該的。”
說完,慌得要逃出屋去,
卻忘了小魚兒就站在她身後,偏小魚兒又站在黑暗裡,一時什麼也沒看清,腳被她踩了個正中,痛呼一聲,小昭見狀,連忙扶住他,然後把他拉走了,走的時候竟然還不忘把門帶上。
小魚兒道:“怎麼了?他們兩個不在裡麵嗎?”聲音在走廊裡回蕩著,聲音中滿是費解,
賈珂聽到他這句話,忍不住抬頭去看王憐花。
王憐花現在的姿勢不僅不雅觀,並且還很缺乏男子氣概。
可是剛剛,賈珂好生尷尬,小昭覺得很不好意思,隻有他,本該最尷尬最不好意思的人,卻一點害羞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隻是笑嘻嘻的纏在賈珂身上,連動都懶得動一下。
賈珂不由歎息道:“王公子,你真是……”
王憐花垂下眼簾,微笑看他:“嗯?”聲音輕飄飄的,仿佛從鼻子裡哼出來的。
賈珂真心實意道:“真是太可愛了。”
說完,又吻了上去。
然後門又被推開,小魚兒一隻腳已經踏了進來,正好看見吻在一起的兩個人,他的心裡有點難受,可是為什麼難受,他也不知道,好在這兩個人總算有一個人臉皮薄一點,見有人進來,就扭頭看向門口。
有些東西,彆人說一千遍,一萬遍,也比不上自己親自瞧上一眼。小魚兒雖然知道賈珂和自己長得很像,可到底多像,他心裡也沒有一個準確的概念,如今看見了,才知道兩個人究竟有多像。
真的太像了,像的就好像自己坐在那裡和王憐花接吻一樣。
小魚兒心裡冒出這個念頭,差點就想抬起手來,狠狠地打自己一巴掌。
他努力忘記剛才的想法,作出一臉好笑的表情,看著麵前的兩人,說道:“你們兩個親夠了沒有,怎麼也應該勻出點兒時間讓我和賈珂說說話吧。”
賈珂目不轉睛地看著小魚兒,道:“你就是小魚兒?”
小魚兒道:“嗯,我就是那個被你用了好幾個月名字的小魚兒。”
天知道他先前聽到原隨雲含情脈脈的叫王憐花假扮的賈珂“小魚兒”的時候,有多麼的毛骨悚然,真恨不得一口把原隨雲的鼻子給咬下來。
賈珂不好意思的一笑,然後道:“你和我怎麼會這麼像?難道咱們是兄弟?”
小魚
兒道:“我也想知道,可惜這世上恐怕已經沒人能知道了。”
賈珂道:“那也未必,這世上永遠沒有能瞞過所有人的秘密。一個孩子要出生,總需要彆人幫忙的。我先前以為自己不是賈珂,但是原隨雲要我扮演賈珂,所以我也已經了解了很多賈珂的事情,或者說是我自己的事情。
一個人對自己熟悉的東西其實是最不了解的,從前的我大概對自己的身世太過習以為常,從來沒想過,像月神那樣的女人怎麼可能看上賈政那樣的碌碌無為之輩,她更不可能為了安置自己的孩子就在榮國府門前自殺了,這其中一定有一個天大的陰謀。”
小魚兒眼睛一亮,道:“如果想要查到這個陰謀,當然就得從月神身上查起。”
賈珂和他相視一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現在我和憐花得去做另一件事去。”
小魚兒是知道王憐花扮成蝙蝠公子的事的,他在名單上留下的那十三個惡人的名字事先也和小魚兒商量過。
小魚兒雖然自幼在惡人穀長大,惡人穀中的人都想把他培養成一個天下最惡毒的人,好替他們去禍害這個世界去。可十五年過去,他卻仍然是一個心腸又軟又念舊的好孩子。
他當然知道惡人穀的人大多都是十惡不赦之輩,死在他們手上的人數不勝數,可是他畢竟是這些人養大的,要他坐視他們不理,他也做不到。因此他隱隱約約知道王憐花和賈珂的計劃後,便和王憐花商量至少留下杜殺、哈哈兒、屠嬌嬌、李大嘴、陰九幽和司馬煙這幾人來,等他離開蝙蝠島的時候,也將他們帶走。
因為這些人這些天以來一直中著迷藥,根本不知道自己來過哪裡,自然也不會泄漏蝙蝠島的秘密,王憐花看在小魚兒的麵子上也就答應了這件事。
此刻小魚兒無事一身輕,聽到賈珂這麼說,知道他們是要想辦法解開賈珂身上中的暗器,便問道:“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賈珂想不出來,王憐花卻微微笑道:“還真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小魚兒剛才一直刻意不去看王憐花,此刻聽到王憐花說話,心頭微微一顫,眼睛卻一直盯著賈珂,道:“哦?什麼事?”
王憐花道:“
黃藥師和賈珂從前頗有幾分交情,他隻有一個女兒,單名一個蓉字。如今黃蓉被人綁架到這裡來,心裡一定又懼又怕,你反正也要回中原,不妨順路將她送回黃藥師身邊。”
小魚兒笑道:“難道以我的武功都可以當人保鏢了?”
王憐花也笑,說道:“這事儘一份心意,意思意思就成了,可沒要你拚上性命去保護黃姑娘。以你的聰明才智,我相信無論碰到什麼棘手的敵人,你雖然打不過他們,但逃跑總還是能逃得走的。”
小魚兒笑道:“這聽起來倒很輕鬆。”
賈珂忽然道:“如果你成功將黃姑娘送到黃藥師身邊了,我希望你能跟他說一句話。”
小魚兒道:“什麼話?”
賈珂悠悠道:“綁架黃姑娘要把她賣掉的人,現在正在靈鷲宮想辦法求童姥給他做手術。”
小魚兒瞪著大眼睛看著他,他當然已經明白賈珂的意思。
他忽然發現屠嬌嬌的算盤落空了,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這世上最凶最毒最惡的人了,彆說他,就算是十大惡人捆在一起,隻怕都比不上麵前這個笑得一臉溫和的疑似他的孿生兄弟的家夥。
他這時候還不知道賈珂接下來的打算,不然他恐怕立刻就要回惡人穀,把刻著“惡人穀”三個字的石碑上的“惡人”兩個字磨掉,改成“好人”這兩個字了。
等小魚兒走了以後,屋裡又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原隨雲。
賈珂也不說話,仰著頭,笑著看王憐花,將他看來看去,看得他心底發慌。
但王憐花哪是心虛後就會認輸的人,他立馬倒打一耙,低頭凝視著賈珂,眼睛睜的大大的,說道:“你要不要去看看惡人穀的那些人?”
賈珂笑道:“哦?我去看他們做什麼?”
王憐花惡狠狠的道:“因為你從前似乎對惡人穀裡的一個人念念不忘。”
賈珂笑道:“是嗎?我怎麼覺得是惡人穀裡的一個人對你念念不忘?”
王憐花忍不住心虛了一下,親了親他,然後咳嗽一聲,正色道:“那是因為你相公魅力非凡,你做人娘子的,要大度些,知道嗎?不能因為路上有人對你相公拋媚眼,就去怪你相公招蜂引蝶。”
賈珂沉默
片刻,道:“他剛剛對你拋媚眼了?”
王憐花忙道:“絕對沒有,我隻是比喻。”
賈珂審視的看著他,不置可否的道:“你和他之間有什麼故事嗎?”
王憐花撒謊不眨眼的道:“隻是他和你長得很像,所以我利用他來找你的故事。”
什麼他第一次見到小魚兒,誤以為他是賈珂,就在小魚兒脖子後麵輕吻了兩下,還從身後抱住他的事。什麼他半夜夢魘,被小魚兒推醒,見到小魚兒在黑暗中和賈珂一模一樣的身影,以為是賈珂回來了,就伸手緊緊抱住他的事。王憐花是一句也不打算提的。
他豈止不打算提,他都開始考慮把小魚兒滅口的事情了。
賈珂仰頭看他,眼睛裡滿是笑意。
他一眼就看出王憐花有事情瞞著他。
可是他偏偏覺得王憐花這樣好可愛。
但是王憐花可一點兒也不覺得他這樣很可愛。
王憐花氣惱道:“你這麼看我做什麼?難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賈珂笑道:“你想讓我相信?”
王憐花更氣了,道:“難道你以為我說話是為了哄你玩的?”
賈珂誠實道:“好像有一點。”
王憐花恨不得把他咬死,恨恨道:“難道你以為我真的和他有什麼?”
賈珂笑道:“當然沒有。”
王憐花心裡這才高興了一點,親了親賈珂,正想問他剛剛自己說的話哪裡不可信,就被賈珂壓住頭,兩個人繼續親吻起來。
過了一日,他們陸陸續續的離開了蝙蝠島,小魚兒、小昭和昏迷不醒的黃蓉以及六大惡人一路,賈珂、王憐花和昏迷不醒的原隨雲一路。王憐花離開蝙蝠島的時候是扮作原隨雲的模樣離開的,他們離開時乘坐的船都是原隨雲和賈珂二人來時乘坐的船。
丁楓雖然對原隨雲極為熟悉,可是山洞的黑暗掩蓋了一切可能被察覺的漏洞,因此他對這位換了人的蝙蝠公子並沒有生出疑心,他甚至比賈珂與王憐花二人走得還要早一點,他被王憐花扮演的原隨雲派去波斯買一些可以放在眼裡的有色的玻璃去了。
走之前金靈芝來找原隨雲卻找不到人,鬨了一場,悻悻的走了,丁楓送她離開蝙蝠島時,心裡還記得要派人劫殺金家兩人的事
,後來被王憐花一打岔也就忘了。
賈珂和王憐花一上陸地,便買了一個小丫鬟來照顧昏迷的原隨雲,省的他在半路上先死了,過了一個多月,到了太原,兩人先找了一個客棧住下,這時就發生了爭執。
賈珂道:“我自己去就好了,無爭山莊我都去過好幾回了,還在那裡住過好幾次,誰會對我下手。”
王憐花緊緊抱住他,好像生怕他會跑了似的,咬著他的耳朵,說道:“先前在昆侖的小鎮子上,我也沒想到會有人對你下手。”
賈珂撫摸他頭發,笑道:“那個要殺我的人如果找到我要對我動手,早就對我動手了,何至於等到今天,何況我還帶著原隨雲給我的麵具呢。”
王憐花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管,你必須帶我一起去。”
賈珂親親他,道:“原隨雲怎麼辦?”
王憐花道:“這好辦,不遠處就有我家的一間棺材鋪,雖然你那裡一定是出了奸細,可我家應該還算靠得住,就算靠不住,應該也沒人想到無爭山莊的原少莊主竟然被人綁架了,咱們把他扮成女人,然後裝進棺材裡就好了。”
他嘻嘻一笑,眼睛裡卻滿是堅決,說道:“反正我是絕不可能讓你自己去無爭山莊的。”
他們這次的運氣倒好,原東園居然在家裡。賈珂對這位神秘的老人好奇已久,可惜一直不曾得見,如今他告訴管家,是原隨雲派他來送信的,管家便把他領去見原東園。
原隨雲是老來子,原東園五十多歲的時候才有他這個兒子,如今原隨雲已經二十四五歲,原東園也已經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了。
賈珂和王憐花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園子裡曬太陽,午後的陽光懶懶的落在他身上,如今正是初春,園子裡的風仍很冷,風中隱隱約約吹來梅花的香氣,原東園的身上也蓋了一條毛毯,見到他們,含笑點頭,看著賈珂,溫聲道:“你是小魚兒吧,我已經聽過你的名字好幾次了。”
賈珂笑道:“見過老爺,小的正是小魚兒,小的一直聽說老爺的名字,總是想著有朝一日能見見老爺,如今竟得見一麵,實在是榮幸之至。”
原東園淡淡笑道:“我這糟老頭子有什麼好見的。雲
兒的信寫的是什麼?你給我讀讀吧。”
賈珂道:“是。”便從懷裡取出信來,朗聲讀出來,雖然這信是他親筆寫下的,可是他此刻讀的就仿佛是頭一回見到這信一樣。
等信讀完了,原東園也怔住了。
他是聽說過靈鷲宮這名字的,當年西泥國一事鬨的太大,參與此事的幾人早已經在江湖上傳的家喻戶曉,他也聽說過天山童姥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但是沒想到她竟然有可能治好原隨雲的眼睛。自從原隨雲三歲時得了一場大病,雙目失明後,他為了原隨雲這雙眼睛,實在費了太多的心,也失望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如果他此刻心情沒有這般激蕩,也許他還能冷靜下來,還有空暇去想一想,為什麼他聽到的流言蜚語是原隨雲這幾個月來對小魚兒十分看重,不僅什麼要務都交給他試手,還經常走到哪裡都把他帶到哪裡,這種送信的小事,怎麼會讓他親自來做。
可惜沒有如果,賈珂一讀完信,原東園就激動道:“好!好!”他高聲喚來管家,讓他收拾行李,備好馬車,當天下午,賈珂二人接上原隨雲,他們就一路向西出發,第二天夜裡,原東園就和原隨雲躺在了一起。
王憐花回頭看賈珂,他臉上正帶著一副剛做好的原東園的麵具,笑嘻嘻道:“像嗎?”
賈珂走到他麵前,手撐著他的肩膀,仔細看了一會兒,然後哭喪著臉道:“我想親你。”
王憐花笑道:“親吧。”
賈珂委屈道:“……親不下去。”
王憐花哼了一聲,道:“從前我帶著年輕姑娘的麵具,你就親的下去,現在我帶著老頭的麵具,你就親不下去。我再不信你說的話了,你還說親戴著姑娘麵具的我的時候,心裡想的也隻是我呢。”
他越說越來勁,乾脆站起身來,將賈珂壓倒在床上,揪著賈珂的衣領,頂著原東園的臉,笑嘻嘻道:“快親啊!”
賈珂隻好閉上眼,胡亂的親了一口。
王憐花愈發得意起來,猖狂笑道:“你怎麼不睜開眼親我?”
賈珂忽然一個翻身,兩人位置顛倒,然後他伸手將王憐花臉上這張麵具揭下來,扔到一邊,看著燈光下王憐花臉襯桃花,星眸半閃,得意笑道:“美
人,我這就來親你了!”
親到最後,兩人都有些情動,可是因為原隨雲和原東園還有那個小丫鬟都在房間裡,雖被喂了藥昏迷不醒,也不好當著他們的麵做什麼,說了些話也就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原家就是這次光明頂事件的小boss之一,可以說現在珂珂和花花已經可以坐在牌桌上打牌了。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謔謔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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