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悻悻然道:“那時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吻起來還有什麼意思?”
但他也隻是抱怨一下,並沒打算真和賈珂接吻,引得賈珂情花毒發作,跟著話鋒一轉,說道:“如果這兩塊手帕的主人,真有一人名字中帶有‘丁香’二字,那麼這人想來應該就是這塊手帕的主人了。畢竟這塊手帕上繡的這首小詞,沒有提及‘丁香’二字,名字裡有‘丁香’二字的人,當然不需要通過手帕,想起自己的名字。”
賈珂笑道:“這就不好說了。倘若這兩塊手帕的主人,都是江湖中人,家裡規矩不多,並且男未婚,女未嫁,那麼這塊手帕的主人,十有八|九是名字裡帶著‘丁香’二字的人。
倘若這兩塊手帕的主人,有一方家裡規矩森嚴,不準她與外人來往,亦或是至少有一方已經成親,那麼這塊手帕的主人,十有八|九是名字裡不帶‘丁香’二字的人。
因為這首《醉花陰》雖然寫的是相思之苦,但是另一塊手帕上繡的小詞,一來是這首《醉花陰》的上半闕,二來詞中帶有‘丁香’二字,縱使那塊手帕被主人的丈夫或者家人看見,她也可以辯解說,自己隻是覺得這首詞寫得很好,並且詞中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才把這首詞的上半闕,繡到了手帕上。
不過這世上寫丁香的詩詞也不算少,她卻選了一首如此悲戚哀怨,寫儘相思之苦的小詞,繡在他們的定情之物上,這可不像是熱戀中人,會有的心態,除非他二人雖然陷入愛河,卻不得不分開。由此可見,後一種假設的可能性更大。”
王憐花眼中光芒一閃,笑道:“倘若是後麵這種假設,那麼這個名字中帶有‘丁香’二字的女人,不是家世十分厲害,就是丈夫十分厲害,秦南琴將這塊手帕帶在身上,莫非是想用這件事,來威脅這女人?”
賈珂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秦南琴絕不會將無用之物,留在身上,既然她帶著這塊手帕,可見在她眼中,這塊手帕一定有它的用武之地。
並且她這次出現在絕情穀,是想要借公孫止之手,以楚楚可憐的賣花女的身份,出現在柴玉關麵前。倘若公孫止沒有太過貪心,打起屠龍刀的主意,咱倆未必能夠找到絕情穀,公孫止當然也不會死,再過半個月,柴玉關座下的色使就會來到絕情穀,將秦南琴等人帶走,秦南琴便可順順利利地去到柴玉關麵前。
可見她現下帶在身上的東西,都是能夠幫她對付柴玉關的東西。這兩塊手帕的主人,至少有一人,一定能在西域幫上她的忙,並且這人十有八|九就是那個名字之中,帶有‘丁香’二字的人。”
王憐花嘖、嘖、嘖三聲,看向白飛飛,麵露讚歎之意,說道:“我本以為她搞到那張通往‘大光明境’的地圖,已是很了不起了,沒想到她居然打聽到了這樣一件紅杏出牆之事,還打算用這件事來為自己謀利。”說到最後,忍不住輕輕地歎了口氣。
賈珂親了親他,柔聲道:“怎麼了?”
王憐花搖了搖頭,微笑道:“沒什麼,我隻是想到我媽了。”
他不等賈珂回答,便自顧自地解釋道:“自從我三歲那年,柴玉關重傷我媽,拋棄我們母子以後,我媽便天天將找柴玉關報仇這件事掛在嘴邊。但是除了我六歲那年,她打聽到柴玉關在皇帝身邊鞍前馬後,就假扮成甄家三姑娘,大張旗鼓地在京城宣揚她的美貌,以便引發皇帝好奇心,接她入宮以外,她似乎再沒做過什麼有用的事了。
像秦南琴這樣的年輕姑娘,她決定找我和我媽報仇,就假扮成賣花姑娘,混到咱們身邊,後來發現絕情穀的事,就決定暫且放過我和我媽,跟著綠衫弟子來到絕情穀。
並且她身上帶的東西,要麼是用來自保的利器,要麼是在西域大有用途的憑仗,倘若沒有咱倆插手,她這複仇,說不定真能成功。唉,昔日我在家之時,我媽總跟我說她的武功究竟多麼厲害,但是如今有秦南琴這個複仇使者珠玉在前,我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來,這麼多年來,我媽究竟做過什麼有助於她對付柴玉關的事情。”
賈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這話你可彆跟你媽說,否則她一定會惱羞成怒,打你屁股!”
王憐花聽到這話,將臉頰貼在賈珂胸口,蹭了幾下,說道:“她才不會打我屁股。”
賈珂笑道:“怪不得你的屁股打起來這麼舒服,原來打過它的人,隻有我啊!”話一說完,賈珂就覺胸口一疼,卻是王憐花咬了他一口。
賈珂“啊喲”一聲,正待調笑一句,就聽王憐花道:“她隻打我耳光。”
此言一出,賈珂臉上的笑容,登時消失不見。他將王憐花向上一提,然後伸嘴過去,在王憐花的左右兩頰上,各親吻一下,輕輕地道:“往後你可不要讓她打了。”
王憐花望著賈珂,不做一聲,突然間他撅起嘴唇,在賈珂的薄薄的雙唇上飛快一吻,隨即離開賈珂的雙唇,目光遊移,吹起口哨,好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賈珂將他抱得更緊,緊咬牙關,身子輕輕顫抖,過了幾秒鐘,咬牙切齒地道:“彆裝了!已經發作了!”
王憐花望著賈珂,“哼”了一聲,鄙視道:“果然是個小色鬼!老子不過是碰了一下你的嘴唇,你體內的情花毒就發作了!要是老子將舌頭伸進去,你皮膚上是不是就要長出花刺來了?”
賈珂噗嗤一笑,說道:“是啊,是啊!要是你脫下衣服,那我不僅會長出花刺,臉也會變成紅色。要是你和我去爬巫山,爬完以後,你直接把我埋進土裡就是,因為那時我已經變成一朵渾身是刺的情花了!”
情花毒本就因人而異,心中若動情愛之念,毒性便發作的厲害,此刻經過王憐花這插科打諢,賈珂與他開起玩笑,毒性不再發作,身上劇痛也減輕不少。
王憐花見賈珂不再發抖,心下大為寬慰,微笑道:“賈珂,咱們再看看這隻鼻煙壺中,究竟藏著什麼玄機。”說著伸出手,將那隻銅的鼻煙壺拿了過來。
王憐花拔開鼻煙壺塞子,見裡麵分為兩格,左麵一格裝的是紅色粉末,好似胭脂,右麵一格裝的是黃色粉末,氣味極為辛辣,輕輕一嗅,便令人想要打個噴嚏。
王憐花將這兩格的藥粉各自倒出一點,先用鑷子夾了一點紅色藥粉,湊到鼻端,輕輕一嗅,隻覺一陣幽香,撲鼻而來,打量片刻,說道:“這似乎是金創藥。”
然後用鑷子夾了一點黃色藥粉,打量許久,遲疑道:“這有點像我先前中的那根銀針的解藥,但也有可能是某種毒藥,嗯,一會兒找人試試好了。”
賈珂拿起那隻鼻煙壺,打量片刻,問道:“憐花,這隻鼻煙壺有什麼機關嗎?”
王憐花搖搖頭,說道:“這隻鼻煙壺的四壁和底部都很薄,外麵也沒有花紋,不可能暗藏任何機關的。”
賈珂點了點頭,又拿起那幾兩銀子,見幾兩銀子,都是隨處可見的銀錠,半新不舊,也沒有任何機關,便將這幾兩銀子放下,向王憐花一笑,說道:“憐花,咱們也該去收舊賬了。”
王憐花笑道:“你打算怎麼收舊賬?”
賈珂伸手撫摸他的臉頰,目露冷光,恨恨地道:“她屢生歹心,傷害於你,咱們絕不能就這樣放過她。先前她扮成賣花女接近咱們,見咱們如她所料,將她留在家裡,一定認為咱們已經對她的謊話信以為真,說不定還會在心裡鄙視咱們,覺得咱們蠢笨如牛,可憐可笑。所謂‘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既然咱們要報複她,不如先將她叫醒,告訴她咱們早已發現她的身世了,如何?”
王憐花的眼睛閃閃發亮,看著白飛飛,嘴角浮現一絲殘忍的笑意,說道:“我敢擔保,她知道以後,臉上的表情一定十分有趣。”
賈珂道:“在這之後,我想做一件事,憐花,你能不能不要怪我?”
王憐花聽到這話,霎時之間,心中已經轉過千百個念頭,從“難道賈珂要放走秦南琴?”到“難道賈珂愛上秦南琴了,他要秦南琴當他的小老婆?”再到“難道賈珂因為我不能生孩子,想著秦南琴是我的姐姐,和我流著一半相同的血,倘若他和秦南琴生下一個孩子,那麼這個孩子四舍五入,就是他和我生下的孩子,所以他想留下秦南琴,等秦南琴生下孩子以後,再把秦南琴殺了?”言念及此,他看向賈珂,臉色發白,聲音發顫,說道:“什麼事啊?”
賈珂正待開口,說自己想要殺死秦南琴,突然間嘴唇一熱,卻是王憐花伸手捂住他的嘴。
賈珂看著王憐花,眨了眨眼睛,顯然是在問王憐花,乾嗎要捂住他的嘴?
王憐花轉過頭去,不看賈珂,說道:“我不想聽。”
賈珂一怔,心想:“我記得原著裡憐花最初是把白飛飛當作姐姐看待的,後來白飛飛不顧手足之情,想要取走他的性命,他僥幸活下來後,就再不把白飛飛放在心上了。現下白飛飛對他做了這麼多過分的事情,他猜到我想要殺死白飛飛以後,反應怎麼會這樣大?難道他這是見過我和小魚兒的手足之情後,心中很是羨慕,所以白飛飛對他做的事情再過分,他因為白飛飛是他的姐姐,就不願意去責怪白飛飛?”
言念及此,登時心中一凜,暗道:“真是一個小笨蛋!想要感受手足之情,我來當你的哥哥就是!白飛飛這種心如蛇蠍,性格扭曲,隻為複仇而活的女人,你把她當成姐姐,將她留在身邊,早晚有一天,她會害死你的!”
賈珂越想越焦急,索性心一橫,暗道:“憐花若要怪我,那便怪我吧!不論如何,我都不能讓白飛飛留在憐花身邊!今日白飛飛算計於他,我得了木婉清幫助,將他救了出來,誰知道來日白飛飛再算計於他,我能否將他救出來?”於是握住王憐花的手腕,將他的手硬生生地拽到一旁,說道:“這件事我一定要和你說!”
王憐花見賈珂的態度這般堅決,心中一片冰冷,怔怔地望著牆壁,一句話也不說。
賈珂瞧著他的後腦,心想:“不會吧!白飛飛究竟哪裡好了,你怎會對她感情這樣深?”他實在莫名其妙,想不明白,當下向前走了幾步,站到王憐花麵前。
王憐花在賈珂走過來的刹那間,就已經轉過頭去,仍然怔怔地望著牆壁,用後腦對著賈珂。
賈珂哭笑不得,伸手摸了摸王憐花的後腦,說道:“乾嗎一直用後腦對著我?是我突然間變得奇醜無比,你一眼都不願看我嗎?還是你的後腦上突然間長了一雙眼睛,現下你隻用後腦,就能將我瞧得清清楚楚了?”
王憐花仍然不做一聲,心想:“憑什麼我生不出來孩子,你就要和我姐姐生個孩子?為什麼不能是我找個和你模樣相仿的女人,生一個孩子,然後讓那孩子叫你爹?”
賈珂見王憐花為了白飛飛,到現在都不理自己,不禁大吃一驚,簡直要懷疑白飛飛其實和王雲夢一樣,精通某種**懾心**。先前她用迷藥製住王憐花後,就用這種**懾心**,給王憐花下了個暗示,讓王憐花認為自己和白飛飛其實是一對相親相愛的親姐弟,否則王憐花怎會突然間對白飛飛這般感情深厚了?
賈珂略一沉吟,實在想不出破解之法來,隻好伸出手臂,自身後將王憐花緊緊抱住,以防王憐花阻止他殺死白飛飛失敗以後,就像當年他對原隨雲使用“**攝心催夢**”,卻遭到“**攝心催夢**”反噬那樣,一心一意想要自殺。
王憐花被賈珂緊緊抱住,心緒激蕩起伏,心情複雜異常。
他望著牆壁,心想:“賈珂會怎麼跟我說呢?以他的性格,絕不可能一上來就跟我說,他想要和秦南琴生一個孩子!他一定會先說一些聽起來和秦南琴無關的事情,來使我放鬆警惕,然後他見時機成熟,就會直奔主題,先前那些無關的事情,也都變得有關,之後他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會讓我也覺得,如果我不同意他和秦南琴生一個孩子,那我一定會抱憾終身。”
其實王憐花自幼家庭破裂,對那些和睦的家庭,不知有多麼羨慕。他何嘗不希望自己能和賈珂有個孩子,來彌補他幼年時的缺憾?但是他和賈珂都是男人,怎麼可能擁有自己的孩子,因此王憐花也隻是想想,從未真正期待過自己會有孩子。
但是他想要的,是他和賈珂的孩子,可不是賈珂和彆人的孩子,如果賈珂真和秦南琴生下一個孩子,他覺得用不了幾天,他就忍耐不了,親手把這個孩子掐死了。
賈珂隻能是他的,他怎能把賈珂讓給彆人?
王憐花想通此節,再也忍耐不了,於是轉過頭,看向賈珂,冷冷地道:“你死心吧!我絕不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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