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第七十四章(1 / 2)

王憐花眨了眨眼睛,心道:“我想要你給我吹一吹。”眼珠一轉,說道:“咱們來得真不巧,前因後果也不知道,台上的人怎麼就哭上了。”

賈珂笑道:“這種下三濫的故事,前因後果有什麼好知道的?賈珂他自己都當著眾人的麵說他愛王憐花海枯石爛,至死不渝,他二人的感情,哪是旁人編幾個吸引人眼球的故事,就能否定了的。”

王憐花見他凝視著自己,眼光中滿是笑意,不禁也笑了。他伸了個懶腰,手指輕輕地、慢慢地劃過賈珂的肩膀,最後戀戀不舍地垂落下來。

然後他歎了口氣,說道:“楚兄,你可知道這世上愛舐皮論骨,搬弄是非,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有多多?這種故事一旦有人開了個頭,立馬就會傳得沸沸揚揚,人儘皆知。賈珂和王憐花雖然沒必要理會這些,但是他們聽到彆人這麼說自己,多多少少都會覺得失了顏麵。”

賈珂沉吟片刻,笑道:“如果賈珂知道了這裡給他編的故事,多半會想出一個以毒攻毒的辦法,讓所有人都知道,是他追的王憐花了。”

王憐花微笑道:“是嗎?我怎麼聽說是王憐花追的他啊?”說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正是他留在賈珂胸口的那處齒印的位置。

賈珂嘻嘻一笑,正想說話,忽然聽到台下觀眾齊聲驚呼。他二人向戲台看去,原來戲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梳妝台,旁邊還立著衣櫃,“王憐花”正坐在梳妝台前,對鏡梳好了頭髻,然後站起身來,麵向觀眾。隻見他是女子打扮,一張臉明豔絕倫,隻是敷的脂粉太厚,過於蒼白,沒半點血色,身上隻穿著件薄薄的裡衣,衣衫單薄,楚楚可憐。。

王憐花雖然一遍遍告訴自己,戲台上那人和自己毫無關係,但是他看到這一幕,還是不由得臉色一沉,問那綠衫少女道:“他這是要做什麼?”

綠衫少女心道:“剛剛你們兩個不看戲,隻顧著閒聊,還說這是下三濫的故事,怎麼這會兒又關心起王憐花要做什麼了?”

隻是她到底收了他們的錢,哪敢這麼講話,微笑道:“那我給您二位從頭講一講吧,這王憐花小時候去榮國府,

那時候就愛上了賈珂,偏偏賈珂小時候見了假扮成甄三姑娘的王雲夢,就不可自拔的愛上了她。後來兩人重逢,王憐花使了渾身解數,也沒辦法讓賈珂忘了王雲夢。

他眼見著王雲夢被賈珂一片癡情感動,決定明天就答應他的求婚,他急的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思來想去,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他讓王雲夢的一個手下出了事,使得王雲夢不得不離開一天,然後他假借王雲夢的名義,邀請賈珂晚上來家裡做客。他做完這些,就脫了外衣,來到王雲夢的閨房裡……就演到這裡了。”

王憐花雖然知道這故事安排賈珂喜歡母親,他單戀賈珂,卻沒料到他們居然還會這麼編。雖然如今隻演到“王憐花”梳成女人的發髻,但是王憐花看也不用看,就已經猜到了接下來的故事——台上的“王憐花”怕是要讓人把賈珂灌醉,然後他假扮成王雲夢,與醉醺醺的賈珂**一番。

王憐花不由得又氣惱,又憤恨,滿臉漲得通紅,所幸他現在的相貌不是他自己的,無論臉上多紅,旁人也看不出來。他冷冷道:“王憐花就算要強|奸賈珂,也不會扮成女人去強|奸他。”

賈珂聽了綠衫少女的話,也猜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想象王憐花扮成王姑娘,伸手一推,將他推倒在床,第二天他醒過來,才發現原來昨晚上和他共赴巫山的人不是美嬌娥,而是男兒郎,不禁心猿意馬,嘴角微露笑容,心道:“妙極,妙極,以後就和憐花這麼玩好了。”

這時聽到王憐花冷冰冰的這句話,不由得哈哈一笑,知道有今天這一出,日後想要說服王憐花陪他這麼玩,怕是要費好大力氣。

王憐花見賈珂笑了起來,疑心他是在笑自己這麼久了都沒得手,還大言不慚地說不用扮成女人去做這事,他微微一笑,問道:“楚兄,你笑的這麼開心,莫非你覺得他需要這麼做?”

賈珂笑道:“賈珂又不是傻子,是男是女,怎麼會分不清呢。”

王憐花笑道:“是了,賈珂當然不是傻子,可惜這故事裡的賈珂卻是個傻子。”

就見台上的“王憐花”走到衣櫃前麵,打開衣櫃,拿出一件藕色宮裝,穿在身上。

忽聽到一陣腳

步聲,然後一個丫鬟走了進來,說道:“少爺,賈公子已經喝醉了。”

“王憐花”頷首笑道:“將他帶過來。”

那丫鬟應了一聲,“王憐花”坐在床沿上,將房間的燈火熄滅,隻留下一盞銅燈。過不多時,“賈珂”由兩個丫鬟攙扶著走了過來,腳步踉蹌,醉眼惺忪,走進屋裡,見到床上坐著的美人,便作揖道:“夫人。”

“王憐花”掩嘴一笑,旁邊的丫鬟嬌笑道:“賈公子,你怎的還叫‘夫人’呢?”

“賈珂”怔了一怔,說道:“雲……雲夢。”

王憐花看台上的“賈珂”這呆頭鵝一般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時候大家都沉浸在戲中,四下一片安靜,因此他這一聲笑格外明顯,好幾個人順聲看了過來。

綠衫少女問道:“公子,這裡有什麼好笑的?”

王憐花笑道:“不好笑嗎?賈珂什麼時候這麼呆呆笨笨了?”

綠衫少女解釋道:“他畢竟喝醉了麼,人喝醉了,反應不過來,也是常有的事。”

王憐花心中一動,低聲道:“楚兄,咱們也常常湊在一起喝酒,我還從沒見你醉倒過呢。”

賈珂笑道:“小弟又不用借酒消愁,何必非要喝醉?”

王憐花微微一笑,並不作答,心道:“等過段時間,我定要找個機會,把賈珂灌醉,看看他醉後是什麼模樣。”

台上的“王憐花”聽到“賈珂”叫自己“雲夢”,也沒有作答,而是低下頭去,玩著衣角,作出羞澀之態。

丫鬟笑道:“賈公子,我們夫人今天叫你來做什麼,你還不明白嗎?快過去吧,這種事,你總不能讓我們夫人開口,這可怪讓人害羞的。”

王憐花冷笑一下,心道:“我媽可不會害羞。”

台上的“賈珂”好生驚喜,語無倫次地說道:“我……這……這會不會唐突了雲夢姑娘?”

台上的“王憐花”搖了搖頭,台上的“賈珂”便好像得到了默許似的,一步步走到床前,手伸到了“王憐花”的臉上,輕輕撫摸他的臉頰,見他並不反對,喃喃一句:“我真好似在夢中,如果這是夢,就讓我晚點醒吧。”說完,伸手解開“王憐花”的衣服,脫下外衫,“王憐花”忽然

握住了他的手。

台上的“賈珂”怔了一怔,問道:“你……你是不願意嗎?”

台上的“王憐花”搖了搖頭,伸手將“賈珂”推倒在床上,然後坐了上去,解開裙子,湊過嘴來,轉眼間兩人就熱情如火地纏在一起。

王憐花看得意亂情迷,麵紅耳赤,伸出手去,在桌下握住賈珂的手。賈珂輕輕撫摸他的手,隻覺得兩個人就好像融化的蠟燭一般,幾乎要融在一起。

好在這隻是演戲,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這二人便不再恩愛纏綿,相擁而眠,甜甜睡去。到得次日,“賈珂”醒來,回憶起昨晚之事,心中得意,轉過身去,正想在“王雲夢”臉上輕輕一吻,就見躺在他身旁的那人哪是“王雲夢”,分明是“王憐花”,不由“啊”了一聲,跳下床去。

眾人看他模樣狼狽,神色滑稽,不禁齊聲大笑。

王憐花雙眼一翻,心道:“哪裡來的蠢物,還敢演賈珂!”

賈珂暗自思忖:“難道我在他們心裡這麼蠢嗎?”

台上的“王憐花”坐起身來,一頭烏發,披在身後,微笑看著“賈珂”,眉梢眼角,儘是得意。

“賈珂”道:“昨晚是你……”

“王憐花”大笑道:“是我!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難道昨晚你過得不快活嗎?”

“賈珂”臉色難看道:“我不知道那是你……”

“王憐花”跳下床來,一步步向“賈珂”走來,他每走一步,“賈珂”就往後退一小步,最後退無可退,被他張開手臂,緊緊抱住。

“王憐花”柔聲道:“其實你心裡樂意的,是不是?我早說過我不比我媽媽差在哪裡的。”

“賈珂”沒有說話。

“王憐花”繼續道:“你我已經做了夫妻,你總不會拋下你的‘妻子’,和你的‘嶽母’搞在一起吧?”

賈珂聽到“嶽母”這二字,不由得低下頭去,吃吃笑了起來。

王憐花橫他一眼,不重不輕地捏他一下。

賈珂側頭看他,滿眼笑意,好似在說:“他們編的故事雖然離譜,但是‘嶽母’這兩個字總算沒有用錯。”

王憐花一言不發,手指在賈珂的手心裡不斷亂撓。他見台上的“王憐花”一覺醒來,再不複剛剛楚楚可憐的模樣,反而逼

得賈珂丟盔棄甲,軍心動搖,就要任由他為所欲為,想著這個“王憐花”總算不再丟人,心情稍感舒暢,望著戲台,正等著看接下來“賈珂”會如何作答,忽聽得綠衫少女悄悄地道:“馬上就到時辰了。”

他二人精神一振,不過一兩分鐘,果然整個水月廳的燈光都熄滅了,四下黑漆一團,不見一絲光亮,人群卻騷動起來,不斷發出嗚嗚嗯嗯種種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

王憐花一直握著賈珂的手,這會兒雖然看不見人,仍是輕易走到他麵前,伸手勾住他脖子,在他嘴上深深一吻。

賈珂低低一笑,說道:“走吧。”

王憐花嗯了一聲,他知道賈珂另一隻手抓著綠衫少女,便沒費力找路,任由賈珂牽著他走,一路上撞到了不少人,好不容易,三人終於走到小門,綠衫少女將門推開,待賈珂和王憐花走出來後,再將門關上,然後從懷裡拿出了一隻火折子點著。

賈珂和王憐花借著火光,仔細打量眼前情形,原來這是一條青石砌成的小道,小道長而狹窄,對麵是五六扇鐵門,門上各掛著一個銅鎖。

綠衫少女伸手一指斜對麵那扇小門,輕輕說道:“那個西域頭陀的東西,就放在這間倉庫裡。”

王憐花取下頭上金絲纏的發箍,從裡麵取出一條鐵絲來,走到門前,將鐵絲一端插入鎖孔之中,不過眨眼功夫,就聽得“搭”的一聲,是鎖眼打開的聲音。

王憐花將銅鎖取下來,回身看向綠衫少女,微笑道:“還請姑娘在前麵帶路。”

綠衫少女知道他這是怕前麵有陷阱,當下微微一笑,走到門前,伸出手去,將門推開,然後走進屋裡,不過須臾,屋裡就亮了起來。

賈珂和王憐花走進屋中,就見屋中陳列著一排排貨架,上麵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有大大小小的花瓶,各式各樣的酒杯茶具,還有其他各種擺件。綠衫少女站在一排貨架前麵,找了許久,才離開貨架,捧了一個青布包裹,走到二人麵前。

綠衫少女道:“那頭陀留下的東西都在這裡了。”

賈珂笑道:“多謝。”說著伸出手去,閃電般地點住了綠衫少女的睡穴,一手接住掉落的包裹,一手攬住綠衫少女的纖腰

,將她輕輕放在地上。

賈珂將包裹放在麵前空著的貨架上,又從懷裡拿出一雙手套,套在手上,然後解開包裹,將裡麵東西一件件取出來。

隻見包裹中一共裝著三樣東西,一個土黃色錦囊,一隻手心大小的木盒,還有一套僧袍。

賈珂拿起錦囊,見囊口用火漆密封,他不急著打開,先摸了摸錦囊,發現裡麵裝的是個瓶子之類的硬物,心中一喜,暗道:“難道這是十香軟筋散的解藥?”又檢查囊口是否藏有毒針一類暗器,找了一圈,沒找到後,對王憐花道:“你站彆處去,我要打開了。”

王憐花也戴上手套,伸手拿過錦囊,摸了一摸,眼中一亮,也想到了“十香軟筋散”這五字,笑道:“哪用得著這麼囉嗦。”說著已經將錦囊打開,從裡麵倒出一隻青瓷小瓶,輕輕一搖,便響起簌簌之聲,想來瓶中應該裝了不少粉末。

賈珂責怪道:“怎麼這麼冒失?”

王憐花輕笑道:“楚兄難道不知道,論起如何用機關害人,我可是這方麵的行家嗎?這錦囊中有沒有機關,我一摸就能摸出來了。”

賈珂見他眉梢眼角,儘是得意,心下憂愁,暗道:“他在書裡就這般想當然。一次重傷金無望後,也不檢查金無望的傷勢,就認定他逃不脫自己的手心,當著他的麵大剌剌地和金不換談論起自己的計劃,最後被金無望重傷,差點死在金不換手裡。

一次冒充丐幫弟子帶走朱七七後,怕暴露行蹤,將馬車留在原地,上麵留了張字條,說自己已經把朱七七帶走了,就自以為高枕無憂,沈浪等人不會再管馬車,沒隔多久就派手下去將馬車帶回,才暴露了行蹤,差點死在熊貓兒的手上。他現在可未必有書裡那麼好的運氣了,這樣不小心,我怎麼放心得下。”

王憐花見他凝視自己,一言不發,笑道:“發什麼呆?”

賈珂歎氣道:“我在想,風兄還真是個小孩子。”

王憐花最恨彆人小看他,眉毛一揚,氣惱道:“誰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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