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2 / 2)

他擔心再說下去,就要露餡了,連忙轉移話題,笑道:“王公子,你總是跟我大吹法螺,說自己聰明絕頂,無人能敵,剛剛還跟我說,你向來學東西可快了,一節課就能學彆人十節課學的東西。既然你對自己這般自信,不妨跟我說說,我將《辟邪劍譜》默寫下來以後,你大概要用幾天,學會這門武功?”

王憐花身負“小無相功”,無論什麼武功,都是一學就會,即使他不會“小無相功”,他那一身深厚內力,也足以讓他學任何厲害武功,都很快就能掌握訣竅,用的得心應手。

換做平時,王憐花定會財大氣粗地“哼”上一聲,說道:“區區一本《辟邪劍譜》,公子爺一晚上就能學會了!”但他知道賈珂現在的內力,也足以在一夜之間,掌握並且精通一門武功,賈珂本不應該問這麼簡單的問題,現在卻問了,可見事情一定沒有那麼簡單。

王憐花若有所思地道:“賈珂,你拿到《辟邪劍譜》那麼久了,上麵的武功,你都練會了嗎?”

賈珂微微一怔,搖了搖頭,歎道:“上麵的武功實在太難了,我練不會。”

王憐花眨了眨眼睛,說道:“既然你練不會,那我一定也練不會。我看過個十年八載,我也不一定能練會這們武功。”

賈珂見王憐花不上鉤,故意激他:“王公子不一向說自己聰明絕頂,無論什麼難學的東西,你都一學就會嗎?怎麼突然這般垂頭喪氣?《辟邪劍譜》,你連看也沒看,乾嗎要說自己一定學不會?”

王憐花才不上鉤,笑了笑,說道:“我雖然聰明絕頂,比這世上所有人都要聰明,但比你笨上一點,我還是能夠接受的。連你都學不會這門武功,我一定更加學不會。賈珂,你要是想聽到有人跟你說,‘我一晚上就能學會’這類話,還是另請高明吧。”

賈珂看了王憐花一會兒,見他不是在虛張聲勢,而是真的看穿自己的心思了,隻好作罷,在他的臉頰上一通亂親,說道:“你要我另請高明?哼,我要是另請高明了,我包管今天晚上,一定會死一個人!”

王憐花奇道:“為什麼一定會死一個人?那個人是怎麼死的?”

賈珂笑道:“還能怎麼死的?當然是被你這個醋缸淹死的了!”

王憐花更加奇怪,說道:“你另請高明,我為什麼要吃醋?你從前把《北冥神功》這等絕頂厲害的武功送給江小魚,我也沒說什麼啊,他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嗎?為什麼你把《辟邪劍譜》送給彆人,我就會氣得把那人殺了?”

賈珂嘿嘿一笑,說道:“我先賣個關子,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然後坐起身來,拿來數十個名冊,交給王憐花,說道:“王公子,咱們還是先倆看看,都有哪些人願意歸順咱們吧。紅冊子是前來參加屠珂英雄會的名單,黑冊子是那些願意歸順咱們的朱家門弟子和在岩雀峰頂留宿的武林人士的名單。”

王憐花對賈珂賣關子的行為十分不滿,坐起身來,忿忿地在賈珂肩頭咬了一口,然後靠在賈珂身上,拿來一本名冊,放在桌上,翻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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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飯罷,張無忌離開花廳,迫不及待地去了趙敏所住的房間,敲了敲門,很快屋門打開,一個大漢站在門前,問道:“公子有何貴乾?”

張無忌知道這大漢是趙敏的手下,微笑道:“在下姓張,草字無忌,有事要找趙明公子。她在房裡嗎?”

那大漢看了張無忌一眼,神色不動,說道:“公子稍等。”說完這話,將屋門關上,過了一會兒,那大漢打開屋門,讓到一邊,說道:“公子請進。”

張無忌微笑著向他點了點頭,走進屋去,那大漢伸手向東一指,張無忌道了一聲謝,轉身向東走去。

他繞過屏風,來到臥室,趙敏又是男子裝扮,坐在桌旁喝茶,見他走了進來,也不起身,仰頭微微一笑,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張無忌不由一笑,說道:“敏妹,我馬上就要跟著小叔叔一起去西方魔教了,你一起去嗎?”說完這話,見趙敏伸手一指桌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便坐了下來。

趙敏微微一笑,反問道:“周芷若去嗎?”

張無忌一怔,正待回答,就見趙敏搖了搖頭,微笑道:“我想她一定不會去。”

張無忌知道庫庫特穆爾為周芷若所殺,趙敏對周芷若恨之入骨,本不願在趙敏麵前提起周芷若,聽到這話,不由吃了一驚,笑道:“你還真是料事如神,我剛剛聽到周姑娘和阿離聊天,聽她的意思,她應該是不去的。”

隨即想起趙敏和周芷若之間的深仇大恨,連忙解釋道:“剛剛小叔叔叫我們過去吃飯,我就過去了。也是巧了,周姑娘過去的時候,除了我身邊以外,再沒有空位,所以周姑娘就坐我身邊了。”

趙敏一笑,說道:“我知道,不然我現在也不會跟你坐在一起說話了。”言下之意是說,你若是主動找我的仇人聊天,吃飯,我也不會再理睬你了。

她看了張無忌一會兒,說道:“你跟賈珂一起去西方魔教也好,你好歹叫了他這麼多聲‘小叔叔’,他總不會看你送死。倘若他顧不上你,嗯,吳明和西方魔教的教主玉羅刹,是多年的好友,你就跟他說,你是吳明的人,隻要你沒做下犯他忌諱的事,他看在吳明的麵子上,應該不會對你痛下殺手。”

張無忌心下失望,問道:“那你呢?你不去了?”

趙敏點了點頭,說道:“幫賈珂討回公道這種事,我沒有興趣去做。何況……”

張無忌心中一緊,說道:“敏妹,你是要去對付周姑娘嗎?”

趙敏一笑,問道:“怎麼,心疼了?周姑娘生得這般如花似玉,你不舍得我對她動手,是不是?”

張無忌忙道:“怎麼會!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隻是……”

他隻是接受不了,剛剛還坐在他身邊吃飯的人,下一刻就死在他的戀人的手上。

但他實在沒有理由,阻止趙敏找周芷若報這殺兄之仇。

張無忌歎了口氣,說道:“我聽周姑娘說,她是跟楚香帥一起來的。楚香帥的威名,你一定有所耳聞,我擔心你會出事。要不然……要不然我不跟小叔叔去西方魔教了,我跟你一起走吧。我的武功雖然不高,但若你遇到危險,我一定拚上性命,也要護你周全。”

趙敏雙目凝望他良久,然後歎了口氣,柔聲道:“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不會為了一個周芷若,就賠上自己的性命的。她還不配我這麼做。你一個名門弟子,和我走得那麼近,若是讓人知道了,你以後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張無忌心中又感動,又難過,真想拋下一切,跟趙敏離開,再也不回武當了,也不用去想,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了。但是想到太師父和師伯師叔往日對他的慈愛,卻又實在舍不得。他心中惆悵,一時說不出話來。

趙敏又是一笑,說道:“無忌哥哥,你與其擔心我,還不如擔心自己。玉羅刹的武功深不可測,連吳明都說,這世上有兩個人的武功比他高,一個人是皇宮裡的一個老妖怪,還有一個人,就是西方魔教的教主玉羅刹。你們這一趟吃的苦頭一定不小,你能打就打,打不過就喊吳明的名字。

還有一件事,你千萬記得,玉羅刹對一件事十分忌諱,誰犯了他的忌諱,就會必死無疑。但我不知道他的忌諱到底是什麼,我沒跟他打過交道,吳明也沒跟我說過。這件事隻能你自己摸索,所以你在他麵前,一定要循規蹈矩,不要做錯一件事。”

張無忌見她說得鄭重,神色也鄭重起來,點了點頭,說道:“這次不是來了很多西方魔教教眾麼,小缺叔叔聽說還是玉教主的弟子,玉教主對什麼事情十分忌諱,他們應該知道吧。”

趙敏搖了搖頭,說道:“吳明跟我說,玉羅刹生性殘忍,城府極深,他就像一隻貓似的,捉到耗子,往往不會急著將它吃了,而是先將它折磨得半死,然後將它放了,在它以為自己終於逃出生天的時候,又將它捉住,折磨到隻剩下一口氣了,才將它一口吃了。

玉羅刹對一件事十分忌諱,誰犯了他的忌諱,就會必死無疑。這件事可能隻有吳明,還有玉羅刹的幾個朋友知道,其他人隻會以為玉羅刹喜怒無常,殺戮成性,經常毫無來由地將人殺死。

若非玉羅刹的忌諱隱蔽如此,吳明也不會不告訴我。你拿這件事問他們,隻怕得不到答案,反而還會害了我。畢竟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很少,玉羅刹稍一打聽,就會知道,這件事是我向你泄的密。到時候玉羅刹也好,吳明也好,都不會放過我的。”

張無忌心頭一熱,說道:“敏妹,你放心,你若不希望我將這件事說出去,那我誰也不說,就把它當做咱倆的秘密,永遠藏在心裡。”

趙敏不禁一笑,說道:“無忌哥哥,這個秘密,你不要告訴彆人,就隻告訴賈珂。賈珂不是要對付玉羅刹麼,玉羅刹到底忌諱什麼事情,你不一定能看出來,他還是有可能看出來的。你告訴他這個秘密的時候,千萬要將我的難處告訴他,隻有如此,他才不會將這個秘密告訴彆人。”

張無忌自然應下。

兩人又說了一些閒話,眼看時候不早了,張無忌隻得依依不舍地和趙敏告彆,回房間拿上行李,跟著眾人一起離開岩雀峰頂。

趙敏離開房間,去了山莊前院,目送張無忌走遠,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之中,再也看不見了,這才歎了口氣,轉身回到房間。

她何嘗不想要張無忌陪她一起回到中原。

但她決不能這麼做。

這當然不是因為,她擔心張無忌和她扯上關係,日後無法在江湖上立足。

而是因為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她回到臥室,將行李打包,準備帶著手下離開。

突然之間,外麵嘈雜之聲大作,一個手下闖了進來,說道:“小姐,不好了!”

趙敏微微皺眉,隨即展開眉毛,站起身來,沉聲道:“發生什麼事了?”

那手下滿臉倉皇,說道:“有四五千衛國官兵攻上山來,為首的長官說,他們接到消息,說是有人在這裡舉辦屠珂英雄會,意欲對賈珂賈大人不利。如今賊首已經伏誅,他們懷疑山上的人,都是賊首的同黨,所以要將我們通通抓起來。”

饒是趙敏城府極深,聽到這話,也不由臉色大變,罵道:“賈珂,你這臭小子,我幫了你,你卻害我!”

隨即深深吸了一口氣,鎮定下來,說道:“苦大師呢?快把他叫來!一會兒他護著我硬闖出去,你們留在這裡。衛國官兵不認識你們,隻會以為你們都是普通的江湖人。到時你們千萬不要反抗,他們要你們做什麼,你們都乖乖照做,隻是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千萬不要承認。他們不會輕易傷你們性命的。”

那手下對趙敏忠心耿耿,聽到這話,便即去找範遙。

不過一會兒,範遙快步趕來,趙敏向他點一點頭,說道:“苦大師,事態緊急,我沒功夫跟你解釋了。咱們從山莊後門離開。”說到這裡,拎起打包好的兩個行李。

範遙給趙敏牽著手,快步走出房間。

兩人剛走到門口的一叢綠竹之前,突然眼前一花,一個秀麗絕俗的白衣女子站在他們麵前,右腳在地上畫了一條線,嫣然一笑,說道:“兩位若是想要活命,最好不要越過這條線一步。”

範遙突然縱身而起,一掌向那白衣女子劈去。

這一招迅若奔雷,快如閃電,趙敏深知範遙武功了得,隻覺這白衣女子太也自不量力,抓著行李,就等這白衣女子倒下,然後跟著範遙向後門走去。

哪知範遙的手掌一碰到那白衣女子,也不見那白衣女子做了什麼,範遙突然向後飛去,重重地摔進屋裡。

這一下變故在電光石火之間便已發生,趙敏回過神時,就見那白衣女子悠悠閒閒地拍了拍肩膀,然後向她一笑,說道:“他還真是命大,沒有越過這條線。既然他沒有越過,我便言而有信,留下他的性命。特穆爾姑娘,你要不要也來試試?”

趙敏聽到這話,身上登時出了一層冷汗,隨即定了定神,微笑道:“你認識我?”

那白衣女子微微一笑,說道:“當然。”

趙敏凝視她一會兒,微笑道:“我想起來了。你是賈珂的屬下,他很小的時候,你就跟著他了。我從前在京城見過你一麵。”

那白衣女子微笑點頭,說道:“我姓柳,叫無眉。特穆爾姑娘,咱們何不進去聊聊?”

趙敏微笑道:“賈珂是衛國的一品大員,我是衛國的通緝要犯,你身為賈珂的屬下,和我這個欽犯坐在一起聊天,不怕外麵那些官兵告你和賈珂一狀嗎?”

柳無眉嫣然一笑,說道:“特穆爾姑娘,你還真是貼心,連這種事,都替我和我們爺考慮到了。不過你大概不知道,我們爺離開中原之前,曾向皇上討了一道聖旨。

那道聖旨具體說的是什麼,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們爺若是為了給皇上辦事,和你這位朝廷欽犯見了一麵,皇上是不會怪罪我們爺的。隻是皇上一直對姑娘的項上人頭很有興趣,倘若外麵那些官兵,知道姑娘也在山上,隻怕不會讓姑娘活著下去。姑娘,你覺得呢?”

趙敏微微一笑,說道:“柳姊姊,你剛剛說的不錯。外麵又吵又冷,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進去聊聊吧。”說罷,當先領路,將柳無眉讓進屋裡。

走進屋裡,趙敏向其他手下瞥了一眼,幾人連忙上前,扶著範遙去了裡屋。

趙敏請柳無眉就座,她自己坐到柳無眉對麵,便有大漢奉上熱茶糕點。

趙敏笑道:“柳姊姊,你帶著數千官兵上山,明知我在這裡,卻不把我交給他們,而是自己過來找我,顯是有事找我。我和賈珂有三掌之約,在我為他做完三件事以前,我知道他不會要我性命。我和賈珂本就是青梅竹馬,你既是賈珂的手下,和我也不算是陌生人。咱們這麼熟了,不必藏著掖著,你想要我做什麼事,就直說了吧。”

柳無眉搖頭微笑,說道:“特穆爾姑娘,我隻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趙敏點了點頭,微笑道:“請說。”

柳無眉嫣然一笑,說道:“特穆爾姑娘,你覺得你的性命,值多少錢?”頓了一頓,又道:“我知道汝陽王早在事發之前,就已將所有家產,轉移出了京城。如今這些家產,都在姑娘的手上。特穆爾姑娘,你覺得你的性命,值多少錢?”

趙敏在見到柳無眉以後,就一直在琢磨賈珂派柳無眉找自己的原因,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已在心中轉過千百個猜測,覺得賈珂可能要問她吳明的秘密,吳明的打算,吳明的同夥,西方魔教的事情……

她想了這麼多個原因,怎麼也沒有想到,賈珂是來找她要錢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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