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憐花也是一笑,說道:“你倒是找一個心不偏的人給我瞧瞧。再說,和我兩情相悅的人是你,又不是他們,倘若你患得患失,就是蠢蛋,那我豈不也要變成蠢蛋了?”
賈珂噗嗤一笑,正要說話,忽見王憐花歎了口氣,說道:“賈珂,江湖上的人不都說,你是江湖上最怕相公的人嗎?他們明明知道你家相公最愛喝醋,盯你盯得很緊,怎麼還會相信你家相公不喜歡你,喜歡彆人?”
賈珂笑道:“江湖上還有很多人說,吳明一直對我愛而不得,心想做不成我的戀人,就做我的敵人,總之要讓我眼裡有他,於是劍指皇位,誓要將皇帝拉下來呢。江湖上的傳聞,十個裡麵,就有十個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其實沒幾個是真的,大家都是看著哪個傳聞更加匪夷所思,更能娛樂自己,就更願意相信哪個。
我一心一意隻喜歡你,你一心一意隻喜歡我,肯定不如我一心一意隻喜歡你,你卻背著我在外麵風流快活,養了一二三四五個小老婆喜聞樂見。尤其咱倆都是男人,卻堂而皇之地結為夫夫,壞了世間的規矩,不知有多少人等著看咱倆的笑話,你若真的移情彆戀,在外麵養了小老婆,這些人隻怕天天都要樂得嘴都合不攏了。你何必在意他們相不相信這些事呢?”
王憐花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從前我寫了幾本咱倆的二三事,在書店裡無人問津,反而你和其他人的二三事,賣的一本難求,我生過氣以後,也就不去管他們怎麼想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啊,你不是要……”說到此處,便不再說下去,隻是向賈珂一笑。
賈珂這時也已明白王憐花的意思,他說“你不是要”,後麵接的應該就是“為我造反嗎?”。
賈珂忍不住噗嗤一笑,知道王憐花這是想到他們若是造反成功,登基為帝,從今而後,世世代代都會流傳他們的故事,他無法容忍彆人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放在一起,隻有他的名字,才能和自己的名字放在一起,所以突然在意起兩人的名聲和在江湖上的傳聞來了。
王憐花聽到這一聲笑,更加不好意思,輕輕地咳嗽一聲,然後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說道:“咱們從前放任這些流言在江湖上瘋傳的下場,你也看見了。若非江湖上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流言,也不會我媽說我喜歡朱七七,李莫愁就相信了。”
賈珂眨了眨眼睛,說道:“憐花,據我所知,江湖上真沒有人說,你喜歡朱七七。”
王憐花點頭微笑,說道:“我本來以為江湖上的人,個個都是蠢蛋,現在看來,李莫愁這樣的蠢蛋,在蠢蛋遍地的江湖上也不多見。”然後難掩好奇地問道:“那江湖上的人說過我喜歡誰啊?”
黃蓉聳了聳肩,說道:“我隻見過你和賈大哥、小魚兒愛得死去活來,你死我活的,你有興趣嗎?”
賈珂沒想到黃蓉還會看這種東西,大驚之下,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嗆到。
王憐花牽起嘴角,露出一個嫌惡的微笑,說道:“不了,謝謝。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黃蓉“啊”的一聲,看向賈珂,說道:“你對男人不感興趣?”
王憐花理直氣壯地道:“我和賈珂認識的時候,他還是個男孩,還不如我高。我對男人不感興趣,和賈珂有什麼關係?”
賈珂似笑非笑地瞧了王憐花一眼,決定找個機會,向王憐花請教請教,倘若他們認識的時候,自己已經是男人了,王憐花還會不會愛上自己。
不過現在正事要緊,賈珂伸手捏了王憐花的耳朵一把,便揭過此事不提,說道:“現下天色已晚,殿裡一團漆黑,不點燈燭,什麼都看不清楚。既然他們在殿裡布置的毒藥,十有八|九會遇火變為劇毒之物,我看今天晚上,咱們先順著山道,找找他們留下的痕跡,若是沒有找到線索,明天再回這裡,進去仔細檢查一遍。”
黃蓉點頭答應。
三人離開大殿,沿著狹窄的山道,回到大路旁邊。賈珂和王憐花騎一匹馬,黃蓉騎一匹馬,沿著山道繼續前行。
黃蓉昏睡一天,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適才她藥效未消,身上僵硬麻木,感覺不出餓來,過了一頓飯時分,藥效全消,肚裡的饑餓感一點一點變得清晰。
她側頭看向賈珂和王憐花,正待問他們有沒有吃的,但是嘴一張開,還未來得及說話,肚子已經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不由臉上一紅。
賈珂聽到聲音,想起黃蓉還沒吃飯,說道:“憐花,咱們帶的點心,還有剩下的嗎?”
王憐花搖了搖頭,遺憾道:“都吃完了。”四下張望,忽見幾隻鳥雀飛了過來,伸手折下幾截樹枝,向這幾隻鳥雀擲去。
嗤嗤幾聲急響,樹枝穿透鳥雀胸膛,鳥雀無力地撲了幾下翅膀,落在地上。
王憐花勒住韁繩,說道:“我和賈珂晚上也沒吃東西,咱們先找個可以生火的地方,烤點肉吃,填飽肚子,再上路吧。”
賈珂躍下馬來,撿起那幾隻鳥雀,又坐回王憐花身後。
黃蓉四下張望,見山道寬敞平坦,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巨大的岩石,或是連起來的樹木,可以擋住夜風,說道:“咱們再向前走走,這裡可生不起火來。”
三人繼續前行,又行一會兒,見不遠處有片樹林,於是策馬趕了過去。
樹林中長草齊腰,滿是積雪。
三人掃出一片空地,撿了好些樹枝乾草,又撿了一些碎石頭,將樹枝乾草圍了起來,生了一堆火。
賈珂將這幾隻鳥雀放在旁邊,見這幾隻鳥雀個頭不大,不夠他們三人吃的,便道:“我去附近找找,還有什麼能吃的東西。”
王憐花拉住他的手,說道:“吃完了再去,咱們一起去。如今敵人在哪裡咱們都不知道,萬一他們就在這附近呢?血刀老祖你知道吧。他在世之時,常年生活在川邊,那裡一到冬天,雪也下的很大。
我聽說血刀老祖壓箱底的絕招,其實不是刀法,而是打雪仗。當然了,這打雪仗不是平常那種小打小鬨,而是在冰天雪地裡交手。這血刀老祖最擅長的就是鑽進厚厚的積雪裡,在雪底挖出一個個雪洞。
這些雪洞中間是空的,裡麵存有空氣。血刀老祖和對手潛入積雪以後,他的對手隻知道憋著一口氣,使出渾身解數,拚命趕在這口氣耗儘之前,將血刀老祖乾掉。而血刀老祖有這些雪洞在,打一會兒,就鑽進洞裡,吸一口氣,悠哉悠哉地和對方交手,對手內力再怎麼充沛,也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在雪地裡,幾乎沒人能勝過他。你看這片樹林裡的積雪這麼厚,倘若有人也像血刀老祖那樣,在雪底挖出一個個雪洞,然後藏在積雪之中,你一走過去,他就將你拖進雪裡,那可怎麼辦?”
賈珂見王憐花這般謹慎小心,不禁大為欣慰,坐了下來,笑道:“好啊,我聽你的。”四下張望,拍了拍身邊的積雪,見積雪十分堅硬,猶如石頭一般,又道:“憐花,你說的這種辦法,隻能在那種鬆鬆軟軟的積雪裡用吧。這片樹林裡的積雪這麼堅硬,我看即使是血刀老祖,也沒法藏在裡麵。”
黃蓉聽到這話,心中一動,揚起右手,向積雪拍去,隻覺右手生疼,宛如拍在一塊石頭上。
她抬起手來,見雪麵上隻留下一個淺淺的輪廓,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道:“明明一路上都是積雪,但積雪都堅硬的和石頭似的,馬車走在上麵,也很難留下痕跡來。咱們前幾天還遇到一場大風雪呢,這裡的積雪凍得這樣結實,得多少天沒有下過雪了。”
賈珂怔了一怔,說道:“是啊,這裡得多少天沒有下過雪了!這可有點奇怪!”猛地站起身來,走到旁邊一株杉樹之前,伸出右手,去摸堆在樹枝上的積雪。
王憐花問道:“樹上的積雪是軟的?”
賈珂點了點頭,抓了一小把積雪,遞到王憐花和黃蓉麵前。
黃蓉伸手一摸,登時眼睛一亮,笑道:“這應該是同一天下的雪。一個堅硬,一個鬆軟,是有人用鐵鏟之類的工具,將這片樹林裡的積雪拍實了麼。”
王憐花也摸了一下,然後向樹林中望了一眼,微笑道:“我想他們應該是先用鐵鏟鏟平了車馬在積雪上留下的痕跡,然後再用鐵鏟將積雪拍平。這些人為了掩蓋自己的行蹤,還真是煞費苦心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