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第六十六章(1 / 2)

張無忌聽到這話,不由好奇心起,很想知道賈珂為什麼看過這封信後,反應這麼大,但他見賈珂和王憐花對視一眼,便將信對折,放入懷中,顯是沒打算將信中內容說出來。他自然不好多問,便走到阿紫身前,問道:“崔姑娘,你現在感覺如何?身上的傷重不重?”

阿紫見賈珂讀信時臉色微變,讀完後脫口而出一句好狠,心下好奇難耐,真恨不得將那封信奪過來看個清楚。她正琢磨該如何問出這封信的內容來,聽到張無忌這麼問她,心想:“雖然我今天倒黴,挨了那老頭一掌,但是能借著這一掌和賈珂認識,倒不是壞事。倘若我能想辦法哄得賈珂留我在他家裡住上幾日,幫我治好這掌傷,那該多好。嗯,雖然他多半不是這樣的好人,但我也得試上一試。”

阿紫想到這裡,當即運轉內力,說道:“多虧賈大人幫我療傷,我現在好得很了。”話音未落,她忽然打了個寒戰,一股極陰寒的內力自經脈中衝將過來,這一下要比剛剛冷上數倍,委實大出她意料之外,她一聲不吭,兩眼一黑,暈倒在床上。

這股玄冥掌毒突然變得這樣厲害,卻是因為賈珂在短時間內沒法將阿紫體內的玄冥掌毒消除淨儘,隻得用神照真氣將寒毒暫時抑製於她的經絡百脈之中,阻礙寒毒侵入她的頂門、心口和丹田,以致於最後除了她自己修習“九陽神功”以外,再無他法可救。

也多虧“神照經”本是天下內功中威力最強、最奧妙的法門,具有起死回生之效。尋常內力送入他人體內以後,因為是外力,眨眼間便會在這人體內消散,原著中阿朱混入少林偷書,之後被少林高僧打傷,全靠蕭峰一刻不停地將自己的內力送入她的體內,一旦間隔時間久了,便會心跳停止,氣絕身亡,便是這個緣故。

而“神照經”大成以後,將這神照真氣送入他人體內後,這股真氣便可在這人體內停留數日,既可不斷滋養這人受損的五臟六腑,經絡百脈,也可不斷施以攻擊,全憑這股真氣送入體內之時,究竟是溫和還是暴戾,隻是這人沒法調動體內的神照真氣,將其化為己用。

先前賈珂將神照真氣送入阿紫體內,使得玄冥掌毒彙聚於幾處地方,這股陰毒之氣經神照真氣擠壓,體積比先前的小了數倍,因此溫度也比剛才低了數倍。

本來賈珂的神照真氣、鹿杖客的玄冥掌毒和阿紫自己的內力在阿紫的經絡百脈之中處於微妙的平衡,這時阿紫急速運轉內力,她經絡百脈之中自己的內力飛速激增,打破了平衡,這股凝聚起來的玄冥掌毒順勢衝破神照真氣的束縛,流入她的四肢百骸,霎時間寒冷徹骨,一口氣轉不過來。這才暈倒過去。

張無忌見阿紫突然暈倒,自是大吃一驚,驚呼道:“崔姑娘!”隨即反應過來,這八成是她中的玄冥神掌之故,當即抓住她的肩頭,扳過她的身子,手掌貼在她背心湧泉穴上,將內力緩緩送入她體內。

武當派祖師張三豐年輕之時,在少林寺出家為僧,他師父覺遠大師臨終前背誦了一遍《九陽真經》,當時他陪在覺遠大師身邊,將《九陽真經》聽了個十之五六,之後他將這十之五六整合在一起,便成為“武當九陽功”。

張無忌自小修習“武當九陽功”,他天資極高,人也勤奮,雖然年紀不大,卻是武當派第三代弟子中,武功最高的一個。當時他見鹿杖客那一掌並沒有使出全力,本以為阿紫傷的不會很重,他內力一到,定能化開阿紫體內的陰寒之力。哪想他的內力送入阿紫體內後,卻見阿紫臉色由白轉青,青又轉綠,雙目緊閉,眉頭緊皺,雖然昏迷不醒,臉上神色仍然極為痛苦。

張無忌大吃一驚,伸手去抓阿紫的手腕,入手猶如握住一塊寒冰,他隻覺渾身都冷,忍不住一起發抖。

王憐花雖然潛心醫術,卻沒什麼懸壺救世的興趣,這時見阿紫體內的寒毒突然變得這般厲害,不由好奇心起,他走到床前,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凝神搭脈。

過了片刻,王憐花放下阿紫的手腕,長長歎了口氣,說道:“剛剛賈珂用真氣將她體內的寒毒暫時壓製在經絡百脈之中,本來過個五六天,她體內寒毒才會衝破束縛,流入她的四肢百骸。但是剛剛她太過著急運轉內力,現在她體內的寒毒已經散入她的五臟六腑,恐怕隻有神仙才救得她

活。”

張無忌沒想到阿紫的傷勢居然這般嚴重,更是一驚,心想:“崔姑娘是和我一起來的,如今我好好的,她卻身受重傷,命在旦夕。她年紀這麼小,身世也很可憐,我怎能讓她就這樣死了!”

當即下定決心,定要想辦法救活她,便在心中急速籌思救命之法:“我從前就聽說小嬸嬸的醫術十分高明,既然他都說救不活崔姑娘了,那我想要救活崔姑娘,須得找到一個醫術還要勝過小嬸嬸許多的名醫,說不定就能救活她了。”

便在此時,忽覺肩頭一重,卻是被人在肩頭輕輕拍了一下,隨即耳邊有人說道:“無忌,把她交給我吧。”卻是賈珂的聲音。

張無忌讓開身來,站在一旁,見阿紫臉上的綠氣越來越重,心下大為擔憂,問道:“小叔叔,你有辦法救她嗎?”

賈珂正將真氣送入阿紫體內,使得真氣在阿紫體內循環一周,護住她的五臟六腑,這時聽到張無忌的話,嗤的一聲笑,說道:“你沒聽懂王公子的意思,他這麼說,倒不是真的沒招了,他隻是想要我誇他比神仙還厲害罷了。”

張無忌一怔,看向王憐花,隻見王憐花笑吟吟地坐在床上,說道:“過獎了,我也隻能勉力一試,可不敢保證,到時這姑娘是死是活。隻不過麼,既然賈兄非要誇在下,在下不想駁了賈兄的美意,也隻好厚著臉皮應下了。”

張無忌見王憐花臉上神采飛揚,甚是得意,知道他對如何治好阿紫的傷勢,本是胸有成竹,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心想:“小嬸嬸怎的這般愛戲弄人,這種事也拿來開玩笑,害我白白擔心一場!”但這終究是件喜事,張無忌鬆了口氣,臉上露出笑顏。

他看著王憐花那雙澄澈的眼睛,又狡黠又得意地望著賈珂,忽然想起母親來。母親在世的時候,也常常捉弄他們,比如故意伸足將他絆倒,等他摔痛了大哭起來,又將他抱在懷裡,不住親吻,說:“乖兒子彆哭,媽疼你!”無論從前也好,現在也好,他都不懂母親為什麼會對這種事興致勃勃,樂此不疲。但他隨即想起母親死時的模樣,心下十分黯然,暗道:”倘若媽還活著,那我情願天天都被她捉弄!“

賈珂

說的雖然輕鬆,但他知道阿紫的傷勢很重,眼下隻能用真氣護住她的心脈,使得寒毒不會侵入,餘下的事情,須得到家再說。過了小半個時辰,阿紫身子漸暖,賈珂便收回了手,說道:“無忌,你和崔姑娘相熟,還請你將崔姑娘送到我們停在門口的馬車上,等回到府上,再由王公子施以妙手,慢慢救她。”

張無忌應了一聲,抱起阿紫,四人離開小樓,賈珂和侯在樓外的徐若羽寒暄幾句,便坐上馬車,離開望花樓,先去了一趟客棧,將玄冥二老抓上馬車,然後直奔節度使府。

到得府上,張無忌走下馬車,站在一旁,等賈珂和王憐花下車,忽聽得一個比洞簫還柔和的聲音說道:“秦姑娘,多謝你了。”

張無忌聽到這聲音,不由心頭一震,回過頭來,但見兩個少女娉娉婷婷地站在一叢綠竹旁說笑,左邊的少女身穿白色衫子,大半身子隱在綠竹後麵,模樣看不清晰,右邊的少女身穿淡黃色衫子,正是他朝思暮想、苦苦尋找的王語嫣。

張無忌心中一陣激動,再也忍耐不住,叫道:“王姑娘!”說著大步走過去。

王語嫣聽到聲音,轉過頭來,見是張無忌,不由吃了一驚,隨即想起先前她誤會張無忌的事,不禁微感歉疚,也向張無忌走過來。

兩人在半道相遇,王語嫣向張無忌笑道:“張公子,好久不見了,上次我聽信了那位姑娘的話,誤把你當成殺死我媽的凶手,實在對不住了。”

張無忌見王語嫣已經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心中很是歡喜,輕輕搖頭,以示自己並不在意,問道:“王姑娘,你這幾日過的好嗎?”

先前王語嫣先被人從推下小船,險些便要葬身湖底,又突然聽說母親被人殺死,心下惴惴不安,看誰都像是壞人,因此對將自己從湖中救出來,又儘心儘力照顧她好幾天的張無忌極是依賴,一顆芳心,也難免為他跳動幾下。

隻是後來她又遇見了那個青衫少年,雖然那天她按約定去了他們初遇的小巷,苦苦等待許久,都不見那少年露麵,知道那少年早把他們的約定拋諸腦後,半點也沒將她放在心上,但也不知怎的,這幾天來,她睜眼閉眼,都是那少年或笑或

嗔的頑皮模樣。無論她多少次告訴自己:他半點不把你放在心上,你還想他做什麼?但她就是忘不了那少年。

王語嫣的一番情意既已儘數係在那青衫少年身上,這時看見張無忌,心中再無半點綺念,但畢竟有救命之恩和連日照顧的情分在,她心中感激他的恩德,欽佩他的俠義心腸,隻當張無忌是個很親近的朋友,聽他這麼說,登時眼圈一紅,說道:“前天我和表哥他們回了蘇州一趟,我另一個表哥聽說我們回去了,他和賈公子有仇,就找人點著了曼陀山莊,差點把我們都燒死了。”

張無忌聽到這話,不由得又生氣,又憐惜,看向王語嫣的目光之中,滿是同情,問道:“王姑娘,你說的另一個表哥,是那個據說殺死了你母親的慕容複嗎?”

王語嫣點了點頭,看向遠處緩緩浮動的白雲,幽幽地道:“也不知道我家究竟怎麼得罪了他,我們明明是骨肉至親,但他卻半點也不顧念舊情,殺死我媽不夠,還要殺死我,和我家裡所有仆人,連我家裡無知無覺、沒有生命的房子都不放過。”

張無忌見幾滴晶瑩的淚珠在她黑黑長長的睫毛上輕輕顫動,卻不肯落下來,忽地想起那天他們在王夫人租住的那棟宅邸中說的那一番話。那天他對王語嫣說:“你放心,我以後也待你好。”現在他也是這樣想的,他忍不住問道:“王姑娘,不知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王語嫣聽到張無忌這麼說,也想起了那天張無忌說的話,心想:“不好,張公子一定還記得那天我是怎麼回應他的,我那天說的那幾句話,也難怪他會認為我喜歡他。我須得想個辦法,讓他知道我心早屬他人了。可是……可是我連他的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和張公子說?”

當下微微一笑,說道:“我還沒想好,賈公子和表哥都讓我在這兒住下,我自己也想留下,畢竟表哥總不會害我。至於以後的事情,我心裡倒沒什麼主意。”

張無忌心下高興,暗道:“不知道我時常過來找王姑娘,她會不會煩我。”笑道:“那就好,小叔叔他們武功很高,定能護你周全。這幾天我一直在找你,生怕你又被人推下了湖去,或者像令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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